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老船公讪讪的笑了笑:“是老朽无礼了。”
老船公闲来无事,本来瞧着这两位客人亲密又般配,还想着撮合一场美事,未曾想到...
这位公子看上去年轻,但的确到了适婚的年龄,说已经娶妻倒也不奇怪。
季粟一脸坦然自若,兰笙也不由得打量了他一眼...前者怎么也没想到他瞎说的话,竟然这个老板娘也是当了真。
兰笙与季粟并不相熟,两人唯一的交点就是“蓝林笑笑生老师”,对于各自的私生活压根就是一片空白,不过她也从未揣测过他竟然已经成婚!
...呀,这么说的话,若是被她的夫人知晓他与她撑了一把伞,岂不是...
兰笙的脸蛋有些害臊的热烫,如果都是单身的话,她还不会多想,但如今一旦知晓对方有了夫人,回想起一起用一把伞的画面,就觉得有些过分亲密。
他夫人要是知晓他与另一个女人并肩而行,肯定会生气的吧?不、不会打他吧?
应该不会...毕竟这公子不过是举手之劳,帮了她一个小忙而已,其夫人应当是开明的。
兰笙警告自己不要瞎想,她与这公子又没什么事儿,不过是撑了一把伞,坐了一条船而已。
“十年修得同船渡...”季粟忽然说。
“噫!”
兰笙浑身一颤,布裙之下风韵的身子抖了抖,这公子这种时候乱说什么啊!
她偷偷瞥了季粟一眼,对方却只是在望着船外的朦胧烟雨,并没有在于她说话。
季粟察觉到兰笙的视线:
“怎么惹?”
“...没、没事。”
兰笙静静的说,原本是没什么的...但知道对方是有妇之夫以后,坐在他身侧,肩膀挤着肩膀的兰笙就开始不太舒坦起来,甚至有点想挪动屁股往边上蹭。
只可惜,这船屋的确小了点。
“...喔。”
季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我只是想到了一个故事。”
“...故事?”
兰笙的眼睛亮了亮,她作为一个写故事的人,自然对故事也是极其感兴趣的,而且若是能听听故事的话,还能缓解一番她如今尴尬的心情:“公子能说说吗?”
季粟计较了一下,此去若叶镇估计得有两个时辰,便点了点头。
这个故事讲述的是某个叫做西子湖的地方,一条修炼千年的蛇精与一位书生的故事,他们相遇便是在一艘小船之中,后世便有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的说法,故事挺长,不过季粟那是老瞎掰高手了,随意取了些精华片段,再加上他自个儿的话语,将整个故事都连贯起来,倒也合情合理、栩栩如生。
“那和尚掏出钵盂,大喝道大威天龙、大罗法咒...”
最后的结尾当然以白素贞被压在雷峰塔下告终。
季粟说完,兰笙缓了缓,才回过神来。
许汉文与白素贞的故事历来已久,相当凄婉动人,特别能打动小女生的心思,兰笙虽然已经不小,但还是深陷书生与蛇精的故事中无法自拔。
“唉,可怜的小蛇...”兰笙叹气。
“可恶的光头...老朽真是恨不得给他一榔头!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老船公掩面而泣。
...不是,季粟颇为无语,你说人姑娘家听了叹气也就罢了,你个老头跟着哭个什么劲儿。
害,可惜季粟不懂,正所谓老头也有情,老头也有爱便是这个道理。
季粟倒是法海的做法没有太大的意见,一个降魔人,一个妖精,本来就是冤家,法海不除妖,他就没有业务,达不成业务指标就要饿死,说白了就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的事儿...嗯,还挺公益的。
不过说到底,季粟最佩服的人还是许汉文...众多传说之中,他就佩服这个姓许的跟另一个姓宁的,姓许的敢日蛇,姓宁的敢草鬼,真就是一个赛一个的豪杰,魔物娘...不是,生殖隔离了解一下?
女孩子的想法向来跟男孩子不一样,兰笙还在关注书生与白蛇的爱情事,季粟就已经在想到了「做.爱」「情事」这一项上面,才思敏捷,不服不行。
兰笙悠悠的叹了香气,用袖角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轻声说道,
“真是个好故事...这故事是公子自己写的吗?”
“不是,只是当年在江南时候听来的。”季粟说。
兰笙狐疑,想当年她还在江湖中那会儿也是走南闯北许多年,江南地方也是去得,若真有这般动人传说的话,她早该听过才对。
“公子莫要乱说,老朽我自小便是江南人,我怎得就没听过这白蛇的故事?”
“可能是世界观出现了偏差。”
季粟说,但是这话儿让老船公更加搞不懂:“总之,可能是一个流传很小众的故事罢了,不值一提。”
如此优美的故事,怎会不值一提!
兰笙心道...若是方才她问的时候,季粟一口答应便是他写的,那兰笙还会怀疑是否真是他哪儿抄来的,有意卖弄,但是季粟摇了头,兰笙反而觉得真当是他写出来,只是不想显摆。
...真是谦虚。
兰笙忽的感到这个白蛇的故事比她的《废柴徒弟剑仙师》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这公子竟然还有这般才学,就如此还愿看她写的书,说来岂不是还是自己的荣幸?
而且有才学还不炫耀,更是低调少见...真当是世上少见的君子。
心中对季粟的好感不由得再增添几分,不过她又时刻提醒自己,此人已有妻室,不得过线,来将这份好感压抑下去。
季粟瞧着兰笙那倾慕欣赏的眼睛就知晓她定然不信...
草了,当说实话不被人相信的时候,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倒霉呢?
季粟只得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转头去询问老船公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老丈,我瞧之前来时码头仅你一人摆渡,却也是为何?如今渡口的生意这般差的么?”
老船公哈哈一笑道:
“从前一个月开始,朱缘县就在传说这广陵江的支流水中有妖怪作祟,所以一到雨日船家们便都贪生怕死,不敢做生意,不过老朽道全然都是骗人的,你瞧这江面风平浪静,哪儿来的妖怪?”
季粟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他真傻..他错了。
他就不该怀有什么好奇心问出这种问题来,这下可糟了,他觉得下一刻江底就会跳上什么奇奇怪怪的魔兽来。
然后...
季粟就平安的回到了若叶城的码头。
季粟:??
咋回事?
...
...
(双更,来点月票啊gieg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