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了吗？”
“嗯。”
此时正值11：45，接近凌晨的时间，玄清和肖雅面前是一栋废弃大楼，脚下是茵茵绿草，周围则是高矮不一的树木林。
由于缺少光源，周围漆黑一片，玄清他们只能勉强看清四周事物的轮廓以及表层的一部分。
静寂的黑夜，四周树木丛荫，风吹拂着树梢，夹杂着一些奇怪的鸣叫声传入耳中，显得阴森恐怖。
黑暗是人类所难以适应的，其中隐含的未知总能激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
某些人胆子大一些，但在待久了之后依旧会感到害怕，比如肖雅；某些人丝毫不惧黑暗，因为他们早已学会适应黑暗，比如玄清。
当然，吹牛还有要有限度的。
“你先回去吧，在外面等我就好。”
“好，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原本肖雅还打算跟玄清一起进去，瞧瞧鬼是个什么样子，但在这种气氛下，她不自觉地打了退堂鼓，萌生退意，那反射出洁白灯光，背后不知隐藏着什么的玻璃更是让她选择放弃。
当然，玄清也不会同意她跟着就是了。
她转身走人，背影逐渐消失在树林中，玄清也跟着用钥匙打开了面前这锈迹斑斑的铁门，走了进去。
假装自己没有看到最上方一个破窗户处的白色人影。
虽然动态视力远超常人，但玄清的眼睛依旧没有超出人类的界限，在极黑的情况下完全没法与那些夜行动物相比，相当于是个半瞎。
想要解决视力方面的问题，其实有一个十分简单的方法，那就是——
打开手电筒。
通亮的光束出现走廊中，将前方的一大片空间照亮，但由于手电筒的构造所限，玄清左右上下背后以及自身都处于黑暗之中。
而且在光明的照射下，那些没有被光明所覆盖的地方反而显得更加诡异阴森。
反差感异常强烈。
玄清没有隐藏自己，而是光明正大地前进着，如今他要扮演的是一个因好奇与挑战心理而来这栋实验楼的探险者，没必要在黑暗中摸索。
他没有携带桃木剑铜钱之类阳气浓厚的法器，符篆在不使用的情况下就跟普通纸张差不多，所以在鬼怪的眼里，现在的他只是个普通人。
眼睛里滴了牛眼泪，玄清一边观察着楼宇内的气息流动，一边往里探索着。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有太多阴气聚集，这里阴气的浓度和外面大部分地方相差无几，不属于那种适于养鬼的阴寒之地。
往里行走着，不时能踩到瓦烁，发出咔嚓的声音，周围的房间里也时而传出一些奇怪的虫叫声。
上漆不全的墙壁显得颇为惨白，有些地方还有红色的油漆，在灯光的映照下交相辉映，恍若逐渐干涸的血迹。
在恐惧心理的驱使下，人总是不自觉地将所感受到的事物往更加恐怖的方向联想，比如把红色燃料看做血，把风声当成鬼叫，把人形影子视作鬼影。
当然，这也是躯体自我保护机制的一种体现，目的就是为了让人规避未知的危险。
玄清也会有这种情况，不过没那么严重。
往前走了十几步，忽然脚下闪动，伴随着叽叽喳喳的声音。
尽管已经在尽力闪避了，但玄清还是一脚踩了上去，在一身嘎叽声中，某样柔软的物体破碎开来。
略微皱眉的玄清低头看去，看到的是一只被踩成肉饼的小鼠，黑红色的血液溅到周围的地板以及墙壁上，形成斑斑点点的血渍。
只可肖雅没有在场，要是她跟玄清一起的话，恐怕已经吓得跳进他怀里了，玄清也能趁机“安慰”一下她。
虽然肖雅确实是个老女人，但她的躯体还是很稚嫩诱人的。
抛去妄想回到现实，玄清依旧在观察着尸体支离破碎的灰色小鼠。
“奇怪。”
奇怪的不是脚下忽然出现一只老鼠，而是这只老鼠的牙齿，两瓣牙齿居然是内弯的，就仿佛野兽獠牙的缩小版。
低下身子，玄清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以及一个视频，准备用来作为自己在弹幕网上投稿的素材。
玄清在弹幕网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up主，将自己装扮成一个爱好灵异的探险家，再利用自己阴阳术士的身份搜寻素材，很快便在网上有了一批忠实粉丝。
新时代，新面貌，道士们也有了新的活法。
捡起一颗掉落下来的尖牙，仔细摩挲擦去上边的血液，玄清感受到的是一种硬实感和锋利感。
普通老鼠自然是不会长这种牙齿的，就算是变异品种也不会如此离谱，不过若是在阴气的滋补下，那就算不得奇怪了，只能说是正常现象。
玄清很想拿符篆出来验证一下，但又不知道那鬼是不是在某个地方窥视着自己，只得将两颗尖牙包起来揣进兜里，日后再说。
不过这只老鼠的出现，至少证明了这栋大楼的确有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管脚下的污渍，玄清继续前进，踏上走廊尽头的楼梯。
楼梯相当简陋，虽然刷上了水泥腻子，但还没有安装瓷砖踏步，扶梯也只是单纯的水泥块。
好在足够结实，玄清也不用担心踏空之类的事故发生。
整栋大楼只有他一个人，主要的声音也是他的踏步声，在巨大的空间中回荡中，夹杂些许虫鸣，和风的嚎叫。
玄清手里捏着镇鬼符，提防随时可能窜出来的鬼怪。
他没有使用八卦罗盘，那件法器的指向功能只是大概的，无法精准到哪个房间哪个位置，而且八卦罗盘是平面型指引法器，在大楼这种垂直立体空间里并不实用。
在古代这可谓是一件相当强力的找鬼神器，到了高楼矗立的现代反倒成了鸡肋，在城市里很少能派上用场。
没有一层一层地搜索，玄清目标直指顶楼，那个无法通向天台的楼层。
除非出现阴气浓度不正常的楼层，不然他是不会停下脚步的。
一边走，一边用颜料画笔留下标记，避免遇到鬼打墙，并为自己留下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