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森林啦!」
「「「「噢噢~!!」」」」
「是呢。『乡下妖精』也算是走出乡下了吧?」
「谁说过那样的话啦!」
「我也没有暗示呀?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
在紫酱非常完美的引路下,一出森林就看到了一条较为宽敞的道路。
由于是第二天早上,森林边缘还没有砍树的人,但不久后双方将会相遇。
反正几百人的队伍本身就不可能藏得住,也完全没有那样的必要。所以,队员们虽然得到了紫酱所提供的情报,却并不怎么担心。
如果人比较少确实需要注意。现在有这么多人,还带着**,根本没人敢抢劫。
不,不是说这支队伍有多么的强。而是『拥有那种强大能力的集团,不可能会跑来这种地方抢劫普通人』——有着这样的自信。
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
因为没有马车,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慢。安排了一次全体午休,地点就在路的两侧。
开阔的地方比森林安全很多,大家也总算能够放松了。
「进城,没问题吧?」
「嗯,密布森和我们国家的关系很好,无论如何都不会进不去的」
「明明是『间谍』,还这么有自信呢……」
「毕竟他们也是这样做的嘛~」
「『远交』,然后是『开放』。但也不能完全信任对方,因此需要民间调查。是这么一回事吧?」
「……就是这样」
「「「「……」」」」
事到如今,已经不会再对妖精小姐『如此了解人类』一事感到惊奇。
正如紫酱所说,两个国家相距两千公里以上,几乎无法正常交流(米莉所使用的,在多地派遣不同的分身来传递信息的方式姑且是可以用,可是距离太远,难度极高,能传递的信息量也很少)。相对地,没有什么直接冲突,建交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这么多人都已经来到了这个国家,作为友好国,不可能将他们遣返回去。
即使可能会受到监视,也只是暂时的。
「柯娜丝酱,接下来我们队伍就要相互分开了。如果要选择,你想要跟哪一边呢?」
「哎?都不会跟哟」
「呜~,过分」
「想来的时候会来的,即使是在森林外也能找到你们。所以,大家都有机会看到我啦」
「噢,那样也不错」
「这个语气……,贝莉丝想要独占我吗?」
「啊!才没有这么想——」
「可以哟~」
「「「「不要啊!!!」」」」
完了。依赖性解不掉,今后会很麻烦的……。
「总之,我跟谁一起玩,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
「「「「……」」」」
「试着考虑一下吧。如果你们不知道我们妖精的存在,会这么难过么?既然终有一天会离别,为了承受住那时的悲伤,时时刻刻准备着会更好哟」
「这是……」
「安心啦,现在还没到那种时候」
「嗯!明白了!」
『永生』的妖精暂且不论,人类的寿命对精灵来说并不是那么的短。米莉不能保证她会花这么长的时间和精力和他们打交道,而且她更喜欢能应对未来变化的状态。
可是,这话在人们听来,似乎就像是『离别宣言』那样的东西……。
「怀疑妖精的信用?我不是答应过,把妹妹交给你们了吗?」
「哎?!雪妮小姐!」
「原来我还有这个名字来着」
「姐姐,我马上会回去的。没必要这么黏我啦~」
「(*精灵语*)才没有黏你呢~!」
「(*精灵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
又听不懂了,大家只好乖乖地等这对『姐妹』说完。
「啊!抱歉,耽误了你们的时间。总之我想说的是,不必太在意她的事情,把她看作一个普通的伙伴就可以了。你们的本来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可能做到,姐姐仔细看看他们的样子吧,已经快没救了!对于这种充满欲望的家伙,就应该——」
「「「「……」」」」
「……好好的满足一下呀~」
众人竟然没有作出太夸张的反应。
嗯,渐渐地,大家也开始习惯这种说话方式了呢。
这样,不好玩了啊!
「那么,我们走了!再见!」
不等他们回答,紫酱和雪酱就飞走了。
当飞到看不见的地方时,她们才开始隐身,直到进入森林深处。想表达的是『不会躲在身边观察』的意思,不知道人们是否能理解……。
『说的是『再见』。嗯……,一定是那样』
抑制住内心的不安,贝莉丝伸出手,在一个盒子里摸出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朝露城』。
* * * * *
【以下是复杂的说明部分,可跳过】
作为这片大陆的统治者,人是相当高傲的。
人与人之间互相交流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是一到其他物种面前,便会有意无意地认为『自己更高一等』。
也许从智力的角度出发,人类确实更强。
但是,他们同其他物种一样,都是『生命』。因此不可避免地与它们有着共同点。
有一个著名的说法,『物以稀为贵』。在人的眼中,不管是死物也好,还是其他生命也好,都属于物品,所以这个说法都成立。
然后,人们不会想要承认自己仅仅是个普通的物品。为了保护自己,选择了『正确的双标』,建立了道德与法律。
对他们来说,那确实是正确的。都是为了活下去。
反过来,支持道德与法律,是为了从什么身上保护自己呢?
也就是说,那些『被认为邪恶的东西』,不仅真实地存在着,而且具有极大的威胁。
可惜的是,人类自己创造的保护系统,并不属于强制性的自然规则,强度有限,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失去了作用。
其中的一条潜规则是:『高级魔法师不适用于法律,如果造成了巨大负面影响,再派人进行处理』。
——多么糟糕的潜规则啊!人们会这么想吧。
考虑到现实,这其实才是足够自然且稳定的规定。没人会为了抓人而冒极大的生命危险,即使抓到了,犯人也很难得到应有的判决,『正义』不会出现。
假如没有魔法,人们还能用『人人平等』这样的词语麻痹自己。可是魔法却直接把人划分出等级,就差把数据甩在人脸上了。总之,要是连最基本的等级制度都不明白,是很难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魔法系统越是强力与自由,世界就会越混乱』。(魔法社会学著名的假说之一,否定了『和谐魔法世界』的存在,所以也被认为是最糟糕的假说之一)
生活在这样的世界的米莉,知道世界的大致面貌,却还能保留着她的那一点点温柔。不管原因是怎样的,从结果上来看,就是一大杯『淡糖水』。
(注:那个『原因』很现实,不过暂时还不会改变)
既然结果是这样,有什么必要说这些呢?
——因为有『转生系统』。
如果她由于各种原因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马上就会有下一个大魔法师出现,TA可不一定会有叶雪凌和米莉这么温和的想法,若是将世界搞得一团糟,就违背了她的愿望。
如果认为『转生』后的人并不是『自己』,那到时候世界变成什么样都和她没关系。然而,『转生』对她来说也就没有了意义,取消掉也不是不行。
要怎么办呢?
米莉不是个爱逃避的精灵,结果却被这种没有标准答案的主观问题困住了。
一般情况下,解决办法是在两者之中选择,她却思考着另一个——『永生』的问题……。
换而言之,涉及到『生命』,想要开发生命魔法。
因为那样很有趣!
第一步,认定『生命』是与『非生命』不同的东西,即肯定『生命』一词所具有的区分意义。
在此基础上考虑『生命第一定理』——『生命的组成部分中一定存在非生命的事物』。说明非生命的部分是基本,那么从本质上看,生命就是由若干个非生命部分(如果基本生命元存在,也要加上)共同组成的特殊事物。
可是,要通过什么途径,才能靠非生命事物实现生命魔法呢?
有两个有趣的事实。
第一,有的魔法植物有意识。『水果岛』上的植物也有机会能与人类交流,只要方式正确。
第二,准备好合适的材料和模板后,靠多个魔法师集聚8000点甚至以上的魔力(与魔力化相似,需要容器外的活跃魔力),再加上『想要创造生命的愿望』,就可以照模板创造出生命,即『生命化』。
所以,答案可以是魔法。
然而『生命化』的条件太过苛刻,不通过纯净的单一魔力纹构造的话,也没法控制新生命。
米莉不知道新生命能不能像魔力容器一样被控制,至少在目前看来都是失败的。
假如能够复制年轻时候的身体,并将一切可保存的、精神上的东西保存在魔力中,意识还能跳转到新身体上……,就有机会做到永生了吧。
当然,『可保存的』部分并不是全部,一定有什么信息保存在了物质上,比如『神经系统』,这些会与身体本身相关。结果这就成了『同一身体模板的转生』,记忆不能直接继承,没有做到真正的『延长寿命』。
嗯,想太多了吗?
【说明部分结束】
*
结果,紫酱回了精灵村,雪酱却去了不同的地方。
目的地是『水果岛』。
想要研究那里的水果,找到魔法与生命的……,不对,是魔力、意识(精神)与生命的关系。
每当需要判断一个事物是不是生命时,绝大多数人都会使用『类比记录法』:首先自己是生命,与我们同类的动物是生命,结构和行为很相似的植物也是生命……。这样,经过一层层的类比,将所有被当作是生命的事物记录下来,以后就不用重推了。
紫酱曾经问过队员们一个笨笨的问题:『在人类眼中,我算不算生命呢?』,得到了很多的肯定回答,而剩下的人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们认为紫酱像飞鸟(总之是动物),能作出各种各样的行动,也能使用魔法,当然是生命啦~。
尽管在米莉眼中她不算是生命,可是大家的说法好像也很有道理。
那个界限在哪里呢?难道,是相当主观的?
可以的话,米莉希望能拥有一个判断『某物是不是生命体』的可靠方法,即标准的『生命搜索』。然而这愿望的内容太偏向于客观,还没找到。
假设根本不知道『生命』到底是什么,『生命魔法』能成功地被研究出来吗?
同样地,能从水果身上得到正确的结论吗?
……似乎,是有可能的。
毕竟魔法注重实用性,不论过程,只管结果。万一有什么发现呢。
这么想着,她也渐渐地自信起来了。
向水果岛的方向发出了用于通知的魔力波,与此同时雪酱也到了海上。
『来了……』
『嗯,好久不见』
雪酱没有隐身,而是靠着刚才发送的信息、她的外表以及精神交流的能力顺利地得到了欢迎。
『之前的,人,侵入了』
『信息我收到了。现在正与他们接触中。对方应该没有要再来的意思』
『谢谢……』
没有语言可以交流,这种纯靠感觉的表达方式并不太稳定。即使她说的都尽量简单了,对方也不能明白全部的情况吧,因为涉及到很多人类的基础知识。
真是的,这里为什么能形成一个小文明呢,莫名其妙。
不对!这种『人类的高傲』就算了!
根据进化与竞争的观点,应该是『有意识的植物』打败了『没有意识的普通植物』吗?但是,这座岛上有这么多不同的品种……。
不能指望魔法植物去写历史,所以它们也不知道情况。想要知道更多信息,就不得不进行研究。
不过,研究似乎没那么简单。前世是在研究无果后,怕水果坏掉才将它们在海边的国度——海纳尼亚(Hennania)以低价卖出的。
关于这座岛的记载很少(也许有人葬身于此),而且再怎么说买那些水果的人也不会心血来潮拿它们做研究,除了前世几乎没有人想过这种问题。
不过呢,她也挺粗心的,大概是没有研究的兴趣吧,很多情况都没考虑到。
比如,没有将它们在岛上重新种植,也没有在其他地方重新种植;没有对活着的水果使用过精神控制;没有特意收集过植物其他的部分(如叶子,枝干等);没有对它们进行魔法分析,也没有完整地调查过这个岛。
那些都是米莉准备做的事情,断断续续应该得花很久,甚至想要再造一个分身专门待在这里了……。
『有什么需要的?』
『新的,植物』
『不是魔法植物,也可以?』
『不知道……』
『那么,下次都带一些吧』
非魔法植物,在这里也能成长为魔法植物么?如果真的可以,这座岛就很可疑了。
『回礼』
『啊,那个以后再说』
『明白了』
精神交流中并没有声音,米莉却总觉得这一代水果王呆呆的,不知不觉把它想象成那种无口女孩子了……。
果实本来只是植物的器官之一,不分雌雄。如果魔力作为其意识的基础,那么魔力分布最密集的地方就像『大脑』一样,甚至会把它当作个体看待(其实,它已经脱离了植物母体)。这个时候,作为有性别划分的人类种,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啦。
强忍住将比同种水果大20倍(体积)的它拿来做实验的冲动,雪酱说起下一个话题——
『你想旅行么?』
『什么』
『啊,抱歉,“旅行”是……』
即使再怎么能交流,甚至可以不用肢体语言辅助,也差不多到界限了。
说起来,这代水果王没有和她说过话,却还有交流的能力。那么,两代水果王之间的记忆是直接传输的么?也是转生吗?还是靠魔力?
越想越奇怪……。
所以,雪酱一边做着解说,一边用魔力慢慢地提高着它对自己的亲和度。
真慢!超级慢!
一千多的魔力,如果是人类也能活得很不错了。
『不想。外面,很危险』
『也是呢』
一直等到了几天后的晚上,亲和才完成。
这么长的时间,前世果然是没有耐心去做吧。
然后,米莉发现了一件事情,也许是今年最能让她吃惊的事——
『全部,都……』
当然,没有将感想传给水果王。
概括起来就是,『岛上的植物,几乎都对她有了完全的亲和度』,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