桃符都麻木了，没有听得太清楚，但是大概，这两个人难道是准备互相揭老底了吗？这可能就是熟人的可怕之处吧，能够伤害到你的人，都是了解你的。不过暂时就由他们去吧，打起来的时候再去拉架就好了。
“那就说清楚，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我感受不到，比如说世界的包容，比如说人类的美德，比如说日落之后的安宁。”
“你就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吗？”
“我不说得清楚，难道你就不能够明白吗？”
“那不是当然的嘛，一个一个，全都当作别人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会存在那么多的误会。”
“明明你自己就是不坦诚的人。”
胡言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看着球从自己的面前跃过。这下子，是真的要无言以对了。先去把球捡起来吧，今天主要的目的是打球，所以对话可以停止，但是不能够停下来击球。
汗开始流起来了。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尽是这样的事情，让人烦躁，但是又没有人能够从其中摆脱。这是我们所处的困境。不过，总是要寻找到一个契机去打破循环。”
“我看不如就从你开始。”
“如果你有想要知道的，我应该没有什么不能够告诉你的。但是现在，可以先请你帮忙解答我一个长久以来的疑问吗？你是不是有两个家？”
贺流萤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低下头：“你果然是知道的么？你这样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很有趣。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是谁和你说了，还是你自己发现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过，有时候我们是走的一条路上学，小学的时候。”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因为我必须要雨露均沾，两个家都得照顾，所以才要神出鬼没，在不同的地方现身。”
“你也知道是神出鬼没，就像是故意不想要被人发现一样。”
“但是大概还是会有很多人就像你一样，什么都没有说，其实都已经发现了。”
“这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甚至现在说是很常见也不为过。”
“那个时候，我们都只不过只有十岁。”
胡言这才意识到：“可能这就是我忽略的事情。不能够以现在的心态，去想那么遥远之前的事情。”
“现在你清楚了，但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就是我更了解了你一些。原本不理解的事情，现在或许都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要做得那么多，为什么要让自己显得游刃有余，为什么要变得强大。”
“你真的是够自我的。但是不要太自大，不要自命不凡。”
“我不自卑，就已经足够好了。”
“你有什么好自卑的，轻轻松松，每天都是同样的模样。”
“因为身边尽是你们这样的人。我就算不奋斗，也没办法自甘堕落，必须要强打起劲。所以我现在是这副样子，也还有你的功劳。”
“不知道是不是功劳。”
“那么你现在是终于感觉到累了，还是发觉做的事情没有意义？”
“我一直都感觉到累，只不过可能现在我也和你一样开始思考起行为的意义。”
“有时候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可能会陷入某种桎梏。”
“你不是应该说，其实怎样都无所谓？”
“你能够如此接受吗？不管怎样，意义重大，或者无意义，都是对你来说。我只是希望每一个做出的选择，不是因为一时的想不开。”
“我没有想不开。”贺流萤停了下来，擦了一把汗：“是时候换人了。”
胡言也一起下场。给桃符和陈朝夕打。
不知道是不是一边打，一边说话的原因，胡言还真感觉到了疲惫。应该带一条毛巾，停下来之后，汗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以泪洗面做不到，以汗洗面，还是挺容易的。
不知道他们说的，有没有被其他人听到，就算听到了，不知道有没有被理解，就算理解了，也不是件坏事。事情都清楚了，大家都会感觉到轻松吧？
“谁来先教我一下？”陈朝夕拿着球拍，摆出个样子，但是其实只是装模做样。
“当然还得是蓝海。”
“桃符现在应该也可以吧？”蓝海说。
“怎么回事儿，你现在变懒惰了吗？”
“也给你们指导别人的机会。你们不都还是挺乐在其中的吗？”
“但毕竟只有你一个人是专业的。”
“我会在一边看着。”
“蓝海可不能够退化了。”叶织锦说。
“什么叫退化？”
“因为太松懈了，所以变得不会打了。”
“纸上谈兵，还是做得到的。”
“因为对你来说太初级，不想要说了又说了吧。”桃符说。
蓝海嘻嘻笑：“也是看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学会了。”
“那可不能够教得太好，不然就打不过了。”桃符开玩笑，还是走到网前，先给陈朝夕说些最基本的。
陈朝夕一边嗯嗯，一边点头。然后照着说的，尝试起动作。“真不错。这样的感觉很不错。”
“是不是比起当会长，还是打网球比较有意思？”杨花繁问。
“这里又没有人当过会长。”何云霓吐槽。
“这是说给胡同学听的。”
“我同意你的观点。对我来说，也是这样。”胡言靠着边网站着，低着头，还得再有一段时间来让身体平静。
“部长觉得呢？”又问贺流萤。
“下次是不是该也叫会长来，才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会长会来吗？”胡言问。
“即使是无所不能的会长，也并没有打过网球，应该会很乐意来尝试一下。或许能够趁她还没有上手，先赢她几次。”何云霓说。
“等下不要被打脸了。”
“怎么可能，要是我们打了这么久，还打不过初学者，那我们花费的时间，又算作什么呢？”
“对的，会长也不是天才，只不过是比大部分人踏实，一步一步地走而已。”杨花繁说。
“那就必须要拉会长来打一次了。”
贺流萤笑一笑：“要不，就等我能够打得再好一些的时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