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里吧。」
南云始停在一家旅馆的门口,在仔细看了看门口的价目表后转身对着他的同伴们说。凌枫则是看了看跟在后面愉快聊天的女生们,然后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都可以,你决定吧,只要给我们休息的地方就行。」
「你的要求还真低,干脆给你一张榻榻米外面睡得了。」南云始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朝旅馆内走去。
「啊?榻榻米是用来睡的吗?」凌枫也和女生们打了个招呼,跟着走了进去。
「不是你说的有休息的地方就行了吗?」南云始一边拿出金币办着手续,一边头也不回的说,「给你个榻榻米,自己想办法睡,完美解决的你的要求。」
「你整人也有一套的。」凌枫苦笑着接住南云始扔过来的钥匙,叫着女生们一起向他们所在房间的位置走去。
「因为整蛊对象是你,所以才能下得去手。」南云始说着,站到了自己的门前,「那么【流浪者】先生,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补觉。」凌枫闻言,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从昨天下午开始……不对,应该是昨天一天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如果你有什么计划的话不用考虑我们,自己去整吧。」
「计划?我还真没什么计划。」南云始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抬着头想了想,「算了,不管你们了,有什么事自己解决,最好不要来找我们。」
「是是,明白了。」凌枫应付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拉过席尔薇雅走进了房间,看到柔软的大床之后二话不说就兴奋的扑了上去。
「你也真是…这样睡下去迟早会得病的。」席尔薇雅把门反锁确定不可能打开之后也走了过来,无奈的拉了拉瘫成一坨的凌枫,但却被他突然发力也拽到了床上。
「别说那么多了,快点睡吧,我最起码在车上还眯了一小会儿,你可是真的一天半没有睡觉休息了,在关心我之前先照顾好自己吧。」
凌枫说着,支起身子把自己和席尔薇雅的外套脱了扔到一边,然后拉起被子就把自己蒙了起来。起初席尔薇雅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干那些不可描述的事,但看到凌枫光速入睡之后也笑出了声。
「总觉得被你的笨蛋体质给传染了,竟然会想那些事情。」席尔薇雅凑近凌枫的脸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也闭上了眼睛。正如凌枫所说,她为了保证两人的安全一直在用星辰力刺激着自己的大脑来使之保持清醒,已经一天半没有合眼,现在也终于到达了极限。
「呼…好梦哦……」
————
「那两个人还没出来吗?」
「嗯,他们似乎一直休息到现在……诶,月小姐?住手住手啦,吵醒他们有点不太好吧。」
「嗯?嗯……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把晚饭放到门口吧,刚好把冒险者之证也一块给他们了。以防万一,留张纸条吧,希娅。」
「嗯,好!嗯……这样就好啦,真希望他们能好好的把晚饭吃了,不然对身体也不好啊……」
「希娅,真善良。」
「诶嘿嘿,应该的。不管怎么说,凌枫先生是救了我的人,席尔薇雅小姐又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他们都在不同程度上帮助了我,我现在做的反而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相信他们会理解你的一片心意的。好了,我们走吧,始似乎还找我们有事。」
「嗯嗯!」
在门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的时候,凌枫慢慢睁开了眼,他先是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然后又看了旁边依旧在熟睡的席尔薇雅一眼,悄悄起身溜到了门口。
在月敲门的时候,凌枫就已经醒了,理所当然的他也听到了门口两个人毫无遮掩的对话。他打开门,一个餐盘映入眼帘。
「嗯……三个面包两碗汤,还算不错吧。」凌枫嘟囔着弯腰把餐盘端了起来,然后便眼尖的发现了两张褐黄色的卡片还有一张纸条,他稍微愣了一下便摇着头走回了屋里。
关上门之后,凌枫把餐盘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拿起卡片仔细端详了起来。「哦,有字。铜等级冒险者,席尔薇雅·琉奈海姆……铜?」
那一瞬间,凌枫仿佛感觉自己眼睛出现了问题,又看了一遍之后才确定无误。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拿起了另一张卡片,「铜等级冒险者,凌枫……果然。」
凌枫长叹了一口气,把两张卡片扔到一边,随手拿起来一根面包啃了起来,然后又展开了希娅给他们写的小纸条看了起来。
「凌枫先生,席尔薇雅小姐,晚饭就是这些了,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但是是能吃饱的哦,我们已经试过啦。还有你们的冒险者等阶,虽然是铜冒险者,但是不要在意,我们都知道你们两位的实力,那是远超我们这些所谓金冒险者的,希望两位能够……看的开一点吧。以上!请开心的吃完饭吧!」
「这兔子,明显是担心过头了。」凌枫喝了口汤,自言自语的评价道。对他们来说,不管是金银铜,还是废土级别的冒险者都无所谓,只要他们有一个能在这个世界上行走的合法的身份就可以了。
「铜等级冒险者,无非就是在一些事情上没有发言权,办事很麻烦而已,其他也没什么。」凌枫这么想着,吞下了最后一口面包,把碗中的汤一饮而尽,然后擦了下嘴走到窗户边看起了外面的景色。
夜色渐深,但这座商业城市却完全没有进入到睡眠之中,在这座旅馆的下方,依旧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即使关着窗户也能隐隐听到的喧闹声,似乎在邀请着人们也去参加这个夜幕下的繁华灯火世界。
「如果放到现代,这肯定是一个国际化商业大都市。」
席尔薇雅一边小口的吃着面包,一边这么说着走到了凌枫的身边。凌枫看着人群中时不时闪过的穿着不同风格衣服的商人,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席尔薇雅。
「怎么醒了?休息够了吗?才睡了一个下午。」
「别小看我自己的调节能力啊。」席尔薇雅无奈的啃食着面包,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举起了手中的卡片,「这个,就是南云先生说的数据板?」
「不,这个是代表着咱们冒险者等阶的卡片。至于你说的那个数据板,我猜也就是游戏中那些等级啊魔力啊魔攻物攻啊之类的东西,对咱们来说用处不大,要不要都无所谓。」
「那种东西确实没必要。」席尔薇雅说着,把剩下的那根面包掰了一半递给了凌枫,「那张字条我也看到了,是小希娅写的吧?」
「嗯,那倒是没错……」
「毕竟那种会担心别人的话也只有她说的出来了。」席尔薇雅笑了。
「你这么说,那月就不高兴了。」
「月小姐吗?她啊…我能感觉出来她在某些方面和我一样,所以大概也能猜出来,她大部分的温柔都给了南云先生和小希娅,这种话她是不会对咱们说的。」
席尔薇雅说着,瞥了一眼窗外,然后便愣住了。凌枫见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有几个成年人正往一条没有人的小巷走去,其中一个人身上还扛着一个孩子。
「看来这商业都市的治安也没有那么好啊。」凌枫感叹了一声,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包,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从他的身上剥离了出来。
看着这个有着自己模样的暗影,凌枫皱了皱眉,然后便控制着它穿过墙壁朝着小巷追去。见到凌枫开始行动,席尔薇雅紧蹙的眉头也稍微舒缓了一点。
这个时候,就算她再着急那也没用,直到凌枫找到藏匿地点之后再一网打尽才是最好的办法,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也拐走了其他的孩子呢。
耐心的等了一会儿之后,凌枫突然睁开了眼睛,有些惊讶的微张着嘴。看到他这个表情,席尔薇雅心里一咯噔,似乎也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怎么了……」
「……我被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突然就察觉到了我那个分身,依靠着熟悉地形这一点把我甩开了。」
凌枫敲了敲脑袋,看起来很是郁闷。
「正常来说我的分身是可以继承我的一些能力,也就是说只要有心的话是不可能被他们发现的,但这个……」
「……枫,我记得你以前的分身不是这个样子的吧?」席尔薇雅却思考了一下,说了出来,「我记得在尤莉丝家的时候,你也放过分身,那个时候的分身可是和你长的一模一样,但刚才那个只不过是有着你些许样貌的…影子而已。」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凌枫沉思着,「如果没有任何外界干扰的话,那就是我自己神力的问题了。」
「难道是…那个时候?」席尔薇雅愣了一下,接着看向了被凌枫捂住的腹部。看到席尔薇雅注意到自己的异样,凌枫尴尬的扭开了头,自己一直隐瞒的事情终于还是暴露了。
见凌枫移开视线,席尔薇雅皱了皱眉,伸手强硬的扒开凌枫的手,然后直接把他的衣服掀了起来,瞬间愣在了那里。
原来被贯穿的伤口,虽然现在已经被神水治愈的差不多,也已经长出了新肉,但是在那个界限明显的范围里却流动着一根根黑色的不明线条。
席尔薇雅伸出手,戳了戳其中的一根线条,但还没等她碰到那里,那些线条就快速游动起来,不一会儿就组成了一个微型的法阵旋转了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呃……大概,也就,有小半天了吧……」
「为什么不和我说?」
「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担心?你真是…」席尔薇雅明显被气的不轻,「等你什么时候真的出事了,那就不是担心了啊笨蛋!」
看到这副样子的席尔薇雅,凌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摸了摸头,表示自己很无奈。
「你…算了,我也冷静一点吧。那也就是说你神力衰减的原因就是这个对吧?」
「嗯,似乎就是这样。」凌枫点了点头,然后也尝试着再次召唤出了一个分身,就在他使用神力的时候,法阵亮了起来,随即暗了下去,然后一个残缺的暗影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每次我使用神力都会被这玩意干扰一下,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来看,这应该就算是诅咒了。」凌枫说着,收回了暗影,「虽然有影响,但还好并不是很大,该打我还是能打的。」
「你不要逞强就好,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找南云先生商量一下这件事吧,毕竟他那里有着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应该有着解除这个诅咒的方法。」
「你说月?」凌枫一愣,「但这样的话那个孩子怎么办?」
「跟了你这么长时间,我也能分的清主次了。」席尔薇雅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对我来说,你的安危永远是第一位,哪怕是孩子……不,应该这么想,只有你没事了,那那个孩子才能被安全的救出来。」
「喂,枫小子,你是不是忘了我?」白光一闪,应龙也站到了两个人的身边,他看着凌枫腹部的法阵说,「这种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留下隐患,你们先去解决这玩意儿,我去这个城里面转转,说不定就能找到他们了。」
「……拜托你了。」凌枫犹豫了一瞬间,然后便朝应龙点了点头。应龙没有说话,他又看了两个人一眼,打开窗户从那里跳上了屋顶,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消失不见。
「那啥…我突然想起来,这大晚上的,他那一身亮眼的白光不是更容易白给吗……」
「…行啦,我们走吧。」
……
「歌者?……你也在啊,我不是说了吗有事情自己解决别来找我。」
南云始打开门,看着外面站着的两个人,有些不爽。凌枫张了张嘴,正准备和他狡辩,席尔薇雅却先他一步说了出来。
「南云先生,有一个东西我想让月小姐务必看一下,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找月?」南云始一愣,思考了一下之后便侧开了身体,「你们进来吧。月,歌者他们有事来找你。」
「席尔薇雅?」月独特的嗓音从里屋传了出来,接着她探出了一个头,看向了朝这边走过来的三个人,「还有凌枫也在啊,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错,因为非常在意,所以我就直入正题了。」席尔薇雅说着,伸手把凌枫的衣服拉了起来。南云始见状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又惊奇的睁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东西?流动的线条?
「这是……」月有些疑惑的看着凌枫腹部的线条,然后又看了看席尔薇雅,「我能碰一下吗?」
「当然可以,不如说你碰了可能才可以知道原因。」
见席尔薇雅同意,月伸出一根手指朝着那块儿新肉戳去,但就在碰到线条的一瞬间,她的手仿佛触电般弹了一下,缩了回来,而紧接着法阵也再次形成。
「这是什么东西?」南云始看着法阵皱了皱眉,「我记得这是你受伤的地方吧,难道神水对你来说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吗?」
「不,怎么说呢,神水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凌枫也不敢说是自己的神力把神水的功效给覆盖了才留下这个隐患,只好又随便编了一个,「可能是那个水流蕴含的力量有点怪吧。」
嘶…这么一想,自己的解释貌似还有点说服力啊。
「是吗…月,能解析出来这个法阵的结构吗?」
「嗯,轻轻松松。」月轻轻点了点头,「虽然这个术式稍微有一些复杂,但没关系,我已经想到破坏掉它的方法了。」
「需要我们做什么准备吗?」席尔薇雅紧接着问了出来。
「那就做好心理准备吧,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干。」月说着,活动了一下筋骨,「方法可能有些暴力,如果稍有不慎他就会死在这里。始,你和席尔薇雅都站远一点。」
「嗯?站远一点?喂喂,你不会是准备……」
没有理会南云始的大呼小叫,月看着那个法阵,集中起了注意力,一团黑球旋转着出现在了她的指尖。
「……嗯,就是这样。凌枫,你知道神代魔法吗?不管你知不知道,接下来我会用这个神代魔法直接破坏你体内的术式,做好准备。」
「啊哈哈,月小姐,真希望你能够不要手抖。」凌枫眼角抽搐着,看着越来越近的黑球,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他并不是怕失败之后自己暴死,只不过是放不下席尔薇雅罢了。
月皱了皱眉,把手指伸了上去。凌枫只感觉到了一股强劲的吸力和这个貌似是小黑洞引起的风向改变产生的些许切割感,但效果似乎非常显著。
在小黑洞,也就是所谓的神代魔法的吸引和切割之下,那个法阵在坚持了几秒之后很快便分崩离析。看着法阵被拆散成之前的线条然后被黑球吸了进去,凌枫有些惊讶的张大了嘴。
「好了,看起来还很顺利,这个术式应该已经被我完全破坏了,你自己再感觉一下吧。」最后一根线条被吸收了之后,月撤掉神代魔法,看向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凌枫。
听到月说出了这句话,凌枫回过神,闭上眼操控着神力在腹部转了一圈,然后惊讶的睁开了眼,「嗯…感觉起来算是没有任何阻碍了。」
一旁,席尔薇雅看到凌枫恢复正常,吊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是落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而一直紧盯着两个人的南云始看到“手术”结束之后,也把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面部表情也舒缓起来。
「月小姐谢谢你!」席尔薇雅激动的跑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了月。这个一直把别人当成孩子的女孩,现在自己倒变成了孩子。
「好了好了。」明白席尔薇雅此时为何这么激动的月倒是十分冷静,她抚摸起席尔薇雅的长发,让她渐渐也平静了下来,「席尔薇雅,你明天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就出去采购吧,为了今后的旅途。」
「嗯嗯,当然可以!」
看着两个女生的温馨互动,被挤到一边的凌枫和南云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叹了口气,连自己的恋人都变得这么要好了,他们也没必要再对对方抱有戒心。
很快,这两个人也投机的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