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水堂。
这与道一门中其他的堂口都不一样,律水堂的主要作用就是监管所有弟子的言行,若是一经查实违反门规,不论是内门还是外门弟子都要严以惩戒,这给予惩戒的便是律水堂的人
所以道一门的弟子大多都与律水堂的不怎么对付,又是又恨又怕...谁都不喜欢管控自己的人。
但是自古以来是一物降一物,律水堂的对上宁大小姐,那也是丝毫没有办法,虽然说律水堂的口号是“一视同仁”...但是口号这玩意也就是随便喊喊,遇上事儿还是得分人来看。
门主的千金一过来,那律水堂是该低头低头,该哈腰哈腰,连茶都准备妥当。
宁大小姐对他们的马屁并不感兴趣,开口就是要进卷宗室查档案,卷宗室这地儿还挺机密的,一般的年轻人都不会予以同意踏入,除非是龙斩堂、千眼堂那里地位席位比较高的弟子有任务过来...但是宁小檬凭借这个姓氏,杏眼儿一瞪,律水堂的人就没了办法,只得乖乖遵守吩咐。
律水堂的下人引荐宁小檬去卷宗室的时候,恰好遇到齐辕从那边出来:
“...你在这里干嘛?”
齐辕也微微一愣,他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前者:
“哦,宁师妹...我有个出门派遣任务需要查点档案。”
“嗯。”宁小檬不感兴趣,只是随口一问。
“那师妹...?”齐辕问。
宁小檬自然不能将来查季粟的事情说出来,那实在是太羞人了:
“没、没什么,你忙去吧...”
齐辕的确挺忙的,便没有多问,不过一个踏入卷宗室、一个走出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心中在想同一个名字。
——季粟!!
通过索引,宁小檬很快就找到了那小别峰的档案,由于档案很少,所以是与其他峰的弟子参差在一起。那份档案还挺厚,关于小别峰的却只有两页。
一页是沈虚道人,上面有他的画像,一个仙风道骨的精瘦老人,白须白眉,瞧上去年纪挺大了,在下面的文字处还记载了他的死期,便是去年,按照上面所写,是在十余年前来到道一门,拜了山头,当了外门弟子,实力五重天,不算差,也不算厉害,由于是外门弟子的缘故,上面没有什么他出任务的记录。
宁小檬又翻了一页,便看见了季粟的画像,这张画像还是他刚入门的时候,年纪很小,像个瓷娃娃,看上去奶香奶香的,笑的还挺灿烂,跟现在那个无表情的司马脸简直有天翻地覆的差别。
“...什么嘛。”
宁小檬嘟囔:“以前不是还挺可爱的嘛...”
现在就...过分!
她看向文字,关于季粟的资料比沈虚道人还要少,连境界都没有,就记了个生辰年龄,宁小檬掰着手指算了算,原来他比我大四岁...嘻嘻,爹比娘也大四岁...
她笑的甜滋滋的,但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葱白的指尖抚摸着季粟小时候的画像,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欢喜,但转念又想起了季粟的问话...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谁喜欢你了!自我感觉良好!哼!欠打!”
宁小檬一拳砸了下去,画像的季粟没怎么样,门倒是应声开了。
进来的是个身穿黑色塑身衣的人,脸上带着黑白分明的脸谱,只是露出一双眼睛,背后背了一柄比寻常三尺青锋还要长点的铁剑,梳又长又黑的麻花辫,从肩膀处绕至身前,微微遮掩着沉甸甸的胸脯,由于塑身衣太过于紧促,她的身材被勾勒出一种爆炸感,不如是胸脯或是臀儿都是如此,连接它们的腰肢却如同柳枝。
“啊...”
宁小檬小小的叫了一声,连忙将那档案合了起来:“姑、姑姑...”
来人是宁小檬的姑姑,也就是宁碎的小妹,名字叫做宁净,比宁碎小上十余岁左右,继承了宁家的天赋,虽不如大哥,但也是用剑好手。
“我刚来律水堂,就有人说小檬你来了卷宗室,便过来瞧瞧。”
她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丝丝的宠溺:“你来这里作甚么?”
“没、没什么,便是随便看看罢了...”
宁小檬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将看过的那本卷宗胡乱的塞回了书架:“那个姑姑...小檬要看的东西已经看完了,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宁净点了点头,宁小檬赶紧闪身出去,少女情怀总是诗,既怕没人知道,又怕被人知道。
宁净瞧宁小檬塞得胡乱,都将卷宗塞错了架子,便将那本抽出来复归原位,只是这个过程之中稍稍有点好奇,随意的翻了翻,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这卷宗记载的都是一些寻常的外门弟子罢了...小檬怎么对他们感兴趣了?
没有多想,宁净放回之后,也出了卷宗室。
...
二月的天还是冷,特别是夜晚,冰冷的天空上挂着璀璨而又凄美的星空。
季粟躺在木屋的屋顶,打着哈欠看星星。
他对天文星象并不是太感兴趣,这个时间点还没睡是因为他在等人。
时间渐晚,季粟摸了摸鼻子,呼吸着冷空气,他的鼻子都有点发痒。
这么晚了还没来,也许是不会来了吧...大概就是个恶意的玩笑罢了,先不管太多。
季粟正准备跳下屋顶去睡觉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山路的尽头跃了出来。
他的步伐相当小心,像是猫儿一般,又疾又轻的来到了木屋的门口,然后从门缝里观察着屋子内的情况。
在屋顶上的季粟挠了挠脸,大约底下那家伙觉得他做的天衣无缝,但没想到被人看了个精光。
“...哈喽?”
季粟朝着底下那位招了招手,“找什么呐?需要我帮忙么?”
那人身子一僵,然后一个跃步后撤,与木屋拉开了一段距离,仰头之下,终于瞧见了上头的懒洋洋的季粟。
那人穿了一身夜行衣,完美的融入了夜色,连脸都被黑布遮着,让人无法判断他的身份。但是季粟也不用判断:
“齐辕师兄,你大半夜的过来不是想偷什么东西吧?师弟我啊,可是很穷的。”
说完,季粟跳了下来,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轻轻摩挲,他笑的很“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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