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点忘我地伸出手，似乎是想从**间捡拾起来牙齿。
但下一刻，它的视野极速后退，脖颈上传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它的眼睛从少女的身体上迅速远离，切换到天花板的下一刻，就与地面狠狠接触在一起。
头脑一片昏眩，它定了定神，好半天才听到落地的响声。
砰！
熟悉的皮靴落在了眼前，它本能地开始害怕发抖：
“老爷！”
老爷没有搭理它，它的头颅被结实的大手一把攥住，如同拔苗一般愣是将它从地面上拖拽起来。
“老爷饶命啊！老爷——”
咚！
他拎着自己，像是拎着一条待宰的公鸡脖子，任由它尖叫着挣扎，甚至不惜踢踹对方。却还是被拎出了房间。
它扭头望着瘫在床上，僵硬而越发冰冷的身形，陡然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穴。
好小姐的头颅不自然地歪过来，她瞪大着橙色的双眼，死死盯着他。
“呃啊——”
它惊悸地吓出声，费文老爷则毫不留情地把它甩在地上，阴暗的月光被他高瘦的身材遮掩，整个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它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表情。
它吓得连忙原地爬起来，双膝跪地，连连磕头：
“老爷！您没了我，谁给您干活啊？”
砰！
皮靴毫不留情地踢在了它鼻子上，鲜血横流，它的脑袋一蒙，瞬间就昏了过去。
但老爷似乎不打算这么放过它。
他脚踩着黑瘦的两排肋骨，低下头，抡起拳头，凶猛地殴打在它的眼眶上。
“啊！”
剧烈的冲击将后脑勺磕在地上，又弹了起来撞在老爷的拳头上。三号立刻被痛醒过来，它一睁眼，月光映照着一双钢铁般冰冷残酷的灰色双眼就让它直哆嗦。
“老、老爷……我只是无心……我爱好小姐——”
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的右眼已经睁不开了，老爷伸出手按住它的脑袋，随后凭借着一股可怕的蛮力，将手指刺进它的右眼眼眶，如同勺子一般，在狭小的眼眶中不断剐着，将眼球挤兑着变形，才摸到一根纤细的‘线’。老爷陡然一扯，将整个球体扯了出来。
“呃呃啊——呃啊——别打了——啊啊老爷啊！别打了！！”
老爷不回话。
他伸手生生掰开它的下巴，让其脱臼，仿佛将筋都扯断，紧接着又将扯下的眼球塞进口里，狠狠扣上。又是一连串的拳击打在它的下巴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舌头都被牙齿切断，将破碎的眼球一起混进食道。老板揪着它的脖子，并不长的指甲深深凹陷刺破皮肤，让肉纹理间绿色的脉搏一并在他的穿刺下切断。
它的手脚早已不听使唤，只是本能地颤抖着，老爷似乎以为它还想反抗，不由分说，撕开了它的脖子，任由鲜血如同泉眼一般狂暴地喷溅。他只是趁机站起身，晃了晃，喘了口气。
然后看着它颤抖的双腿，朝其两腿之间，噌地踹出去一脚！
啪！
“呜啊——————————”
它立刻坐了起来，又被一拳打中太阳穴，倒了回去。
软体破碎，被靴底缝隙间的石子撕破砸烂。如同一滩淤泥，等待着腐烂。
老爷依旧不罢休。
正如，切尔诺特血管里流淌着犯罪和**的因子一样，他的骨子里也充斥着岩浆一般狂暴的愤怒。
直到这一刻，才真正展现出来。
他转身拎起一桶水，往对方身上泼去，看它还会动弹，立刻抬脚跺在它脑门。发现自己踹不碎后，反手从一旁地上抄起锄头，双手拿捏，抡过头顶，轰然砸下！
噗！
锄头砸在了眼眶上，亚泽抬脚踩着脑壳，双手扳着把手，朝下用力一撬——整个脑壳就弹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半天，里面白红相间……如同核桃一般的东西便倾倒在地上。
亚泽扭头走进屋里，出来时，手里拎着火钳，他拿着烧红的钳子，朝那红白玩意儿一夹，焦糊味儿立刻就飘逸出来。
他反复地夹着捣碎了红白玩意儿，转头拖着尸体和脑壳，来到宿舍里。
奴隶和管家都睡得和死猪一样，偶尔传来一声咳嗽声。
亚泽面无表情，正准备将尸体丢进去震慑恐吓它们时，背后突然又传来一阵呼唤：
“哥……亚泽哥……”
他一怔，丢开尸体，回过头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米莉莎跌跌撞撞地朝他小跑过来。
“米莉莎！”
她身子不知为何，突然一晃，朝地上倒下。
亚泽立刻跪下身，一把接抱住自己的妹妹，他声音颤抖，双眼通红且泛着晶莹：
“没事了……”
他的双唇不自觉地发颤，碰撞在一起发出后怕和强装镇定的声音：
“哥哥在这里……亚泽回来了。”
他紧紧抱着小姑娘，她的身体不知为何变得滚烫，怀抱中也传来坚硬异样的触感。
“哥……咳咳……”
米莉莎不断咳嗽着。
“没事，没事。”
亚泽连忙松开，让她好好呼吸。
但米莉莎并没有好转多少，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子，被染血的袖子在她看来一点都不可怕，反而是某种救命稻草一般。
“哥……呜呜……我疼……”
米莉莎声嘶力竭一般地哭着。
她抬起头，在亚泽灰色心疼的双眼中，倒映出一双浅黄色的双眼。
她的瞳孔不断地扩缩，伴随着呼吸越发急促，她的心跳、体温还有瞳孔的扩缩频率越发加速。
“米莉莎！小妹！别怕！别怕！亚泽在这里！哥哥在这里！不要害怕了！不要怕——”
“我好疼……哥……”
“哪里痛了？不哭了不哭了！你不是一直想吃苹果派吗？啊？小妹，你别哭，告诉哥哥，哪里不舒服，我们回头一起去吃烤苹果派。”
亚泽强行挤出笑容，他抚平妹妹脸上的泪水。
米莉莎张了张口。
她怔怔望着亚泽。
“小妹？”
亚泽脸上挂着笑容，尽管他根本压抑不住眼睛反射的晶莹。
米莉莎的心很乱。
他感觉得出来，她在害怕、恐惧和痛苦。
“别怕，哥哥一直在这里。哥哥哪里都不去……”
亚泽看着她，感受到她的心情逐渐平静。
“米莉莎……”
他笑了笑，眼中的安定，立刻又化为了惊慌。
“不！”
米莉莎望着他，浅黄色的双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被生长出来的牙齿挤压，漆黑的瞳孔中心也生长出来一颗牙齿。
“不不不不！不！”
亚泽抱对方的肩膀，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紧接着，他立刻察觉到，对方狭小的肩头，也生出一点点牙床的轮廓，无数的细小幼齿，正在顶开他的手掌。
“不——不！米莉莎！不！”
亚泽疯狂地喊着小妹的名字，他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一回事，他无法阻止一颗颗牙齿从美丽可爱的小妹脸上生长，逐渐覆盖到她半个脸庞。
他只能看着，米莉莎的身体一点点地被丛生的牙齿覆盖，无数的牙齿、骨刺，从血肉之中生长出来。
几颗尖锐的牙齿划开了他的掌心，亚泽却不敢松手，他紧紧抱着米莉莎，完全没有了平时控制表情的一点点能力。
亚泽呐喊着。
“米莉莎！我是哥哥！我是亚泽！听得见我吗？”
亚泽鼓励着。
“米莉莎！不要被打倒！你是米莉莎！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姑娘！回应我吧！米莉莎！”
亚泽呼喊着。
“不……米莉莎！别走……别丢下我……米莉莎，喊我一声哥哥啊……我带你去看外地人，给你做烤苹果派……”
米莉莎用沉默回答。
不多时，就在亚泽的怀抱中，滚烫的体温越发消散，寒风一吹，不仅带走了温度让她变得冰冷，也仿佛带走了他怀里的妹妹。
“米莉莎……”
亚泽呢喃着：
“你还疼吗？”
如果米莉莎是被风带走的，那为什么，风里也听不到她的回答？
“别闹了……米莉莎，别吓着哥哥了。这不好玩。”
亚泽笑着，他将浑身牙齿的人形娃娃轻轻搂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牙齿上，亚泽嗤笑地说道：
“我今天结婚呢……米莉莎，别搞这一出。你的艾伦妮塔姐姐很喜欢你呢，她跟我说，如果孩子不能像米莉莎一样可爱，那就太遗憾了。她为了你想吃苹果派，一直在询问怎么制作，我们还打算亲自种苹果树、再养一些奶牛，我们做芝士、做奶酪、做苹果派。我们要用油这样奢侈的玩意儿来料理，把派炸的金黄酥脆……还有白糖，如果优塞来了。我要找她买很多的很多的白糖，我们一起吃甜的腻人的苹果派……”
“怎么样？米莉莎？”
亚泽笑道：
“米莉莎……米莉莎……”
他抱着米莉莎，指尖传来牙齿松动的触感。陡然间，亚泽的眼前浮现出希望的光，他憧憬的、惊讶地望着怀里的米莉莎：看着牙齿一片片松动，自发地剥离脱落下来。
“米莉莎！”
是奇迹！
奇迹发生了！
感谢神，感谢上天，感谢一切为米莉莎复原作出贡献的存在！
亚泽松开手，将她放在地上，平躺着，似乎能让她舒服一些，期待得看向米莉莎。
她身上的牙齿一层层剥离，夹着大量的血痂，碎裂洒落一地，又被风挽起带走。
亚泽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单薄下去，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形。
“米莉——米莉莎！”
他猛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立马伸出手抱去。
伏——————
怀里的米莉莎刚刚被他碰触到，便散落成一地的碎屑。
亚泽怔怔的伸直了手，他缓缓看向自己摊开的掌心：那里只有混杂着血沫的牙齿碎屑。
“米莉莎。”
亚泽低下头，喃喃道。
突然间，他又笑了出来：
“切……你有这么讨厌哥哥吗？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哈哈啊啊啊哈哈哈……”
他把米莉莎的碎屑抵在胸口，不住地狂笑着。
“米莉莎……哈哈……米莉莎呜呃……咕噜……啊……你这坏孩子……咕……”
他站起身，双眼通红，无法压抑的狂怒充斥了全身，从一旁捡起来割麦子的镰刀。
砰！
他一脚踹开宿舍的大门：月光打落下来，让他分明看了个清清楚楚。
“老爷……”
匹格爬在他的脚下，脸上生满了畸形的龋齿。
“救我啊……老爷……”
亚泽混乱的精神，陡然间惊醒，他抬眼望去，16个剩余的奴隶，一个个都东倒西歪，浑身脓水地倒在地上。
“咯咯咯啊——”
黑暗中，一个浑身尖锐牙齿的奴隶四肢着地，如蜘蛛一般迅速爬来，亚泽抬起脚将它整个踹翻在地，反手揪住它脑后的一根长牙，弯曲的镰刀往其脖颈上架住。
“老爷！不能杀啊！它什么错都没犯啊！”
嗤！
“老爷——呃啊！”
嗤！
“有病。”
他随口叨唠着。
亚泽踢开两个头颅，任由它们继续生出牙齿。而后仿佛达到极限一般，化为碎屑支离破碎。
他灰色的双眼完全被血丝覆盖。他提着镰刀，继续走向一个个倒在地上，或无神、或者正在化作碎屑、或者发狂地朝他攻击而来的奴隶。
“你们都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