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流萤来率先发球。但是对业余都算不上的人，发球反而更是麻烦。只能够用下手发球，能够发到界内，就应该满意。
两个人的球都是软绵绵的，而且也没有怎样的来回，无论怎么看都不能够算是精彩。这样才是正常，这又不是一个可以开挂的世界。
“感觉到有一些想要睡觉了。”桃符打了个哈欠。
“你这话说的，太不给情面了。”胡言说。
“我只是真的困了而已。”
“困了就睡吧。”
“睡醒后会看到怎样的结果呢？”
“睡醒了就知道了。”
桃符最后还是妥协了，坐了下来，将头靠在叶织锦的肩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睡觉，反正是没有闭上眼睛。
“比想象中的要平淡，怎么回事儿？”杨花繁也说。
“恨不得自己上去打？”
“我应该要比这两个人打得好吧。”
“真不谦虚。”
“也有可能是诚实。”
“那你应该要像某些节目中的挑战者，现在冲到场上，抢过某人的拍子，然后一把推开那个人，自己来打。”
“网球中可没有这样的规则。”杨花繁说话的同时，也没有忘记了给打着的两个人报分。目前是何云霓稍稍领先。
“既然没有办法上场，就还是安安静静地看球吧。”蓝海说。
“蓝海觉得有趣吗？”
“虽然失误很多，但是大开大合，不是么？”
“什么大开大合，不是下网，就是上天。”
“这就是网球。”
“哪门子的网球？”
“既要仰望天空，也要低头沉思。”
“蓝海变得幽默了呢。”杨花繁也忍不住吐槽。
第一盘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原因也就是之前说的。何云霓六比一胜出。稍稍领先，逐渐变成了压倒性的优势。网球应该是最难爆冷的项目之一，实力只要差距一些，比分就会到如此悬殊的地步。
场下的观众，还是没有办法设身处地地感受到场上人的心情。那么现在在场上的人，到底又是怎么想的呢？
何云霓没想到磕磕绊绊，最终竟然是如此的比分，自己也想不明白。不过没有关系，结果就是这样。老实说，心里是非常的舒畅。这也算是尊重对手吧，表示对手并不是不值一提，并不是使人感到愉悦的价值都没有。
是不是真的太狂妄了一点？只是打网球而已，相比于奇怪的心理，还是专注于运动本身比较好。什么是运动本身呢？也就是身上流淌的汗水。
贺流萤倒也并没有感到想象中应有的失落，第一盘就算是热了身。而现在，也真的已经“热血沸腾”。身上留下的汗，滴到地上，大概已经足够使一块丰沃之地盐碱化。这种时候，或许会觉得冰的矿泉水也还可口。但是现在没有。只有常温的。
水，能够让人感觉到新生。外在的水落在身上，叫做洗澡，内在的水融入血液，叫做更新。现在脑子变得更冷静了，想起问题来更清晰了。并不是没得打，比赛，还要继续。
“这两个人应该去参加江水杯才对。”叶织锦忽然冒出一句。
“参加江水杯就不一定能够碰上了。”
“那就抽到第一轮对阵就好了，这样还能够确保一定会有一个人能进第二轮。”
“有谁能够操纵抽签结果吗？”
“如果是校长的话，应该能够做到吧？校长也会想要看到这一场世纪大战的。”
“既然是世纪大战，那你们就别再发散思维，幻想些不存在的东西。”杨花繁说。
“你就专心做好你的裁判吧。”胡言说。
“氛围还是很不错的。”陈朝夕说：“因为场上的两个人，都是我们认识的人。”
“其实是不是一个关系好，另一个不认识，这样会更好？”
“也别再做无意义的假设了。加油！加油！现在就给她们加油就行了。”
“给谁加油？”
“两个人。”
“那也就是谁都不加油吧。”
“不是。”
第二盘的贺流萤转换了思路，不能够硬打硬，击球的目标不再是得分，而只是把球回到界内。碰到真正打得好的人，当然是不能够以此为策略。但是何云霓嘛，也只是打的时间长一点而已。
还真别说，贺流萤的战术取得了效果。只要自己不失误，就总会能够等到对手失误的时刻。而人的耐心，一旦失去了，想要再找回来，需要一些时间。
第二盘最终的结果是贺流萤六比四扳回一盘。贺流萤举起手庆祝，而何云霓只能够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这下真的要精彩了。”杨花繁说。
“比赛精不精彩，到底是要看什么？”胡言忽然想到这样的问题。
“当然要是比分越接近，越让人惊心动魄的比赛，越精彩。”
“难道和场上比赛的人的水平高低，没有一点关系吗？”
“水平的高低，也是在对比中体现的，只要看的人不去对比，也就没有关系。”
天色逐渐暗淡了，网球场的灯光亮了起来。现在还剩下最后一盘，决定谁输谁赢的一盘，每一分似乎都很关键，让看的人不自觉地聚精会神。也许是真的如杨花繁所说。
桃符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难道是真的睡着了？这样的条件下都能够睡着，这到底是有多累，或者说睡眠质量到底有多好？
最后比赛结束，贺流萤和何云霓又故意学着正式比赛的样子，走到网前互相握手。双方都没有不甘心的样子，仿佛结果皆大欢喜。
叶织锦轻轻地摇醒桃符。桃符的眼睛再次睁开，白天已经变成了黑夜，是打完了么，场上怎么没有了人？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够反应过来目前的现状。
“唔，结束了么，是谁赢了？”桃符站起来，揉一下脸。
“猜猜看。”
“现在哪有心情猜，不想要。”
“是我输了。”贺流萤主动走过来。
“噢噢。可惜。”
“现在可以去吃饭了。”胡言说。
“刚睡醒没有胃口。”
“走着吧，走到半路就会有了。”贺流萤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