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粟这一拳去的很匆忙。
虽说是忘了留力、但又来不及蓄起太多的力气。
按他所想,应当是能让唐三十三低头。
季粟并没有想用此拳来击中这位五席大人,只是想让他乱了步调。
但是...
他实在是没想到,自个儿这一拳下去,竟然正好打中了唐三十三的左边脸颊。
而且...
对方毫不顾忌颜面的,像是被大卡车撞到一样直接到后飞出了好几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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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粟心里暗骂一句...什么情况这是?就算你想穿越也找点靠谱的方法行不行?这里的“大卡车”不过是个形容词而已。
我也没有老司姬那般的魔力!
唐三十三,按照宁阿姨所说,应当是在六重天。
季粟也不是没有跟六重天交手的经历...不至于这般弱**?
我瞧你脚步虚浮、下盘不稳,是不是酒肆勾栏去多了??
不仅是季粟。
那些看戏的弟子们更是瞪大了眼睛,活见鬼一样。
“歪歪歪,你掐我一把...”
“...”
“呜哇,好痛!”
众人有的咬了自己的手腕,也有的掐了自个儿的大腿,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过后,都察觉了他们并不是在梦中。
也就是说,现实发生的事情就是...
这个因宁大小姐开后门才能进入龙斩堂的新人,一拳搞定了高高在上的唐三十三五席?
我靠?
这是什么不得了的剧本?
他是龙傲天还是什么啊!
比起这些懵逼的少年少女来,季粟就要有心得很多,他只是微微一惊,随后就想到了...
唐三十三这种情况,不是肾虚,就是演员。
前者一个鲤鱼打挺便爬了起来,他并没有因为被新入堂的弟子打败而面露愧色,反而笑的相当坦率。不知道是不是季粟的错觉,甚至还觉得他有些得意。
拱手而降道:
“好本事,我输了!”
“...”
我丢你!
季粟拼命忍住了骂出口的冲动,也只能朝他拱了拱手:“多谢五席大人指教。”
话音刚落,那唐三十三就不再理会季粟,而是反身跳下了擂台,走到了褚大地的身旁,笑嘻嘻的搂住了他的肩膀:
“走,褚大哥,咱们喝酒去。”
褚大地的脸色一片难堪,就像是猪肝。
他原想让宁净开后门进来的这个弟子难堪,结果竟然因他大显身手?
...虽说这“显身手”的方式太过于诡异了一些,这小子一招便让唐三十三输了这种事,褚大地就算是让猪油蒙了心也不愿意相信。
他瞪了一眼嬉笑着的唐三十三,心道肯定是这家伙搞的鬼。
唐三十三也不掩藏什么,只是轻声对他身旁这位说道:
“褚大哥,你就甭想用我来对付净妹子了哈,老唐我虽然喜欢找人比试,但是欺负小辈这种事儿实在是没太大意思,走走,还是喝酒喝酒。”
褚大地的目光锐利起来,哼哼冷笑了两声,便跟着唐三十三走了。
唐三十三同样兴奋...
没错,这种小辈就算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对不对?
比试这种事情,就要找高手。
那谁是高手?季粟吗?不,他不是。
是褚大地。
同样是交手,打一个强者总比欺负弱者有意思。
所以他埋伏了褚大地一手,瞧他现在这幅吔屎的模样,再加之后两碗黄汤入喉,唐三十三敢肯定,他一定会跟自个儿动起手来。
嘿,光是想到这个,就忍不住要激动的颤抖。
唐三十三拉着褚大地去灌酒,独留季粟在此处。
...嘿,怎么着,你难道不给个说法吗!
季粟很无奈,他享用了在场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只是心里只留了一句话。
两个字。
倒霉。
他只是想表示他并不是弱者,但也不至于会强到这种地步啊!
挠了挠头,没办法。
也只好从演武场上下来,走到宁阿姨的身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说道:
“您看着...”
宁净方才就一直在观察唐三十三的动向,瞧着他与褚大地一齐离开,大约就想到了他的想法。
她脸谱之下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心道。
那姓褚的,只当唐三十三身材健硕没什么脑子,没看出来老唐比他可要聪明许多,这手将计就计用的真不赖。
不过褚大地的眼神还真不灵光,先后看错了唐三十三与季粟两人。
宁净真是清楚的知晓,就算不走后门,若是这小子到时间了想来报入龙斩堂,那绝对也是有这个能耐的。
季粟怕是比他那边带的弟子都要厉害一些。
光是想到这点,宁净瞧着季粟的眼神就格外温和起来,打心眼儿里的满意。
只是,该教训还是要教训一下。
“你可千万莫要得意,这次不过是唐五席留了手罢了,不代表你便是能够真能赢他...若论起真本事来,在五席的手下,你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压住了心中的欢愉,淡淡而谈。
季粟对此点头,他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如果真跟唐三十三打起来,把他弄死以后,季粟绝对会被整个道一门围殴,到时候死的一定很难看。
唉,人生不易啊。
瞧着季粟没有因此得意洋洋,宁净更加满意了些,道:
“如此甚好...那三席的事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他只是嘴巴不饶人,但若说对你这般新人出手,却还是不会的。下次遇上,我若不在你便不要与他多说话,应承几句便是了。”
“是。”
季粟答了一句,然后悄悄的问宁净:“那个…宁净大人,那个褚三席是不是没个夫人道侣啊?”
宁净微微挑眉:
“你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褚三席确实是向来孤身一人,将时间都花在了修炼之上。”
“怪不得...”
季粟碎碎念了一句,宁净便又问:“怪不得什么?”
季粟便道:
“本是不该在您的面前说这些的,但是瞧褚三席似是与您不对付,那弟子就诳言讲讲...”
在背后说人是不道德滴…这个季粟还是知道。
不过褚大地设计他在前,人身为三席大人,那季粟自然是拿他没什么办法,但瞧他与宁净不太对付的样子,便道在宁次席的面前偷偷说他两句出出气那还是可以的。
唉,小季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人呐,年轻的时候还好...但若是年纪大了些,就像超过三十岁,如果还没个伴侣倾诉的话,那就算本日里再忙,接触的人再多,也难免会空虚寂寞冷...脾气就会不好起来,我瞧这褚三席就是这幅模样...我觉着次席大人您可以让门主帮他说门亲事,有了家庭说不得就不会来找你的茬了…”
季粟说的头头是道。
不过他在心里还是无不恶意的讲了一句,不过就以那老鳖三的情商,这辈子想要找个好老婆恐怕难了。
唉…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低情商的人儿。
季粟为自己有个发达的脑袋感到骄傲。
宁净忽然不说话了。
季粟还觉着奇怪,难道是他说的太有道理,所以宁阿姨可以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了?
“大人?”
季粟小声的问,随后宁净展颜一笑…虽然隔着脸谱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听她的声音应该是笑了出来:
“季粟,你想死想活?”
“…这当然是想活的。”
正常人有谁会想死呢对不对?
“那·就·给·我·滚!”
“…???”
季粟不懂,刚刚还好好的…在莫名赢了唐三十三之后,就连说话的口吻都温和了不少,怎么突然之间就…?
怪不得带京戏脸谱嗷,老变脸大师了。
季粟原本还想好心的问问“宁老师,发肾漠事了”,但是宁净见季粟犹犹豫豫,那手掌已经摸到了背后的天邪剑。
季粟赶紧一个抽身,奔跑起来。
有的女弟子想跟季粟搭话,只是惧以宁净的威严不敢靠过来,等到次席大人走开,再与这个少年好好亲近亲近~♡。
见到此幕,无不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宁净也注意到了那些个少女怀春的神态,当即脸谱下的静水眼眸恶狠狠的剜了过去:
“看些什么东西?!还不快散了!”
“是…!”
众人这才作惊鸟状散作一团。
三三俩俩。
“我说…宁次席好凶啊今天。”有女子私语。
旁边的男子哼了一声道:“那季粟恐怕是宁大小姐内定的道侣了,宁净大人可是大小姐的姑姑,自然是看不起你们发.春的模样。”
“唉…羡慕啊…”
有人一起叹气。
男的羡慕季粟,女的则是羡慕宁小檬。
而宁净的想法其实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她今年三十好几,听了季粟的话语之后,她感觉自个儿频频中招。
不过她绝不承认,什么空虚寂寞冷,什么容易发火…有这回事吗?!
整个龙斩堂的都晓得她宁净性子向来清冷,哪次大动过肝火?!即便是罚人,那也是有理有据,只是严苛,从不动怒!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乱讲一气!毫无根据!
幸好他逃的快,不然宁净肯定给他一剑!!
捅他个血窟窿出来。
“…宁师姐?”
有人唤了她一声。
在整个龙斩堂,别人遇见都要喊宁净一声“次席大人”,唯有同有席位的几个,例如唐三十三喊她“净妹子”,至于叫她“宁师姐”的则是四席的晁对。
只见晁对一身白衣,手握折扇,公子翩翩。
看脸的话,能够勉强与季粟打个有来有回,只是他的身手却是不得了,足足有六重天,而且已经到了中后期,据说有极大的可能性突破到七重天。
到了七重,那就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了。
况且他今年才恰恰三十,是龙斩堂有席位的中除却齐辕之外最年轻的,前途恐怕比齐辕还要光明许多。
这也是他能够当上四席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如此与他擦肩的女弟子只敢偷偷的看他,而无法与之搭话。
中间的差距太大…还是新来的才好调戏一些。
瞧着晁对含笑过来,宁净幽幽的叹了一口。
晁对便说:“听闻师姐你带过个新人来?”
“对。”
“还是个男子?”
“嗯…”
“不知人在何处?”
“我让他先走了,明日正式过来。”
“那便是可惜了,本来还想与他打个招呼…”
晁对呵呵笑道:“是小檬相中的吗?”
宁净想了想,还是摇头,若是她此时点头,那门内的风言风语恐怕更多。
“檬檬发觉的,我去试了试,的确是个好苗子。”
“这样啊…看来咱们檬檬的眼光不错。”晁对笑道。
宁净对于“咱们”这个词有点抵触,但是瞧晁对说的干脆,便也没有多想什么,点了点头:
“如果顺利的话,三年后说不准能有个席位。”
“…是吗?”
宁净向来少给人极高的评价,这般说那新来的以及证明她很看中他。
晁对皱眉,继而又笑道:“方才看师姐在此处训人,是那新来的惹你生气了么?要不要师弟替你去教训教训他?就算有前途也要严加管教啊。”
啧…
生气?
“我有生气?”
宁净冰冷的反问:“我哪儿有生气?!呵…我岂是那般容易生气的人!”
晁对一愣…不是,这难道还不算生气么?!
宁净又淡淡道:
“我的事情,你莫要想太多。”
说罢,便抱着手臂气呼呼的与晁对擦肩而过。
心里还在回荡季粟的话语“超过三十岁的人要是没个道侣”…叭叭叭叭叭叭之类的。
真的是气死个人了!
我不成婚吃你家大米了?!
可恶!
下次好好教训他,咒你三十岁了也…
但是想到此处她还是嘴下留情…毕竟季粟的性取向异于常人,极有可能真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道侣。
这般想想,倒还是可怜。
气也逐渐消了些。
忽的觉得鼻子有些发痒,宁净打了个不符合年龄的可爱喷嚏。
“阿秋~哼哼…”
…
…
臭娘们就是难办喔!
突然变脸,真是坏脾气,跟锄大地情商一样低,怪不得人总是找你麻烦。
季粟在心里骂了两句才畅快。
要是世界上的人都跟自个儿一样高情商就好了。
不过真是奢望~
季粟在心里感慨道。
一来一去,又近黄昏。
季粟摸了摸储物袋中藏着的龙斩堂腰牌…嘿,老子今天要去吃饭堂了!
真是从未有过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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