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阿卢什塔召集港区内的部分工程舰娘,同她们说明上次工厂的制度改进指挥官没有通过,吸取教训的阿卢什塔想要和这些还没有到轮班时间的工程舰娘们再一次讨论起工程舰娘的待遇问题。
可是这次的讨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起初,大部分工程舰娘时第一次看到阿卢什塔这样的充满压迫力的北联舰娘,又从国内听说了那些关于北联那边的邪恶谣传,再加上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使得这些被阿卢什塔叫过来参加会议的工程舰娘都处于一种惊慌失措和小心翼翼的状态。
面对面前这些工程舰娘们的恐慌和小心翼翼,阿卢什塔感到十分无奈。但她并没有气馁,而是想起了昨天与指挥官同志的那场对话,让她找到了些许苏盟刚成立时的那些影子,她没有采取习以为常的如今苏盟的铁腕手段,而是以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来引导她们,让她们放下心中的恐惧和戒备。
阿卢什塔说:“我知道,你们对我可能有一些误解,我也知道,你们对......北联......的一些行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和恐惧。但是,请相信,我和我的同志们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人。我来到这里,只是希望和大家一起,团结各位舰娘的力量建设好港区。”
阿卢什塔的这番话,让工程舰娘们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
工程舰娘们一开始不怎么接受阿卢什塔的说辞,并对她的询问含糊不清地回答。她们认为阿卢什塔并不理解她们成为工程舰娘的苦衷,即便回答了她的问题,可阿卢什塔会去解决吗?
以工程舰娘们还作为人类时的经验来回答——不能。
会议的进程就这样僵住了。
当阿卢什塔询问港区对于工程舰娘的待遇需不需要再提高的问题时,部分工程舰娘认为阿卢什塔过于关注待遇问题,而忽略了工厂生产的本质。她们认为,只要工厂运作顺利,舰娘们的生活保障才能得到真正改善。
而另一部分工程舰娘则站在阿卢什塔一边,认为提高待遇是她们应有的权利。
在这场争论中,双方都显得颇为激动。阿卢什塔深感困惑,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先前的提议会遭到冷漠,而现在的却吵得如此激烈,要是按照以前苏盟时的习惯,她现在得拿出舰炮武力威吓这些工程舰娘安静,并回答她的问题了。
阿卢什塔绷住脸来不要让自己躁动的表情出现,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一种方式来引导这场争论。她说道:“我想,我们与其在这里争论不休,倒不如说我们找一个好方法来解决,这场小会也正是为此而开设的,在这里我们需要沟通,而不是无意义的争吵。”
“我们还没有互相熟悉吧?”阿卢什塔的话让场面稍微平静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略显狭窄的房间里一些舰娘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俨然是一个小团体。但更多的都是零零散散地坐在座位上,对周围的一切都抱有一些警惕。
‘她们到港区生活有些日子,工作也有些时日,对彼此依然不熟悉么?’阿卢什塔心想,‘这些来自重樱的工程舰娘们是不屑于交流还是没有勇气去交流呢?’
她接着说,“就从我开始吧。”
阿卢什塔,苏盟黑海舰队普普通通但又极其重要的一艘主力舰。这艘巨大的充满威慑力的战舰,在战争的一开始确实重创了盟军对黑海的攻势,也确实在沿岸战斗中起到一定作用,可随着战线进一步向欧洲内陆推进,黑海反而成了苏盟的一处度假圣地,因为没有战事,苏盟高层将黑海舰队大部分战力都转移到地中海去了,只留下阿卢什塔和一艘无畏战舰在黑海里,看磁暴快艇电鱼玩。
直到她作为舰娘被李文杰建造而来到这个世界,她在黑海港湾里得过且过的日子才算终结。
阿卢什塔清楚,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每个工程舰娘的内心都充满了不同的思考和忧虑。她选择从自己的经历讲起,这不仅是她的自我介绍,也是一种冰破的尝试。
而工程舰娘们在听到阿卢什塔的故事后,开始有人打破了沉默,讲述自己的经历,她们的诉求也逐渐明确起来。
无论是作为工程舰娘工作的诉求,对港区建设的关心,还是对自己未来的畅想。这些成年或未成年的姑娘们纷纷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会议室里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起来。
阿卢什塔认真倾听每一位工程舰娘的发言,她一边点头,一边在心中默默记下她们的需求和期望。
阿卢什塔继续说:“我们不只是要为了生活而工作,我们还要为了使生活变得更有意义。让我们一起来定义什么是对我们重要的,确立我们的目标和原则。”她提议设立一个委员会,由工程舰娘们自己选出代表,负责与港区指挥官沟通,代表她们的利益和需求,以后,还要吸纳更多的工程舰娘进入委员会。
至此,这场会议的主导者便不再是阿卢什塔,而是这些主观能动性被调起的工程舰娘。那些在周围的小团体也在会议中逐渐地向内聚拢起来,合成更大的更有活力的团体。
阿卢什塔看着这一切,她的内心充满了温暖。她深知,只有彼此之间建立了真正的信任和理解,才能共同创造出更好的港区。她无意中找到了重塑自己与这些舰娘关系的关键,以及设想建立一个覆盖整个港区的及时的信息交流平台。
在会议的最后,一项决议被全体通过。委员会的组建立刻开始,规章制度大部分将由阿卢什塔根据苏盟的工人委员会的制度制定,随后将被工程舰娘们逐步改进,并且,会将她们的建议正式提交给指挥官。
随着会议的圆满结束,阿卢什塔和工程舰娘们之间的关系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她们不再将阿卢什塔看做是一个陌生而强势的北联舰娘,而是一个愿意倾听和支持的同伴。
窗外,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温和地洒在这些新建的工厂上。热闹的厂区内,机器的轰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
高高的烟囱冒着淡淡的烟雾,与灰蓝色的天空相映成趣。工程舰娘们身着灰褐色的工装,头戴安全帽,正忙碌地穿梭在机器间,她们的脸上却是平淡而麻木。
冰冷的锅炉被炽热的火焰点燃,那火焰犹如一位顽皮的孩子,迫不及待地从舞动着自己的身姿,将火红传递到锅炉的每一个角落,冰冷的金属逐渐变得温暖。
那是一种神奇的转变,仿佛是生命力重新注入到锅炉之中。
整个工厂仿佛成了一个鲜活的生命体,初冬的阳光洒在每一个角落,都在诉说着希望和活力。
“以上,便是这次工程舰娘委员会的题案。”
中午,阿卢什塔站立在伏案工作的李文杰面前,将早晨同工程舰娘的部分代表讨论出的文件交到了办公桌上。
李文杰接过文件,仔细阅读了一番,看到自己不懂的内容随即询问阿卢什塔和身旁的逸仙。良久,他抬起头,望着阿卢什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你们今天的会议进行得非常顺利嘛。”
阿卢什塔微微一笑:“是的,指挥官同志,感谢您的信任和支持。工程舰娘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委员会,可以为她们自己的利益发声了。”
“但要小心。”逸仙在一旁扫兴地补充道:“还有一些工程舰娘不会认可这个提案,她们是重樱的眼线,也是付骨之蛆。”
阿卢什塔眼神一凝,她结实的肩膀上似乎传出了由钢铁和锻锤组成的咆哮,她深知逸仙所说的付骨之蛆指的是哪些人。然而,她并没有惧怕,相信只要工程舰娘们能团结到一起,拧成一股绳,她们的力量就会被释放出来,无惧那些腌臜虫豸。
待到阿卢什塔离开办公室,李文杰也差不多批改好今天的文件。他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对身旁的逸仙说:“看来,阿卢什塔在工程舰娘们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这是我们期待的结果。”
随后,目光深邃地看着窗外,思索片刻后说:“中午吃什么?”
逸仙一愣,捂嘴轻声笑起来:“你呀~”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阿久津和天城走进来。天城礼貌地朝李文杰和逸仙点头示意,便走到茶几旁倒水。
“总督府那边派来的舰娘是不是下个月就要换班了?还有,和琉球那边的商人的交易有初步方案了没有?”李文杰问道。
阿久津作为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女装大佬在一些大姐姐舰娘之间很受欢迎,更别提他还在总督府里待过一段时间,对总督府里的舰娘们也比李文杰熟悉。加之他本身就是琉球那里以商起家的家族的子嗣,比李文杰拥有的人脉更多。
作为正式指挥官的李文杰主要负责管理港区事务,而阿久津则是港区对外联络和交流的主要负责人,有时也帮忙分担一下工作。
“是的前辈,下个月金刚姐会调换那智姐驻守我们港区,到时候琉球的商人的代表也会到达。”
李文杰看着明显忐忑的阿久津,他理解这份来自家族独苗的紧张。尽管阿久津在港区内还是以一个不太成熟的见习指挥官,但他那被断绝联系的舅舅的出现,无疑是对他内心稳定的考验。
天城托着水杯来到了两位指挥官的身旁,一边放上杯子,一边说:“李指挥官,在指挥官与那些商人的名单中,我看到了以为李姓东煌人的名字,请问?”
李文杰暗道一声麻烦,前些日子自己才将以前照顾过自己的老管家打发走,现在家族的那些人又来这里恬不知耻地想攀上关系,难道东煌国内的局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南方势力的失事让作为支持者之一的李家陷入了困境,急于寻找靠山。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随意利用自己的权力来干涉港区的事务。他沉思片刻,然后对阿久津和天城说:“关于这个问题,我会亲自处理,你们只需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即可。”
莲、德雷克和雪风正坐在天狗神社的偏殿中。她们的下半身被温暖的被炉淹没,手中拿着鬼牌,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炉中的加热丝将三位小家伙的小脚丫蒸地出汗,在狭小的被炉中互相推搡。
“我觉得下个月初是个好时机,”德雷克首先提议下次的港区探险,“那时候的天气比较稳定,而且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雪风轻轻地咬着嘴唇,深思熟虑后从德雷克手里抽出一张牌,打乱顺序放到自己的牌组里,面如桃花,说道:“我认为我们应该带上更多的必需品nanoda!,以防万一还要和指挥官他们说哒!”
“我也同意雪风的看法,”莲点头表示赞同,伸出手从雪风手里抽抽出雪风从德雷克那里抽到的牌,笑了起来。
短短时间内,笑容从德雷克脸上转移到雪风脸上,再转移到莲的脸上。
偏殿的四周,树木的枝叶虽然已经凋零,但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一阵微风吹过,枝头上的残叶轻轻摇曳,仿佛在跳动着最后的舞蹈。在偏殿的一角,一池清水映照着灰蓝色的天空。
水面平静如镜,偶尔泛起涟漪,打破了这份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