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辕,龙斩堂七席,五重天境界的高手。
季粟与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今日在若叶镇是与他的第一次相遇。他对齐辕的印象还算不错,毕竟人家破费送了他一坛酒...
既然被季粟一眼戳穿,齐辕便也摊牌了,不装了。
他取下覆盖在脸上的黑巾,露出那张窄窄的、如同猿猴一般的脸庞:
“你是如何发现的?”
季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下次伪装身份之前,记得给你的手臂做个骨骼纠正手术。”
那手长的,双手过膝,像是刘大哥似的。
季粟认识的人里面也就他拥有这种可以去打nba的臂展。
齐辕的面色微微扭曲,显然是不太乐意听季粟嘲他的手臂长度...
“还有,那坛酒...你往里面下东西了吧?”
季粟将长刀从腰间接了下来,然后轻轻的敲击着自己的肩膀。
齐辕咧嘴一笑,弧度大到嘴角几乎达到了后耳根:
“被发现了就说明你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喝了你还能站在这里可真不容易。”
“十三香软筋散。”季粟说。
“没错...吃了那玩意的人,至少灵气消逝一天一夜...略微弱些的,更是连站立都困难。你能站着...说明还不算太差。”齐辕恭维的很恶意。
“但是十三香软筋散是有解药的你知道么?”季粟问。
齐辕诚然的点头,“那当然知晓,不过...你配有吗?”
季粟默然...十三香软筋散不算太毒,但是解药配置起来相当麻烦,需要五重天魔兽碧雕的唾液方能调配而成,碧雕不算少见,但唾液却是难得,相比起这不致命的毒性来,这个调配的成本的确是有些太高了。
“三点。”
季粟竖起了三根手指,“你犯了三个愚蠢的错误。”
“...什么?”
“第一,你虽然有十三香软筋散,也知道酒味能够掩盖它唯一会暴露的缺陷——不算重的香味,但是却不知道它与酒混合在一起会产生一种怪异的粘稠感。”
季粟开合了他的手掌,手已经洗过,但是那股恶心的感觉还在:
“第二,你也不知道此毒的解药就是奚醉研制出来的。”
“奚四席调制解药的事情我当然晓得...”
齐辕眯眼,大约是两年前,门派发出了奚醉成功破解十三香软筋散的通告。
“不,你不知道...当时给奚醉试毒的人,就是我。”
季粟比出大拇指指着自己。没有临床对象就不会知道解药的效果怎么样...于是季粟在那时候不知道磕了多少分的十三香软筋散。
“...!”
齐辕一惊,心神稍稍的慌了一下,但还是勉强维持住镇定:“那你...”
“第三点,我很少喝酒,那坛酒是我用来孝敬师父的。”
季粟戳破了齐辕的期待。
“不可能...你师父已经死了!”
这是齐辕去卷宗室的时候发现的「真相」,但是季粟跟着笑了:
“谁说死人...就喝不了酒了?”
在下个瞬间,他的笑容平复:“所以,现在可以跟师弟我说道说道了吧...你来小别峰恐怕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儿吧?”
真倒霉啊。
季粟感慨...好不容易以为自己幸运一次遇见了一个好心人,结果还是另有所图,简直就是浪费他的表情。
齐辕没有回答,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许的僵硬...并不是“计谋”被季粟打断的那种尴尬般的僵硬,而是如同机械人一样,抬头的时候,脖颈的扭动方式都给予季粟一种奇怪的扭曲感。
虽然齐辕并没有发出声音,但见到此幕的季粟不自觉的脑补了“嘎吱嘎吱”...
“杀了你...”齐辕说。
季粟一怔:
“...没必要吧齐师兄,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他原本就以为齐辕是想来教训他一下,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了“杀”这个字。
“杀了你!!”
齐辕恍若进入了一种魔障:“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你凭什么耀武扬威...凭什么在宁师妹面前放高姿态,不就是打败了一个四重天的废物,凭什么那么嚣张,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可是...可是...可是龙斩堂七席!!”
他说的声音并不大,却有一种嘶吼出来的感觉,脖颈上弹出了指节一般粗大的青筋。
一长串的话语说完之后,他激动的语气平静下来。
“...让你看看你与龙斩堂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他淡淡的说,手掌拂过腰间储物袋,一柄短剑便握在了手上。
季粟摁住了腰间的刀柄,眼睛微眯。
他也觉得奇怪,便是这齐辕明明是个好手,有着五重天以上的能力,为何当时没对那个恶汉出手,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漏了空子逃出去。
真就是对坏人唯唯诺诺,对好人重拳出击...好吧,季粟觉得他也不能算什么好人。
说时迟那时快。
短剑出现的在手里的一刹那,齐辕一步向前,宛如一道惊雷,季粟的手中也闪起银光。
两道身影瞬间化作残影,碰撞在一起,而后再度分开。
与方才的区别便是,季粟站在了齐辕的位置,而齐辕自然落在了季粟的原位,两人背脊对着背脊,谁都没有擅自回头。
仅仅一息的时间过后...
「噗呲」——
齐辕的肩头开了一条伤口,白肉外翻,血液如同喷泉一般的飚了出来。
季粟用刀背轻轻的敲着自己的肩膀,听到声响之后眼珠斜睨朝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感受到了吗...我与你们龙斩堂之间的差距?”
感受到了,却没有那么的真切。
肩头温热的痛觉让齐辕宛如在梦中。
...对,就是在梦中。
这种情景...不可能发生...应该是他一剑挑断了季粟的肩胛骨才对,为什么流血的却是他?
季粟转身,刀背还是懒散的搭在肩头,他朝齐辕扬了扬下巴,
“喂,你是不是练功出什么岔子了...神志不清了?让我带你去律水堂报道,顺便帮你找个神农堂的大夫看看脑子。”
“...闭嘴!”
齐辕雷霆般的爆喝,脖颈间的青筋充血,变成了诡异的红色。
...这家伙...
季粟愣了愣...修炼的是什么功法?这么诡异,显然不会是道一门的传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