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是蓝色的超级月亮啊~好美啊~」慕雪霁一脸赞叹,随即又道:「真不得不说自然之美,有时候真是夺人眼目啊!」
凌芷心也一脸贊同的模样,看着月亮,再看了看身边的凌浩宇,慨叹地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苏轼,大抵也要羡慕此刻的我了。」
凌浩宇看着漆黑中的蓝月,脑内似乎多出了些什麽,却也道不出是什麽。那蓝色的玉兔彷彿要冲破隔膜,发出动感死光一般,照进了凌浩宇的脑海裡。
凌浩宇一如既往地稳如狗,附和慕雪霁和凌芷心的话,也赞叹眼前的美景,道:「璀璨夺目的明珠,在那无尽的深渊之中,依旧绽放出生命的光彩......」
凌浩宇说完这话,心中顿感熟悉之意,彷彿这是自己曾说过的话,但他却想不起什麽时候说过这话......
难道是那个雨天?那个保健室?
可是,凌浩宇并没有这样的记忆。
凌芷心顾着美景,并没有对凌浩宇多做关注。慕雪霁很敏锐地察觉了凌浩宇不对劲的脸色,凝望着月亮的倒影,不知道在想什麽。
三人各怀心事,一言不发。
美景虽美,却不免越看越冷;人虽相近,却越想越远。到底是至美之下无情,还是美至深处便有情,终究难以三言二语之间解释清楚。
儘管如此,慕雪霁一曲随着辉光奏响。
「耀月为高臺奏上璀璨~
映出你眼帘中星河满天~
在繁星每一瓣上写上祝福~
信守那永恆不变承诺~」
曲终,人却不散,迎来凌家兄妹的掌声。
凌芷心这时总感觉这歌声自己应该听过,却无从忆起是何时何地听过。慕雪霁也没等凌芷心细想,心感一曲不足以行乐及时之意,便又轻送另一曲。
「若为相遇故~
便踏四时朝暮渡船而来~
千秋一梦起~
为君春秋流转斟酌以欢~」
歌声落下,也不仅仅是绕樑三尺之音,更多的是歌中之意因心之故,导入他心中。不过,这歌落入凌浩宇、凌芷心和慕雪霁耳中,各有不同。
凌浩宇因爲某些原因,陷入了沉思之中,越是听歌,越多不能道明的记忆碎片在脑中浮现。他看着万家灯火与天上明月,心念他方。
凌芷心则是肯定了慕雪霁的某重身分,想起了某个傻傻的金髮青梅竹马,心中不禁一阵好笑。好笑之馀,她心中更多的是慨歎世事之奇妙,真不可不谓世界真细小。
慕雪霁观凌浩宇眉目间多几分惆怅,故而以歌代言,希望凌浩宇能感受到她的想法。不过,她觉得似乎也不太成功,凌浩宇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思考当中。她觉得很担心,担心某天,他不知道会做出什麽事情。
她倏尔笑了几声,便对凌家兄妹道:「我去开瓶红酒,你们稍等。」话毕,她便回到客厅裡。
凌浩宇依旧默不发声,看到某一辆巴士,突然知道那是什麽了。他眼睛一亮,似灯盏、似流焰、更胜似黯淡却不甘的星星。
慕雪霁拿着酒瓶,左右摇动,然后道:「将进酒,君莫停?」
凌浩宇这才笑着回应道:「但愿长醉不愿醒!」
凌芷心也随之而道:「举杯邀雪霁啦!」
三人相视而笑。
凌浩宇脸上挂着微笑,道:「有酒,自然就需要故事下酒。我有一个稍稍长的故事,你们要听吗?」
凌芷心和慕雪霁把笑脸变得严肃,分别点头。慕雪霁眼神凝重,笑意尚在,却不让人感觉到她在笑,道:「自然。小宇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慕雪霁打开了了酒瓶,倒出那琼浆玉液,红色的液体缓缓流进酒杯裡,然后放在露臺上的小桌上。
「Cheers~」
三人小酌了一口,这一口就已经让人感受到什麽是资金的力量,什麽是人和人的差距。凌浩宇先放下酒杯,缓缓说出内心的故事。
那是很长、很长的故事,某个病栋裡的故事。
同样是在超级月亮之下,她阖上了双眼,手中握着一叠没完成的书稿。他坐在病床旁边,拨开她的手指,看完了那个由文字组成的世界。那是宁静的店,那是滴漏咖啡的声音,那也是书本组成的世界,更是那二人的安乐窝。
他本来颇冷静的模样,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变得扭曲,然后眼泪也一点点地、一点点地滴落在她的手上。这屋内突然下起雨来,而且是滂沱大雨,一发不可收拾。雨声打破了宁静的病房,窗外的月色越变则越发使人心冷。至于他握着的手,也冷得不似人一般。
那之后的故事,凌浩宇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凌芷心和慕雪霁也不知道是他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当凌浩宇说完这个故事,他沉默了。他只是默默地喝着酒,看着月亮而已。另外二人看着如此模样的凌浩宇,也不太敢出声说话。
一切归于沉寂,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良久以后,慕雪霁认真地询问凌浩宇:「那之后呢?」
凌浩宇苦笑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那似乎是我的记忆,却又不像是我的记忆。我也说不明白。」
慕雪霁沉吟,追问道:「那......小宇,那人是?」
凌浩宇再次摇头,眼神中浮现几分疑惑,道:「我......也不太确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慕雪霁很想问出答案,就算是暧昧不明的答案也好,她都想知道。但是,看凌浩宇的情况,她觉得他应该不会说,故此放弃了追问。
凌芷心听完了二人的对话,晃头想了想,问道:「我认识的人?」
凌浩宇看着远方,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先保留答案吧。」
凌芷心听到这个答案,很是不满,却也没有表现在脸上。她思考了一会儿,问道:「我有点醉了,我要和宇哥哥一起睡!」
慕雪霁听到凌芷心的大胆发言,觉得这想法不错,便也跟着道:「嗯!一起上床(睡觉)!」
凌浩宇表情瞬间转换,大悲直达大喜,比过山车还要快。他只能惊呆地道:「啊!!!」
结果,凌浩宇被姐妹抬起来,放了上他的床。然后,就.....
三个人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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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宵之中,沉玉璃正在处理机票和酒店的问题。她正经地托了托眼镜,喃喃自语道:「小姐......芷心妹妹......小宇......到底会发展成什麽样子呢......说不定我也会被捲进去......」
话毕,她又笑了笑,再次托眼镜,愉悦地道:「那样的话,说不定也是一桩美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