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知道,这一定是那个女人干的,只有她,才知晓这其中的种种,只要她,才能搞到这种录像。
若是换做之前,孤身一人的林诺也就忍了,但现在不行,他身边还有一个他所在意的少女。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选择一些关于郑翠花的谈话录像,但他知道这有辱他的形象。
林诺俯下身来,对郑依落解释道:“这都是别人瞎搞的,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恶搞我!”
但她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一样,郑依落盯着前方的荧幕,如同出了神一般,根本没在意林诺在干什么,也没注意到逐渐变得诡异阴森的环境。
不知何时,放映厅中只剩下林诺和郑依落两个人,身后的放映机也已停止工作,但荧幕上的录像却在持续播放。
配合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
望见郑依落如此模样,林诺不再继续言语,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少女会因录像变成如此。
她呆呆看着幕中人的一举一动,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身子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如同凝固了一般,只有那颗心在艰难地跳动着,传来如同撕裂般的 疼痛感。
林诺只是站在那,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无力感和绝望再度笼罩了他,而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
终于,郑依落低下了头,不再去看那刺得她千疮百孔的画面。
她站起身,脑袋低垂着,林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迈步走出放映厅,眼泪滴落一地。
等等!别走!
林诺很想叫住她,但喉咙如同被人扼住,无法发出声来,身子也重若千钧,连抬手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不是……
喘息着,将左手伸进兜里,想要摸出那张符篆来缓解现在的症状,却摸了个空。
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是被什么人拿走的?答案只有一个:郑依落。
鬼怪是无法直接接触符篆的,只有人才能轻易做到,而他身边能做这件事的只有郑依落一个。
可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疑惑之时,一道阴笑声传来:“很抱歉打扰了阿诺你和新女友的约会,但没办法,宝贝他实在是太想你了,所以我就带他来找你了,你有想我们吗?”
大荧幕上的录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白雪花交错的无信号屏幕。
而在屏幕的前方,站着一个白衣黑发的女子,她皮肤苍白,身影虚浮,看起来像是漂浮起来的一般。
在她的肩膀上,还有一个双眼空洞,满嘴尖牙的婴儿,浑身上下只有一块裹身布。
她们的存在,正如之前的录像,已不是科学所能解释的范畴,或许应该以另一个令人恐惧的名字来称呼:鬼。
看着这道自己噩梦中时常见到的身影,林诺强忍住内心的恐惧以及痛苦,颤声问道: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听见林诺的问题,女子不禁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
她的声音跟普通人的有所不同,像是老式电话机里传来的电音,而实际上这是电波作用的结果,也是鬼声的特色,听起来蛮瘆人的。
白衣女鬼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颇为漂亮的惨白脸颊,而后脸庞开裂,丝丝鲜血从中渗出。
“我想要你感受痛苦,然后去死!”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背负小鬼的她倏然冲出,手上尽是五六厘米长的灰白色指甲。
失去了那张符篆,自己又只是个普通人,林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对付超出人类认知的鬼怪。
他也不想反抗,他累了,真的累了。
在利爪快要划破林诺喉咙的那一瞬间,忽然一张闪着暗芒的黄符朝女鬼手腕飞来,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厉喝:
“急急如律令!”
女鬼瞬间收手往后一跳,被避开的符篆一路飞行,而后贴在墙上。
“破!”
光影闪动间,女鬼布下的幻术被尽数除去,林诺回到了充斥着淡蓝色光芒的放映厅,大屏幕上则是播放着电影最后的结尾片段。
观众席上一个人都没有,连爆米花可乐瓶都消失了。
从始至终,观看这部电影的都只有他和郑依落两个人。
及时赶到的玄清数步之内便来到林诺身边,将一张绝阴符贴在他身上,助其驱散体内的阴寒之气。
林诺只感觉有一股温暖的气息在体内游走着,如同昨天所感受到的一样,身体也在逐渐恢复正常。
“待在我身后,一有机会就跑出去。”
此时的玄清身穿便服,但腰间别着八卦镜,手中则是桃木剑,身上暗藏多张符篆。
“臭道士,怎么又是你?你就这么想管这件事吗?”女鬼的声音中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玄清依旧是那副架势,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贫道行走阴阳多年,一直以来吃的便是这一口饭,不存在什么管不管的问题,而是责任与否的事。”
还好他来得及时,不然林诺估计当场就被削掉了。
今天打他电话接不通的时候,玄清就预感到了事情不对,他迅速开始行动,通过肖雅调查了林诺的去向,而后迅速朝这边进发。
刚来到这边,他便感受到了其中浓郁的阴气,罗盘一测更是直接告诉他里面有阴邪之物。
冲到放映厅,凭借牛眼泪给予的阴阳眼看穿幻术,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想要对林诺行凶的女鬼。
玄清立刻出手相救,也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一边戒备的同时,他一边开口相劝道:
“阴阳相隔,你既然已经死了,那便该去投胎转世。若是在此苦苦纠缠犯下过错,说不定会失去投胎为人的资格,甚至可能会连累你的孩子。”
对方不是普通小鬼,而是强化到了白衣的层次,女鬼的身上还有一只鬼婴。
虽然有把握对付她们,但还是不动手的最好,一旦动起手来,自己可能会受伤,对方也可能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