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粟花了点时间才回到道一门。
道一门是九州最顶尖的名门之一,位于杨、徐二州的交界处,坐拥整座三百里飞灵山脉,其宗门所辖之处灵气浓厚世间少有。
飞灵山脉有五座母峰,百余个子峰。
母峰又被称作五老峰,传说是太古年代有五位高人在此论道,结果一坐百年,坐化都不自知,经过长年累月的变化,成就了这五座山峰,故称之为“五老”,五老峰分别是:青崖、灵台、祁阳、莫寻雪还有千骨干。
青崖峰是道一门开门祖师爷所选中,并被九州所公认的飞灵山脉主峰,道一门内最辉煌的建筑墨渊殿就在此处。
若是有大事发生,亦或是有任何的重大决策公布,掌门都会让门内弟子去那墨渊殿集中。道一门门内弟子不止数千,那墨渊殿光是主殿就可以将其全部容纳,可见其占地之广。
但是季粟去往的是灵台峰,他一回道一门,就马不停歇的御刀飞向那边。
到了山门口,才收刀入鞘,脚踏实地。
不论是母峰还是子峰,一旦要进入,就不得御物,这是道一门的规矩。原因是御物飞行之道,其实几乎都是“驭风”而行,若是一人二人倒还好,那峰内的弟子全都在山峰之中施展起这种法术来,刮起的风暴足以将整座山头掀翻。
但能入道一门的都是修行之人,即便不用御物术,脚力也远超凡人。
季粟更是如此,逃命练就一身好脚程。不消片刻,就已经到了那灵台峰顶。
灵台峰乃是门内所设神农堂之处,“神农堂”顾名思义便是医药堂,道一门弟子若是受伤回山,那都会来灵台峰接受救助...出门前买的保命丹药,也是神农堂提供,乃至于许多提升境界消除瓶颈的天材地宝,都要从神农堂炼制。
神农堂堂主何秋耀在门内的地位超群,即便是宁碎门主也要对其礼遇三分...即便是副堂主,一般也用鼻孔看人。
更过分的是这两位自仗地位且年事已高,已经许久不出诊,神农堂的事务都交由弟子来办。
其实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那两位医师医术已经通神,总不能面面俱到,什么捞病都亲力亲为。他们带出来的弟子的确也可以独当一面。
但是季粟就是酸,很酸,凭什么人家坐在家里都能捞钱,而他忙死忙活却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可恶,这就是老资格吗?
那两位几乎隐退之后,轮下来的就是三席施远。
季粟远远的望过去,就瞧见那施远的道场处人很多,还有排队的。一般来说,买任何东西的质量都是与价格挂钩,医术更是如此,你医术好,出诊费就能收的比别人高。
施远作为年轻一代中医术最好之一,出诊费向来高的吓人,属于看一单能吃半个月的类型,门内的弟子就不得不被现实打败的选择那些医术较差,但是价格不贵的大夫。
而今天,求施远问诊的人显然是超乎往常了。难道是他离开这一个月里,道一门全面发展,实现了共同富裕?
不要吧,有没有这么不幸啊,就真是他季粟赶不上任何好事儿呗?
一打听方才知晓,原来是施三席良心发现的做了个“大回馈”的活动,才十天前开始,再往后二十天这一个月中,去他门下问诊不论是诊断费还是医药钱统统都打三折。
回到季粟问题的师兄皱眉上下打量着他,劝道,“HXD,你还是快些去找施大夫看看吧,三折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季粟很心动,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摆了摆手,然后就是转身离开,分手说不出来。
他季粟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打折——他只喜欢白嫖。
那师兄看季粟的去时的方向,就知道他是想去找另一位叫做奚醉的大夫,他张了张嘴原本还想劝说点什么...但是季粟走得太快,他没能喊住。
“四席那里如今可不安全呐。”师兄嘟囔了一句。
神农堂四席,奚醉奚大夫,是神农堂前五席里最年轻的,也是其中唯一一个姑娘家,按照坊间的说法便是这位醉姑娘的医术不比施远差,价格也更公道一点,但是脾性不好,所以名声才没有施大夫那样响。
对此,奚醉的炼药童女小心若表示很愤慨...因为她知道那些不好的传闻大多都是男弟子传出去的。
他们贪图她家醉姑娘貌美,但是奚醉向来对此不假以颜色,他们便要说“脾性不好了”,那什么叫脾性好?非要对你们笑才是脾性好吗!
今日心若闲来无事,便用小手撑住香腮,迷迷糊糊的就梦过去。
哒哒,柜台被连敲了两下,她才醒过来,忙乱的擦了擦口水之后,才口吃的说道,
“这、这位,请、请问你...”
“醉姐姐呢?”
“醉姑娘在...呜哇!”
心若抬起小脑袋,看到了眼前人的样貌,顿时就被吓得一个后撤步跳投...手里拿着的那册账本都被她丢了出去,还好季粟手疾眼快的接住。
站在心若面前的是个绷带怪人...他的脑袋上缠着白绫,从领口看过去,他的胸膛上也缠着纱布,甚至于他用来敲打柜台的那只手臂同样被白色包围。
简直就是白色恶魔,心若像是只被吓到的小兔子一样惊慌失措,但又听得声音熟悉,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季、季公子?”
“是我。”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言难尽...”
季粟叹道,“你这么一问,我又感觉身上开始痛起来了...我得找醉姐姐给我做一个全面检查。”
“醉姑娘在里堂,我去喊她...”
“不用,我自个儿进去吧。”
季粟的步伐横刀立马,心若没有阻拦。
这季公子跟她家醉姑娘是旧相识,而且还是药堂的老主顾...老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心若还没来这里当炼药童女的时候,季公子就已经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了。
醉姑娘的医术不能说是天下无双,那也是真材实料,虽然有抹黑她的风评在,回头客还是不少,而听奚醉的说法就是,把那些来的最多的一到九位加起来的次数,还没他一年间来的多。
...这么想想的话,季粟这一身伤反而是容易理解了,毕竟他是易挂彩的体质。
奚醉出诊一般是在外堂,少有人能到她的里屋来。严格来说,这里屋已经不算是药堂的一部分,而是奚醉的住所。
季粟却已经来过许多次,几个拐弯之后走的那叫驾轻就熟。
“醉姐,帮我瞧瞧...我是不是快死了...?”
季粟满面愁容的推开奚醉的房门。
印入眼帘的是一具白花花的肉体...奚醉正在褪下她的长袍,正对着季粟的是鼓鼓涨涨的鲜艳肚兜,像是含苞待放的荷花翘起尖尖的角。肚兜小小,能够依稀瞧见她雪白平坦的小腹,肚脐可可爱.爱,接下去是人鱼分叉线...幸好她穿着亵裤,没让季粟彻底的一览无余,但那暴露在空气中的玉白长腿的股间依旧能让人血脉喷张。
“...啊这个,就是这个啊。”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季粟挠着脑袋找话聊,“...醉姐,现在天也没那么热吧?”
“我刚刚解剖了一头魔兽,血溅到衣服了。”奚醉平静的回答。
“哦...好。”季粟点头。
奚醉除却是神农堂的第四席,拥有高超的医术之外,本身还是一位四重天实力的女修。
那她纤细的耦般小臂瞧上去是没什么气力,但实际上能够轻而易举的举起身边的案牍。
是的,因为季粟看到了。
然后,被扔出来的案牍命中季粟的鼻梁,精确度十分。
“...倒霉。”
季粟向后飞出去的同时,喷出一坨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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