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的宝葫芦上。
宝葫芦刚飞起来的时候,那后坐力实在是巨大无比,要不是季粟千斤腚的本事学得好,还真不一定能稳稳当当当坐在这里。
季粟瞧着宁大小姐的境界堪堪只达四重天,与他那位奚醉姐姐恐怕是不分上下的菜,以这种境界的灵气是无法运起宝葫芦这么大的法器。
不过经过他的仔细观察,他发觉这宝葫芦并不是由宁小檬运功发起的,而是这葫芦内本来就有灵气,而宁小檬散发出来的微薄灵气不过只是做了指引的作用。
非要类比的话,大概就是他的「御刀飞行」最多就只能算是人力车,但这宝葫芦已然用上了燃料。
你看...唉,不管多努力都抵不过人家有个好爹啊。
我怎么就不是托尼屎大颗,我要是托尼屎大颗早就...
季粟握紧了小拳拳,恨爹不成刚。
宁小檬以一种类似于爬行的动作,双膝跪在宝葫芦上,然后仔细盯着季粟。
这宝葫芦启动之后,在葫芦的四周附上了一层抗风的灵气薄膜,有此薄膜便不怕雨淋日晒...只是季粟不懂,即便如此...宁小檬现在这个姿势,难道连方向都不用掌控了吗?
“那个...宁小姐,别撞人家山上去了吧?”他小声提醒。
“不碍事。”
宁小檬说,“此葫芦内有一个法阵,而道一门内又有一个相同的法阵,它会自行回去的。”
得...连自动导航功能都有。
季粟就觉得自己像一个不懂「高法器」的土包子。
“相比起这个,你努力忍耐一下...”
宁小檬说,她看着季粟那扭曲成不自然的肩膀,湿润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心痛,“很疼吧?你稍微忍忍...我们很快就到神农堂,我会让堂内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病。”
“不用。”
季粟却说,“其实不怎么疼的...”
“你不用强忍的...本小姐都知道男孩子都好面子,但、但是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要是真痛的话,可以哭出来的。”宁小檬说。
她以前就听母亲说过,别看那些臭男人表面坚强,但其实都是在强装罢了,该痛的时候也会痛,只是为了面子不要意思说出来。
她的父亲就是这样。
而现在季粟,也是这样。
“真不用。”季粟说。
“你、你还要硬挺到什么时候!”
宁小檬骂,“本小姐都说了,不会笑话你的!”
“啧,”
季粟就搞不懂了,折了条肩膀而已,哪儿能有什么痛感。
这不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吗?
他反手抓住他那扭曲的臂膀,然后“咔”一声,再度将它折过来,然后肩膀的模样就恢复如初了。
季粟甩了甩胳膊。
“你瞧,这真没什么的。”他若无其事的说。
宁小檬瞪大了圆圆的杏眼,“你...你怎可如此!”
她见过许多逞强的男孩子,从小到大,由于她身份的特殊性,许多男孩子都是绕着她转的...但是她从来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居然为了逞强,将自己折了的骨头硬生生的扳回去?!
这光是听声音就觉得痛的不得了!
宁小檬的眼中起了泪花,季粟就看不懂了,又他🐴不是你受伤。
宁小檬:你不要伤害自己了...
季粟:??
为了在自己面前逞强,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宁小檬有些恼,但又觉得这样的季粟似乎还有点可爱。
“喂,”
宁小檬喊了他一声,“...抱歉。”
季粟:..........哈?
“如、如果不是我抓那个耍流氓的大汉失手的话,应该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你也不会伤成这样。”
宁小檬心痛的看着季粟的肩膀,季粟也顺着她的视线瞟了一眼...所以说,“伤成这样”是指哪样?
“我可能做错了。”
宁小檬抱住双腿,然后整个人蜷缩起来,神态难以掩饰的失落。
当时她看见那个小妇人受欺负,便出手了,全然没有顾她是不是那个恶汉对手这一点,之后更是造成了差点就无法挽回的后果,幸好...幸好有季粟。
她抬眼望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心中忽然庆幸了起来。
是啊,好幸运,能遇到他。
呵。
季粟在心底冷笑,大小姐,你还是高看了自己啊,根本就不会是你的诱因,而是他不论如何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的。
季粟也太清楚自己的遭遇了...所以今日所见所闻,他压根就没当回事,对于其他人而言是一生难以遇见一次的灾难,在他看来便是每日的日常,他就是这么一个刀尖跳舞,还要想办法全身而退的人。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这种事,会越想越苦涩的。
...
...
道一门青崖峰。
墨渊殿内。
神农堂的堂主、副堂主、三四五席都坐在此处。
宁碎念过四十,留了相当浓密的络腮胡,坐在主座,而其余的人则是按照职称分了主次。
“对于此次发生的「蛊难」事件,你们怎么看?”
此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一位弟子忽然眼露红光,丧失神智一般的悍然出手,一连伤了五六位弟子后,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
而且听闻那位弟子平日里本事平平,境界不过在三重天,却迸发出来了三五人都无法压住的威力,着实让人费解,后经过验尸,方才发现,原来他的体内被种了一种魔蛊,能够激发人的潜能,但也会让中蛊之人无法承受魔力而自缢。
至今,宁碎都没有找出这弟子是什么时候被中下的蛊,这种蛊并非野生所有,而且这弟子已经有两年没出过师门派遣任务,一直待在道一门安分守己。
所以他怀疑有门内有内鬼。
“门主,你是了解我的,若是老夫下蛊,绝对不会让你们察觉。”堂主何秋耀淡淡的说道。
“门主,你是了解我的,在下向来只碰草药,不动蛊虫...那玩意恶心。”副堂主马迷人说道。
“门主,你是了解我的,我对同门做不出这种事情来。”三席施远眯着眼微笑。
“门主,你是了解我的...不了解没关系,姑娘我啊向来只对治伤感兴趣,下毒就没我的分。”四席奚醉看着自己的指甲说道。
“门主,你是了解我的...我也不够本事造那种蛊啊!”五席童鲁快哭了,感觉受到了侮辱。
“各个身怀绝技啊你们...”
宁碎怀抱着双臂,再次陷入了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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