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躺在床上的人的身上,躺在床上的人似乎也被这太阳所扰动,缓缓张开了双眼。
“嗯…………”
随即,他便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的家里,而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细节如潮水般涌入视野——墙皮剥落的灰白墙壁上爬满蛛网般的裂痕,木制窗框因年久失修而变形,用粗麻布和木板勉强修补的缝隙间漏进丝丝凉风。天花板上悬挂的煤油灯玻璃罩已经熏得发黑,灯芯残留着昨夜燃烧后的焦痕。
身下的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破旧的硬床板硌得他后背生疼。
(这是…………哪?)
床上的这人便是沐封,虽然已经醒了,但是由于昨晚的那场战斗,使他的精神十分疲惫。
沐封试着用右肘撑起身体,左肩立即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这时他才注意到左肩缠着干净的绷带,隐约透出草药的苦涩气息。
疼痛使沐封的精神清醒了许多,记忆的碎片逐渐拼凑——昨夜暴雨中闪烁的炮火,钟塔里回荡的喊杀声,信号弹划破夜空时映照出的血色城墙。最后的画面停留在自己踉跄着倒下的瞬间,汗水混合着血水在视线中晕开...
“主人!”“长官!”
两个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朝前方看去,琳娜正弯腰整理着墙角堆放的医疗箱,晨光为她翠绿的马尾辫镀上金边;桑丘则站在门边擦拭配枪。
见沐封醒来,两人立即围到床前,军靴踏在腐朽的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埃里克城内一栋没人要的民房,。”琳娜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轻快,她下意识地捻着发梢,“我们稍微把这里改造成了临时医院。”
“哦,是这样啊。”沐封似乎还有些迷茫,桑丘走了过来扶他从床上坐起来,他的眼神朝窗外望去。
此时的他已经身处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广场附近的一栋二层建筑内。他从窗口处可以看到不远处高耸的钟塔,这座钟塔就是昨天夜里沐封等人进行突击的目标。
广场上忙碌的景象如同蚁群——士兵们喊着号子搬运木箱,卡车引擎喷出的黑烟在晨风中扭曲,坦克履带在地面留下深深的辙痕。
远处钟塔的尖顶刺破晨雾,砖墙上昨夜激战留下的弹孔清晰可见。
昨日还是杂乱一团的广场,现在已经完全清理出一条可供部队行进的道路,变成了军用物资的中转地,大量坦克与卡车在此集结。
“看来你们把这边的情况收拾的十分不错嘛。”沐封这样笑着说道。琳娜和桑丘闻言,顿时也笑了出来。
“那当然啦,这都是人家的功劳。”琳娜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走到床边坐下,“主人之前可是吩咐过,主人倒下了人家可就是师长代理了。”
“没想到连你也变得可靠起来了。”
“什么话!人家一直很可靠的好吗?!”
此话一出,房间内的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所以,昨晚的战况怎么样?”
“我来向长官汇报吧,”桑丘这样说道,琳娜也十分默契的将房间内的椅子搬了过来。
“昨晚发动总攻后,战斗总攻持续了两个小时左右,多亏了师长你们把敌人的主力全引到内部了,外面的军队才能这么轻易地杀进来。”
听到这么说,沐封再度回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不禁叹了口气。
“所以,昨晚伤亡怎么样?”
“昨晚敌人似乎被我军的阵势吓到了,很多敌人基本没有反抗就投降了,总体下来,应该只伤亡了百人左右,不过我方可是击毙击伤敌人的数量可是这个数字的百倍左右,光是俘虏就超过了上千人。”
“俘虏这么多?”琳娜有些惊讶地朝桑丘问道。
“是的。”桑丘朝她点了点头,“现在全部都关在城市东边的区域,我们有一个营在那里驻扎看守他们。”
"俘虏了1200多人?"沐封惊讶地打断他,牵动伤口又皱起眉头。琳娜赶紧扶住他的肩膀,手指不经意地擦过他包扎好的伤处。
“我现在的想法是先和其他师沟通一下,让他们各自接收一批我们的战俘,这样能减轻我方的压力,不过这就得看长官的决定了,后勤部长今天早上已经开始和我抗议了…………”桑丘将带着无奈的目光投向沐封,等待着他的答复。
“那就这样吧,以我的名义给其他师发电报。”沐封果断下令,“请求他们各自接收部分战俘。”他苦笑着补充道:“否则不用等敌人反攻,我们自己就要被吃垮了。”
“那人家待会就去给其他师部发电报。”
“对了,把昨晚跟着我们的那些突击队员,名字上报给总部,给他们申请军功。”
“那当然。”琳娜一边点头,一边在脑中回忆着昨晚的状况。
“那带我出去转转吧。”
“主人这语气,怎么跟个老年人似的。”
……………………
经过桑丘的搀扶,沐封成功从那张破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在两名副官的带领下走到了门口。
街道上的阳光比室内强烈得多,沐封不得不眯起眼睛。巡逻的士兵们看见他们,整齐划一地敬礼,钢盔下的年轻面孔混杂着崇敬与好奇。
“长官!”“长官!”
沐封也笑着回了个军礼,随后便朝街道上走去。这天晚上,沐封等人在埃里克城的战事宣告结束。
现在是清晨八点左右,街道上到处都是忙碌的士兵,还有不少
……………………
“那么主人今晚要住哪呢?”此时此刻,琳娜和桑丘正带着沐封在这座小城市的大街上转悠着,同时寻找着合适的宿营地。
“嗯?难道不住刚才那里吗?”沐封朝琳娜问道。
“那里毕竟太破了嘛。”
“这里真的有哪栋建筑是完好的吗?”
“…………好吧,没有。”琳娜朝沐封吐了下舌头。
原本敌人作为指挥部的建筑确实还保存的十分完好,单凭外观来看,似乎是个过去作为仓库的二层楼房,不过在昨晚的战斗中,琳娜的奇袭将一侧的墙壁完全炸倒了。
“那你们决定好住哪了吗?”沐封突然转身看向琳娜和桑丘,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啊…………那当然,住哪人家早想好了。”琳娜一边笑着,一边将右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战士们姑且给我留了个房间,我打算就在那块了。”桑丘也一边笑着一边指了下不远处的一栋二层建筑。
“主人要不要来跟人家住一起啊?”琳娜立刻将脸凑到沐封的眼前,还残留有昨夜的火药味的发丝轻轻扫过了沐封的脸颊。
“…………大可不必,我还是去桑丘那里待着吧。”他用手干脆利落地将琳娜凑过来的大头扭开,随后便听见“呜呜”的悲鸣声,沐封的目光投向了桑丘,但是此时桑丘的脸上却十分罕见地出现了为难的神色,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怎么了?桑丘。”
“呃……”
“好啦好啦主人就不要不解风情啦!”琳娜把沐封拉到一边,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用一种十分小声的声音说道,“主人还是在人家那里住吧。”
“为什么?”
“因为…………”琳娜顿时愣在原地。
“因为…………”
“啊…………”
“总之,主人就来人家这里住吧!”琳娜一把抓住了沐封的左手,随即右手向他敬礼。
“什么啊。”
“没有回答就当做默认同意喽!”
“歪理啊!我还是自己去找住处吧,反正只要是这城里的房子都能随便住了。”沐封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试图挣开琳娜的手。
“那主人的意思就是先解散喽?以人家对主人的了解,主人是个重度的选择困难症患者,想必一定会选上一天吧,那是否能理解为给我们休假呢?”
沐封用无奈的眼光看着琳娜,那副坏蛋一样的表情看着真让人不爽。
“我可没那么说。”
“诶,很无耻诶,明明主人都要用一整天来选住处!”
“…………”
(好吧,我确实是个选择困难症。)
沐封在心里这样吐槽着。
“好吧。”
“那就是同意了?”
“嗯,但是别忘了例行巡逻,巡逻完想干嘛干嘛。”
“是~人家知道啦!”
“对了,要不晚上开个庆功宴吧,怎么说也是攻下了一座城市,应该要庆祝一下了。”
“诶?好耶好耶!”琳娜一边这样笑着回答,一边挽起了沐封的左臂。
“那我就去后勤部准备一下,之前缴获的洛维·尼亚军队的酒我可馋了好久了。”桑丘一边这样回答,一边朝远处的后勤部走去。
“诶诶!我也去帮你一下吧!”琳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也松开了挽着沐封的左手,然后朝桑丘追了过去。
这两人一走,沐封顿时感觉到身边轻松了许多。
“好了,我也该找找我在这里的住处了。”
…………………………
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一栋建筑的三楼的一件房间内,闪烁着昏黄的灯光,房间内空空荡荡,一张床,两把椅子,仅此而已。
“说好的不是住一起的吗?怎么这群家伙自己跑了。”桑丘靠在窗台上,煤油灯的火苗摇曳着,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灯芯已经烧到了尽头,火苗微弱地跳动着,仿佛随时会被夜风吹灭。他盯着那簇火光,忽然觉得它像极了此刻的自己——明明还在燃烧,却已经快要耗尽。
早上一群桑丘麾下的士兵将他的行李搬了进来,把这里当做桑丘的住处,他们用住在隔壁为理由说服了一贯与士兵同住的桑丘。
桑丘本是不太情愿地搬了进来,虽然这栋三层民房的完整程度相当不错,位置也离今天决定好的师部很近,毕竟就在通往钟塔广场的其中一条大街上。
令他气愤的是,白天的时候,那群兔崽子信誓旦旦地说“就住在隔壁”,结果等他晚上回来,整层楼都静得可怕。他们的房间里,床铺整齐得像是没人用过,连个人物品都没留下。
“搞什么啊!”左手拿着装有大半瓶威士忌的方形瓶子,瓶子摇晃着撞在墙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阳穴突突跳动着,酒精在血管里烧出一条灼热的路径。他攥紧酒瓶的手指关节发白——既想砸碎什么,又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威士忌的余味还在舌尖徘徊,辛辣中带着一丝苦涩,就像这场战争带给他的感觉——短暂的胜利之后,剩下的只有更深的疲惫。他仰头灌了一口,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没能驱散那股莫名的烦躁。
因为喝了很多酒的缘故,使大脑变得异常沉重,但身体却愈发燥热起来,他解开了白衬衣前襟的两颗纽扣,扯了两下衣领试图保持呼吸顺畅。他索性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站在窗前,夜风吹来时带着微凉的酒气。
“呼…………痛快!”
在傍晚的庆功会上,除了执行巡逻任务的部分军官,绝大部分的军官以及这次战役的最大功臣-----幸存下来的突击队员们,也全都被请了过来。
大家吃着之前缴获的各种食物,喝着缴获的大量酒类。
不过到最后,大家似乎都喝的伶仃大醉。
桑丘已经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由于担心敌人会在这种时候攻过来,他在有人来与他敬酒的时候每次都仅仅喝一小口。
但即便如此,以现在的状况来看,还是喝醉了。
桑丘努力回想着晚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先是琳娜因为要例行巡逻而迟到,然后是自己因为看势头不对准备开溜,却被已经喝高了的卢米亚娜摁了回来,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米勒和卢米亚娜就吵了起来,最后又不知道为什么和好了,像小孩子一样。
见到一贯高冷的卢米亚娜那副模样,桑丘倒是相当意外,这大概就是过去人们所说的“酒后吐真言”吧。
在那之后呢?似乎又是琳娜喝醉了在人群里发着酒疯,以她那副活泼的性格,在一众士兵军官中混的相当自在,不过军官们似乎因为在意沐封的关系,所以都没敢放太开。
最后呢,琳娜又缠着沐封,她假装踉跄时,手指故意划过沐封的腰带扣。桑丘别过脸灌了口酒——桑丘可太清楚这种把戏了,去年在启明星她也这么醉倒过一次。
她让沐封把她送回去,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把她抱回了她的住处,恰恰让琳娜称心如意了一回。
在那之后,桑丘便回来了。不得不说,今晚这顿饭绝对是桑丘来到里斯亚尼亚参战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餐。
他将瓶内剩下的酒一口喝完,将瓶子扔在一边,随即笑着感慨道:“我怎么也成这样了?”
就在这时,由于窗外的风声很大,桑丘并没有察觉到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怎么了?在这里感慨什么呢?”一个女声从门的方向传来。
“谁?!”桑丘似乎是调节反射般地将右手放到腰带右侧,但他很快便意识到,他的配枪现在并不在那里放着。
不过,在看到那人之后,他便松了口气。
“是米勒少…………阿丽莎啊,这么晚了,怎么到我这来了?”他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手也从腰带上放下,转身看向来者。
“宴会结束后有群士兵说要给我带路到住处,就带到这里来了,我看就这里亮着灯,我就上来了,只是没想到,这竟然是桑丘你的地方。”米勒同样穿着作为军装打底的白衬衫,手里和刚才的沐封一样,握着似乎还有整整一瓶的威士忌酒。
桑丘大概能想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帮家伙…………)
“既然这里已经有人了,那我还是自己去找我白天看好的地方吧。”米勒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要不今晚还是就在这凑合一晚吧。”
“但是………好像只有一张床吧。”
“你睡床,我睡地上。”
“那岂不是很为难你?”
“诶,没事的。”桑丘一边这样回答,一边朝床走去,他将原本放在那里的衣服全都收拾了起来,放到椅子上。
“那………我就睡床上喽?”
“请随意。”
(呼…………)桑丘深吸了一口气,将床板上的灰尘吹起,然后便倒了下去。他用手支着头,眼睛望着天花板,同时也在等待着米勒做出决定。
过了好一会,那人的脚步声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
“你今晚也喝了很多吗?”米勒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脸看着很红啊。”

“啊…………嗯。”
桑丘闻到身边人的呼吸间带有酒的味道,不过那似乎还夹杂了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不过米勒小姐你似乎看起来并没有喝多少啊?”桑丘的目光也聚焦到了米勒的脸上。
“啊?是吗?我明明喝了很多来着。”米勒思索着,不过下一秒,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把食指放到了桑丘的嘴唇上,“要叫阿丽莎,听到了吗?”
“抱…………抱歉,阿丽莎。”桑丘满脸通红地支吾着。
“这就对了嘛,那么,要不要再喝一点啊?”她将手中的酒瓶举起,在空中摇了摇。那棕黄色的液体也随着酒瓶的晃动而流动起来,发出悦耳的声响。
“呃…………”虽然桑丘有些犹豫,但在她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语气。
“那就…………再喝一点吧。”
“是~是~”米勒一边这样笑着回答,一边将瓶中的就倒进两个杯子里,将其中一杯递给桑丘,“请。”
(虽然很想说,她到底是从哪里变出来的两个杯子?)
“嗯…………”桑丘接过杯子,然后仰头便是一大口,辛辣的威士忌再度灼烧着他的喉咙。
“慢一点。”
“诶…………诶。”
桑丘将杯中的液体缓缓饮尽,那股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他皱了下眉头。
“呼…………痛快。”
“对吧对吧!”坐在旁边的米勒也喝了一大口。
在她享受着这种感觉的时候,桑丘已经准备起身给他收拾一张地铺出来了,但也正是此时,米勒的手拉住了他。
“来一起睡吧。”
……………………
“桑丘,你喜欢女生留什么样的发型啊?”
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诶…………?”
“是长发还是短发?”米勒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翻身,目光看向桑丘的侧脸。
“真要说的话,还是长发吧,还有马尾辫。”
“长发马尾辫吗?像琳娜中校那样?”
“不,不是双马尾,单单的一条高马尾就够了。”似乎在桑丘说话时,一直能听见有人在用手摩擦头发的声音。
“………………”
“没关系的,”似乎是注意到了米勒的沉默,桑丘又即使救场,“我记得第一次见阿丽莎的时候你的头发还像小男孩一样留着寸头呢,现在不是已经变成正常的短发了?”
“是嘛…………”米勒将右手放在头上,用手指摩擦着那头短发。
桑丘也翻过身来面向米勒,把手放进她的头发里摩挲着,那手感倒是十分好。
她似乎也相当享受这个过程。
“嗯……”米勒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没想到被别人称为假小子的阿丽莎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讨厌!”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下一瞬间她的双手便搭在了桑丘的脸上,嘴唇也随即贴了上来。
“唔………………”
桑丘的双手也扶在她的肩膀上,嘴唇在对方的挑逗下逐渐变得火热起来。
“嗯…………呼…………”在米勒喘息着松开后,两人再度回到了最初的姿势,继续仰头看着天花板。
“接下来的话…………”虽然因为灯已经熄灭了,并不能看见她的脸,但靠猜也猜得出来,现在她脸上的红晕,甚至比之前桑丘的脸还要红。
“嗯。”
就这样,桑丘闭上了眼睛,听着衣物一件一件被解开,脱下的声音。
“可以看哦。”
他睁开眼睛,接着夜空的月光,米勒仅着内衣的身体的轮廓,被完美的勾勒出来。
“怎么样?”
“…………很……很好。”
随即,她便扑了上来。
“阿丽莎…………”
“嗯………请温柔一点,桑丘。”
“我知道了。”
……………………
夜空中偶尔会有一两颗流星划过,但那也仅仅只停留了几秒钟,不过即便如此,它们却似乎已经照亮了整个夜空。它们像一个个匆匆过客,短暂的光芒之后,留下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此时此刻,桑丘已经完全忘掉了今夜的烦躁,他将米勒拥在怀里,那副躯体带给自己的温度,让他彻底忘记了寒冷。
“睡着了吗?”米勒将嘴唇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