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了,你先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男子舒了口气,随即微笑了出来,自己的妹妹终于要从帝都回来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有些激动,毕竟半年多没见了嘛。
作为一个独自生活的人,他的家庭有些特殊,父母早早的就因为某次的灾难去世,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个人相依为命,后来妹妹高中毕业,考入了京都大学,这让他非常高兴,为了让妹妹安心学习,他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开始到处打工挣钱,虽然他的亲戚们都很照顾他们,但他觉得还是自己挣得钱拿的安心。
「呼,好了,出发吧。」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微笑了一下,走出了家门。楼底下,他拦到一辆出租车,然后期待的坐了上去。
「大兴机场,谢谢。」
「好嘞,坐好咯。」
司机大叔笑着吆喝了一声,然后驱动着车朝机场赶去。他靠在门上,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忍不住发起了呆。
「小伙子很高兴啊,是去接女朋友回家吗?」
司机大叔见他面带微笑,不禁调侃道。
他一愣,有些尴尬,「不,大叔不是那样的,是我妹妹放假从帝都回来,我去接她。」
「哟,是吗,不得了啊,能去帝都上学,看来你们父母教导的不错。」
听到“父母”两个字,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谢谢您,其实还是她自己学习好,哈哈哈……」
「哈哈,别谦虚嘛,她能有这个成绩,你这个当哥的肯定付出很多了,唉要是我家闺女能像这样该多好啊。」
「啊哈哈,哈哈……」
时间转瞬即逝,不一会儿他就到了目的地。
「去吧,带丫头吃点好的啊!」
大叔挥了挥手。他礼貌的感谢了一声,目送着出租车离开后才转身离去。
「按照约定,她现在应该是在…钟楼底下。」
他看看手机,又看看不远处高耸的钟楼,收起手机走了过去。远远的,他就已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倩影。而她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收拾着行李朝这边跑来。
「哟,好久不见啊,小叶。」
他伸出手,朝着她的头伸了过去。
「我不是小孩子了。」叫小叶的女孩似乎有些不满,轻轻打掉了他的手。
「啊…也是。」
他讪讪的收了回来,却没想到女孩却是一把抱住了他。
「毕竟半年没见了,就抱一下吧。」
他看着怀里的女孩,不禁有些无奈的笑着叹了口气。
「好了,走吧。」
女孩松开手,拉上了行李。
「可真够慢的,快冻死了。」
她说着,又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似乎真的很怕冷。
「是,是,是我不对,我认罪。」
面对妹妹的抱怨,他也只能接受了,妹妹嘛,任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女孩看了他一眼,微小的声音从围巾中透了出来,「不,我没怪你来着……」然后看到了他一副得逞的笑容,就知道自己被骗了,不禁有些恼怒的跺了跺脚,「好啊,凌枫,学坏了啊。」
名叫凌枫的男子摸了摸头,笑着,「害,果然小叶就是善良啊。」
「你!……」凌叶愤愤地看着他,赌起了气。
「诶,别生气嘛。这学期交到男朋友了吗?」
「问这干嘛!」
「好奇嘛。」
「不给你说!谁让你气我的!」
「好好好,以后不敢了。」
「信你鬼话!」
…………
路过一家餐馆门口,凌枫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见他停在门口,凌叶顿了一下。
「也是呢,还没吃饭啊。」
「走吧,我记得这里有你喜欢吃的菜。」凌枫笑着说。
凌叶眼神闪过一丝欣喜,然后无所谓的说。
「那进去呗,你请…我请客!」
拉门的手微微一颤,「放心好了,哥有钱。」凌枫没有回头,自家妹妹这句话在他听来有些刺耳。
仿佛是察觉到他的不快,凌叶快步跟了上去,自己的话似乎起了反效果。
……
「哥…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
「没什么啊,怎么了?」凌枫看起来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依然是笑嘻嘻的。
「没…生气吗?」凌叶小心翼翼的。
「嗯?生什么气啊?」凌枫一边吃着菜,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凌叶一滞,叹了口气,「你还真是……」
「哈哈,吃吧吃吧,等会凉了。」
「………好~」
「小叶,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说出像哥,咱家有钱啦这样的话,我只希望你能好好享受自己的大学生活。」
过了一会儿,凌枫突然说。
凌叶轻轻嗯了一声,「不会啦,我不会去做蠢事的。你也是,先照顾好自己啊。」
「嗯,果然长大了,懂事不少啊。」凌枫笑着。
凌叶翻了个白眼,「你好意思说?不就比我早出来一会儿嘛,要不是你跑得快说不定我就是姐姐了。」
「是~是~」
也只有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笑得这么开心吧。凌叶不禁有些心疼,她知道哥哥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她也不想让他失望。
「嗯~看在饭菜这么好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我还没有男朋友哦。」凌叶放下筷子,认真的说。
凌枫有些意外,「不应该啊,学校里追你的人应该不少啊,怎么,没有自己喜欢的吗,眼界可别太高哦。」
「不,不是……」听到凌枫如此教育自己,凌叶脸色微红,「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的话,大可不必。」凌枫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嗯……反正我不想谈就是了。」凌叶撇了撇嘴。
「好吧好吧,你说啥就是啥。」凌枫也无奈了。
两人吃完饭,便按着原计划朝家里走去。
「最近在干嘛?」凌叶好奇的问。
凌枫想了想,「也没什么吧……平常就是工作,然后闲暇时间看看番什么的。」
「你还在看番啊。」凌叶有些惊讶,自己几年前给他的建议竟然保持下来了,不可思议。
「就这么怀疑我啊。」凌枫无奈。
「二刺螈biss哦。」凌叶轻笑。
「说的跟你不是一样。」
「哈哈哈都是老二次元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朝家的方向走去。
………
「嗝,下回再来喝啊。」
酒足饭饱之后,一个肥胖的男人告别同伴坐上了驾驶座,他刚送完最后一趟货,和兄弟们大喝了一场。
「嘿,悠着点,别让警察逮到了。」下面有人提醒他。
「嘿,放心好了,你胖哥我酒驾这么多次了还没被条子抓到过。」
胖子大咧咧的笑了笑,然后发动车子踏上了归途。
打开车载音乐,里面飘出一首轻柔的曲子,让他本就疲惫的灵魂越发放松,酒精的劲似乎上来了,胖子一边摇着脑袋,一边慢悠悠的开着车。以他的经验,这种速度是不会遭到交警的怀疑的。只是,这次似乎出了点意外。
看着挥手让他停下车的交警,胖子立即警觉起来,他可不能让对方发现,跑!想到这里,他猛踩油门,从交警身边呼啸而过,即使牌照被记录仪和监控拍到了也不在意,做他这行的,不多弄几个牌照怎么行。
预想之中的,警笛声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似乎在不断接近。想到这里,胖子更紧张了,车速越来越快。
「前面的车辆听着,立即停下接受检查,重复一遍,立即停下接受检查!」
「啧,龟孙。」
胖子啐了一声,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看到前面的交叉路口,他知道这是他甩开交警的一个好机会,于是莽足了油门。
「嘿嘿,小兔崽子们,想抓住你们胖爷爷还早着呢哈哈哈哈哈。」
他猛打方向盘,车以一种近乎漂移的形式拐过了弯,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出现了他的车前。
完了。
…………
「小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什么啊?」
凌叶仔细听了听,似乎有一点引擎的声音,好像正在飞速靠近。显然凌枫也听到了,他脸色一变,拉起凌叶的手就朝马路对岸跑去。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凌枫看着越来越近的货车,下意识的就把凌叶推了出去,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僵在了原地。随后,在凌叶越来越大的眼瞳中,一辆货车从她身前呼啸而过。
「……哥?」
————
「哥……哥……你不要死……哥……」
救护车上,凌叶紧紧握着凌枫那满是鲜血的手,豆大的泪珠不断从眼眶中滑落,但无论她怎么呼唤,自己最亲近的人却总是醒不过来。
明明前一秒还在逗着自己,宠着自己,下一秒却成了这副样子。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梦,这是个梦……」
凌叶一边呢喃着,一边抄起了旁边的小刀,正准备刺激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旁边的医护人员见状不对直接抢了下来。
「不要冲动!小姐!不要放弃希望!」
医护人员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伤害自己。
「他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会没事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快要失去唯一的亲人了。
“啪嗒”一声,刀掉到了车板上,凌叶绝望的瘫到了一边,医护人员见状松了口气,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把危险物品放到了她拿不到的地方。
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叶落,她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高度的紧张超出了她的身体负荷,大脑自动做出了判决,她晕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ICU内。
阳光有些刺眼,使凌叶不得不睁开了眼睛。醒来之后她迷茫的看着周围,白色的床,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白色的…人?
看到躺着的凌枫,她愣了一下,随后昨晚的痛苦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一瞬间她睡意全无,急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冲到了凌枫的身边。
「小姐!病人正在休息!请不要打扰到他!」
旁边的护士急忙拉开她,却被她反抓住手腕。
「他怎么样!我哥哥!他怎么样!!」
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护士一愣,看着瞬间泪流满面的凌叶,有些不忍。
「病人情况暂时稳定,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身体受损严重,就算能够醒来也是……」
「植物人……」
凌叶绝望的说了出来。护士点了点头,问道。
「你是病人家属吗?你们的父母联系方式是什么?」
「没有……」
「没……嗯??」
「没有……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是…吗…不好意思……」
「不,没…没什么……」
「那…那我先向医生汇报一下……」
「嗯……」
————
为了照顾重伤的凌枫,凌叶选择了休学,本来还要操心医疗费的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把现在家里所有的存款都拿了出来时,医院却一分不收,似乎知道原因的凌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鞠了个躬,然后转身离开。
当他们的好友来看望的时候,有人对她的学业提出了担忧,对此凌叶只是笑了笑。
「哥哥一天不醒来,我就照顾他一天,我不会,再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