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季粟这下挨的疼不疼?
那定然是疼的。
千斤之力砸在他的手臂上,他感觉整条手臂的骨骼都快变形了。
诚然,他向后倒卸掉一部分力的话会轻松许多。
但是他还是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逞强,而是——
一拧长刀的刀柄!
巨蛇的一整个蛇瞳都爆裂开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水球被挤破!!
这巨蛇虽然搅的江边人家不得安宁,是一等一的凶兽,但是瞧见此幕之后,即便是镇抚司的两位都觉得牙酸一阵。
不过季粟...莫得感情。
趁着巨蛇疼痛难当,摇头摆尾的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窜,那庞大的身躯撞倒一座又一座民舍之时,季粟早就抽刀而起...
只是没想到那巨蛇的眸子一闭,“哐当”一声轻碎响,那长刀竟是断成了两截...
季粟也是顾不得其他,直接翻到了它的背上。
手掌一拂过断刀的刀面,断刀之上的焰火熊熊而起。
<火刀·火花缭乱>!!
像是刻字一般,季粟手中断刀上延伸出来的火刃一刀刀的砍在巨蛇背脊的鳞片之上。
他刀的斩击力度比那镇抚司用刀的大汉要强上不少,一刀破甲,二刀入肉!
但尽管如此,他手中的刀也不过是从无生教教徒手中缴获的战利品,那种小弟级别的人物,不可能会有好的法宝,季粟瞧着刀的品质恐怕连黄阶都算不上,用来对付此等妖兽,还是稍微勉强了些。
“少侠!接戟!!”
仲葵瞧出了季粟手中武器不利于他的战斗,娇喝一声过后,抛戟而出。
沉重达百来斤的方天画戟在她手中宛如木头做的,抛的又高又准,正好到了季粟的面前。
季粟接住,都不由得感慨一声。
好沉...!!
那妞儿的臂力也太足了!!
他自小学刀,偶尔用剑,这枪棒的兵刃却是少用,接住的刹那还不知晓该如何应对。
总之,先用力气用上去就对了!
季粟一拧戟柄,“轰”、戟上也附上一层烈焰的光芒。
他不再多想,对准那巨蛇的七寸就刺了下去!!
方天画戟沉重无比。
但是沉也有沉的好处,那便是力儿够大!!
这一戟下去,直接刺透了巨蛇的鳞片,季粟又一加大力度,方天画戟的耳刃加上戟尖都没入了巨蛇的血肉之中。
再凝聚灵力,再下一刺,戟柄都刺进去半条。
“——咤——!”
这次的巨蛇已经不是耀武扬威的咆哮,而是痛苦无比的惨叫。
它仿佛是拼尽了生命最后气力一样的浑身一动,想要将季粟从它的背上抖落下来。
但季粟丰富的打怪经验早就让他闪离了危险的背部,果然如同他所料的那样,巨蛇最后一动之后,庞大的身躯都朝着江底的水里钻了进去。
血混着江水,红艳艳的像是染料。
只是混着一股无比腥浊的气息。
季粟与仲葵一起走到了江边,朝着那水中望去。
“...它...”仲葵。
“死定了。”
季粟淡然的说道,他抹了抹自己脸上的蛇血:“过会儿就会浮上来,到时候长官大人您便可以取回方天画戟了。”
仲葵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兵刃拿不回来,就是...
这巨蛇真当是端的骁勇,若是没有这个不知名的少侠帮忙,那她独自对付定然会付出不小的代价,有了此人的援手之后,她反倒像是个看戏的了。
更关键的是此人如此年轻,却又如此厉害,她不是没见过厉害的年轻人...只是境界高与能打其实是两回事儿,许多的大门派弟子境界固然不低,却没有太多的迎敌经验,在他们这些个专业人士看来,简直就是破绽百出...
但是此人,却仿佛历经百战一样,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战斗经验。
季粟也很无奈...哪能咋的?
他也不想每次都遇到这样子要以命相搏的倒霉事情啊!!
江面平静了一会儿,之后又是涌起一股巨浪,那巨蛇挺着身子再度钻了出来。
“咤——!!”
发出苍天的咆哮,浪花淋了季粟与仲葵一身。
仲葵暗叫一声不好,这巨蛇竟然还能卷土重来!!
巨蛇再次朝着季粟扑了过去。
“一...二...倒。”
季粟数了两个数,“倒”字出口之后,那巨蛇还没触及到季粟的身躯,就果真应声而倒,轰然砸向江面,也是一阵大浪叠叠。
只是这一次,巨蛇已经浮在水面上,一只蛇瞳瞎掉,里面还含着半截的刀锋,另一只蛇瞳也变得晦暗无比。
这次大约是真的死了。
“...来!”
仲葵手一开,一股灵气引着那方天画戟回到她的手中,拔出方天画戟之时,那巨蛇也是动弹不得。
仲葵这才彻底确信,此蛇已经被诛杀。
“长官好手段。”
季粟笑着赞了一句,说的便是她以气收戟的本领。
若是其他人夸仲葵,那她定然是挺胸抬头,十分骄傲,但是被身怀绝技的季粟如此一说,她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见笑。”
“先去看你那部下,还有其余百姓的伤亡吧。”
季粟说,此事不归他管,他也不想再参和:“还有便是...化作蛟龙的巨蛇灵智已开,它应该知晓这若叶城不是它能够撒野的地方,但是它还是潜了进来,十分的怪异...”
他示意了仲葵一句,仲葵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我会去查的...不知少侠叫什么名字?是哪门哪派的高徒?”
季粟露齿闪亮一笑道:“张益达,无门无派,长官无需挂心。”
说完,他便去找老板娘,想要回书肆将那笑笑生老师的手稿拿到再说。
但回眼望去,不曾想那兰笙已经痛苦倒地,脸色苍白如纸,油纸伞跌在一边,而她湿淋淋的落了一身的雨,比之季粟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大包小包的药也散成一片,庆幸的是被防水的油纸包住。
季粟赶忙过去扶起兰笙,兰笙的身子不仅软绵而且冰凉,像是没有一丝力气一样,只能幽幽的靠在季粟的怀里,眼神涣散,仿佛已经看不见东西。
“老板娘,你没事吧?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先、先吃药。”
兰笙气若游丝:“吃了药...就会好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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