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学校周年晚宴(十)

作者:atlantis73 更新时间:2021/5/17 21:11:12 字数:2000

彩排依旧如火如荼进行著,而小咸鱼也无聊地在家裡上山下海。

凌浩宇看到巫箕伯这样普通的人也会有热血的一面,他也半随意半认真地练习著《命运交响曲》。「登、登、登、登」的琴音确实经常让人不禁随著曲调哼唱,不过这交响曲作为晚宴的序章,也绝对有让人心感激昂之意。

在凌浩宇行云流水般的演奏,乐曲不单单是简单的音符组合,那意境也随著上下顿挫的音调传入舞台其他的工作人员耳中。他们手上的动作,似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动作比此前还好再快几分。儘管他们已经是神游物外,眼神看著远方的钢琴,但是动作竟是丝毫没有为之窒碍。若是要以合适的比喻来形容,钢琴线上的傀儡无疑是最适合的一个。

一曲奏罢,凌浩宇自不免踌躇得志,自然就是要...走啦。他心道:难道...我...凌浩宇...还好当看板嘛!先鞋底抹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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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慕雪霁在看到篮球三人组之后,就知道这三人想必是真的练习生(个鬼啊!)。慕雪霁稍稍等了等,他们的饶舌热舞很快就已经练习完了。

而就在他们完结的后一秒,他们听到了前台的琴音。篮球三人组惊愕了,然后手脚不受控制地走出了后台。慕雪霁似是早已知晓这琴音的魔力一般,脸上挂著自得的笑容。慕雪霁微微地自言自语道:「『巴哈』,哈哈还差不多,怎麽可能跟小宇比?小宇可不仅仅是钢琴家。」

她站在原地等著琴音的最后一个音符离去,才缓缓地调试著音响设备和序幕投影机等要用的设施。她左按一下,右调一下,才把自己的红唇对准麦克风。

「试麦,试麦。」她手持麦克风,随便说了两句,前台的萤幕反射出她的网络形象,她随口说著:「大家好,我是渣渣辉,大家记得来玩贪吃蛇哦!」

说了句迷之台词后,她丹脣轻启,唱:「人生~少年不知长~前路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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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浩宇走在大学的路上,也不知道去哪裡好。他想著像那天的慕雪霁一样,等她下...离开会场,但是其实他也没什麽地方可以去。

说来也奇怪,在这个学校勉勉强强说是苟了一年课程,一半时间放在厨师兼职上,一半放在学业上,最后在大学裡居然没有容身之处。而且也不仅仅是大学,前端日子就连人生也没了容身之处。

念及此处,凌浩宇不免唉叹一声。

刚好从温室裡出来的王紫鸾看见在路上叹气的凌浩宇,带著几分惊喜,几分疑惑,几分好奇的念头,向凌浩宇搭话道:「浩宇学弟,要进来我新开的咖啡馆坐坐吗?」

凌浩宇转头一看,发现是王紫鸾。想了想,儘管很多疑问,但还是回答道:「好啊。」

两人本是前后脚地踏在那条小道上,王紫鸾稍微把脚步顿了一顿,两人已经变成了并肩在走。她的左手欲要向左移动,但是她的羞耻心并不允许她如此轻易地做出轻率的举动,于是她的左手不住地挊,那情形却是奇异无比。沉思中的凌浩宇也没有注意身旁的王紫鸾,只是默不发声地走著。

小道也没有多长,两人走了一会儿也就到裡面了。王紫鸾稍微有点懊悔,但也没有表露在脸上,问道:「浩宇学弟,你要喝什麽?」

凌浩宇听到问题,顺口回答道:「牛奶咖啡。」

两人处于一种诡异的宁静中,凌浩宇陷入了自我质疑的时间,想著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不是很正常,而慕雪霁则是挣扎著要不要打开话题,故而也没发声。

这宁静的时间伴和刚煮好的咖啡一样,稍微带著苦涩。

「牛奶咖啡」王紫鸾递上咖啡,这裡似乎是适合的时机,便询问道:「浩宇学弟,你在烦恼什麽?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去。」

凌浩宇无奈地喝了一口咖啡,苦笑道:「我在细味自己的人生而已。学姐认为我是个怎样的人?」

王紫鸾闻言,呆了一下,便缓缓说道:「你是个好人......我不是在发你好人卡,但是你帮了我和文学部很多。」说著说著,她想起了某一个雨天,脸不自觉地红了,然后又想起了校园祭时文学部前的骚乱,还有前来解围的凌浩宇。

「谢谢学姐的安慰了。」凌浩宇感谢了王紫鸾一句,随即又低头看著咖啡,脸作沉思状,道:「我其实是在想著我到底算什麽。我曾经以为只要为父母欣慰而活著就够了,但到头来,原来自己只是个什麽都没有的人。」

稍顿了一会,他又道:「儘管我现在还可以依附著雪霁姐,告诉自己可以依附著这个人活著就好了,但这终究还是不可能长久的。」

王紫鸾稍微思考了一下,打破了一瞬的宁静,道:「我觉得你可以试著找一个目标,也不一定要是什麽大目标,赋予自己动力去做就好了,我觉得小说就是一个不错的方向。再不然...再不然...你也可以找个女朋友嘛...我...勉强...也...可以...接受的...」说道最后,因为过分羞耻,王紫鸾完全无法用正常的音量说出来。

凌浩宇听到了前半段说话,就已经陷入了沉思,至于后半段,他没听清楚,也就没有特别留意。

景翳翳以将入,本来没什麽人的大学路上路人就更少了,只有刚刚从温室裡出来的凌浩宇安静地走著。天边一抹残红挥洒在这条孤独的路上,凌浩宇像是想到了什麽,倏尔快步前往校门。

「我可不孤独。」凌浩宇这样想著,不知道对著谁道:「至少此刻,我还有雪霁姐,还有该做的事。至于别的,以后再想吧。我毕竟大概也只是个正常人嘛。做大事是不可能做大事的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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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紫鸾(不知道为什麽又是结尾人物)捂著脸,红太阳般的脸,道:「我好羞耻啊啊啊啊...为什麽我要说那些话啊...浩宇学弟大概...应该...一定没有听到吧!没有吧!啊啊啊啊啊,好羞耻,好想找块豆腐撞死啊!」

那悲壮的语气在空旷的温室裡迴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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