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西宅邸的一角仍旧有灯火的光辉从窗帘缝隙中溜出。
桌前的少女正专注于手中的书籍，她仅有的女仆静静的候在身侧，放轻了呼吸以免打扰到自己的主人。
珮娅不是没有说过让她先行休息，但女仆亦有对自己职责的坚持，一来二去如今的样子便也成了常态。
艾尔薇瞥了一眼自家大小姐正阅读的奥术典籍，光是上面密集紧凑的文字就让她这种对奥术一窍不通的人感到头皮发麻。
以前训练时不是没有想过要学一些，但这玩意实在是太难了，到现在她也没能记住魔力的一百二十七种表现形式。
况且平时出任务时也用不到这些，凭借着身体素质和各种道具，哪怕是教会的骑士她也能过上几手，偏要用奥术的话反而会拖了后腿。
不过看着面前的少女竟能在这种书上看的如此投入，艾尔薇多少对其有所改观，毕竟自己之前一直把她当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废柴富家小姐来着。
当然，认真研读着的珮娅可不知道自己的女仆竟然在想如此失礼的事情，从晚餐过后她便一直坐在书桌前，哪怕是这种庞杂费解的文章也已经翻过了几页。
一旁的书架上还有更多的已被读完的典册，她最不缺少闲暇时间，这些在空气中逐渐淡黄的书籍便是多年来的见证。
直到她将书签夹在新一页里，艾尔薇才终于从第十三次微调姿势以免腿彻底麻掉的困境中解脱出来，没办法，谁让她之前角色扮演的上了头非要守在一边呢。
自讨苦吃这个词她算是学会了。
“珮娅小姐，我去准备温水。”
珮娅看着女仆转进浴室，这种事以前都是自己亲自动手的，如今全被她揽到身上，反而让闲下来的自己有点不知道要做什么的茫然了。
待到热气从浴室门内渗出，她才恍然想起自己是该进入了，推开虚掩的室门，挽起袖子的女仆已经等候多时。
今天有些许不一样，自己的这位女仆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嘴角含笑等待着她的入场。
“...薇？”
“是要我帮忙更换衣物吗？珮娅大小姐？”
“不，不是。”
珮娅并不是这个意思，可寡言的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
艾尔薇看出她的窘迫，把内心的愉悦感往下压了压，故意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对付这种天真的少女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没关系的，能够服侍大小姐您是我莫大的荣幸。”
“都说了叫我珮娅就好...”
少女的声音细若蚊鸣，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没办法再拒绝什么的，随着衣物被女仆协助褪去，脸色也逐渐羞红。
直到那双手放在了内衣上，珮娅这才叹了一口气，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闭上眼仿佛在等待着审判。
艾尔薇缓缓解开那件薄衣，映入眼中的却不止是洁白的皮肤，破坏掉美感的疤痕对着她狞笑，从少女的肩部一直延伸到背部中央。
仔细来看，在这狰狞之中有着五道更深的陷痕，以艾尔薇的经验来看很可能是人为造成的。
“......”
“很难看，对吧......”
珮娅预料到她会被这副样子惊到，欲将其推向门外，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不要麻烦他人为好。
“不”，女仆却攥住了她的手腕，神情里满是恳切，“请让我留下，无论怎样我都会陪伴在您身边的，”
“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谢谢。”
温热的蒸汽充斥着这不大的空间，魔石灯的光芒还在闪烁，将两人的影子从地板拉长到墙壁。
曾经只有伤痕陪伴的少女静坐在浴池中，静待着那温暖的双手覆盖于那狰狞之上，温柔清洗着。
身上这女仆装并不防水，艾尔薇索性也将其脱下，免得被打湿后还要晾晒，这样也多少有些坦诚相待的意义。
信任是一点一点积累的，也许对面前这位大小姐来说，自己已经慢慢走进她的内心了吧。
真够无聊的，竟然是用这么小儿科的谎言。
“薇？”
“我在。”
“能再讲一讲外面的事情吗？”
“乐意之至，珮娅小姐。”
夜晚还在继续。
......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了阿利斯那货的厚脸皮了］
“里”啧啧称赞，论虚伪程度果然“外”还是技高一筹。
“谁会像你一样脑子一根筋啊。”
艾尔薇撇撇嘴，戴上空白的面具，此时她隐藏在城堡下方的阴影里，躲避着巡逻的守卫。
因为有她帮忙清洗，珮娅的休息时间也提前了不少，这也给今晚的行动节约了时间，让她决定来这里碰碰运气。
戴上面具一是避免暴露外貌，二是在搜查时万一发生意外，可以立即让更为擅长战斗的“里”来替换自己，从很久以前她们就是这样分工的了。
爪钩卡住砖缝，她便趁着夜色攀到一片禁闭的窗门前，很可惜，这个被锁死了，也只能继续常识下一个。
有时候艾尔薇还是挺可惜自己没有学魔法的天赋的，哪怕会个漂浮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在半空晃来晃去。
在下一班巡逻队到来之前，她总算是找到一扇半开着的窗户，确认安全后便翻了进去。
这间小屋堆放着一些杂物，仆人们应该是把不经常使用的东西都放在了这里，艾尔薇稍微翻找了一下，竟然还看到几幅蒙尘的画像。
哪怕只是这镶着金边的相框便价值不菲，结果就被当垃圾一样扔在这里？看来塞希维尔家族还真够有钱的。
这些画上面的人物她还是认识几个的，比方说最大的那幅神降日，稍稍褪色的画像依旧完美诠释着神圣二字。
幸亏教会的人不在这里，不然要是让他们看到女神的画像竟遭到这种对待，暴怒的圣殿骑士们怕是得把整个月之城给扬了。
除此之外这里便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情报，艾尔薇轻扭开门把手，向外侧幽暗的走廊探头。
果然还是得找到那名家族长的踪迹才行。
ps：请别过多考虑文中的感情戏，高中那会儿我也许能写个四百字的小作文，但我成大学生了（还是准社畜），只会一天干三顿饭（虽说就没爬起来去吃早饭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