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残月挂夜空,满城红火压月明。
灯红通明的都城丝毫不输那天上月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整个都城都找不出几分阴暗角落。
而在这都城之中,每一次大年正月初一最为有名的活动便是放花灯。
将自己这下一年的心愿寄宿在花灯中,任由花灯随着那都城第三大桥天河桥下万里明河流走。
据说这放花灯的实现还是蛮多的,也因此每过一段时间都有不少人来拜这万里明河与天河桥。
“纤纤小心些,可别掉水里了。”余游生勾住李纤纤的腰肢,让她俯身去放那已经点燃的花灯。
“有夫君在,纤纤若是掉入水中那可就是夫君失职了。”李纤纤调皮回答,还晃了晃身子,可是让后面的余游生赶忙抱住了她。
“纤纤莫要胡闹!”余游生呵斥了一声。
“哈哈哈~看把夫君你急的。”李纤纤倒是不怎么在意地笑出了声,似乎对同余游生调玩很有意思。
后躺直接倚靠到了余游生的怀中。
对她来讲,像这样的时候一年之中大抵只有这么一次,因为姬子的身份让她不得随意出入余府。
而别的时候外出也并无几分乐趣,唯有在这大年时分才格外热闹,人喊人声的颇为有趣。
在那府中一个人待得久了,听到人说话便会感觉到几分愉快。
可惜以往的时候余游生经常碍于各种公务在身,亦或者便是经常把她赖在府中不出去。
“我这是在担心纤纤你。”余游生起身一点足尖便飘落到了桥上,面色颇显无奈。
“纤纤在那花灯中写了什么?”
一点青葱玉指按住唇间:“不可说,不可道,要不然可就不灵了。”
“那纤纤亲我一口,我便不问了。”余游生趁机揩油道。
李纤纤倒也不怎么在意,直接向上:“mua~”
“讲好了的,夫君可就莫要再问了。”轻糯软声格外婉转动人。
“接下来去那街上看看如何?平时纤纤总是闷在府中,想必早就闷坏了。”余游生接着提议道。
现在夜晚街上可是热闹非凡,陪着自家纤纤买些稀奇玩意带回府中也可好在他不在的时候陪伴她。
“好啊!”李纤纤刚刚从余游生怀中下落,忽然便见空中迸发出了数枚将整个都城染红的红色烟花。
余游生抬头看到的时候,面上的笑忽然就冷了下去。
“夫君...”对情绪很是敏感的李纤纤自是发现了余游生的这一变化,抓住他的胳膊,双眸流苏几分水,楚楚可怜道:“夫君说过今年大年要陪纤纤的,可是又要抵赖?”
以前的时候余游生陪伴她时,只要一见这红色烟花便立刻换装离开,所以李纤纤很怕这东西出现。
她怕余游生又一次离开。
匆匆忙忙,只留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
余游生狠狠一闭眼,接着睁眼重新笑道:“不走,不走...这次权当我睡觉刚起,没有看见。”
刚刚那染遍天空的红色是锦衣卫的传唤信号,意味有紧急事情要处理,召集在都城中的锦衣卫回北镇抚司集合。
像这种大年时分出现这种事情倒是一件颇为正常的事。
不过处理了好几次,余游生发现大抵不过就是一些“小事情”。
余游生不才,进了锦衣卫仅一年便混上了副千户的位置,并且颇受上司器重,今年大年一过便有可能直接坐实下一个手中握有实权的千户之位。
一旦这个位置坐实了,余游生在从锦衣卫混个几年,甚至可以继续往上走。
照理来说的确是该公务为主,毕竟多多表现才可保证升迁,可他已经放了自家纤纤好几次大年鸽子了,这要是再放一次可就太过分了些。
食言一次是玩笑。
食言两次是罪过。
食言三次是你的错。
之后再食言那你便不是人了。
“纤纤且问一句,那红色烟花代表什么含义?如果真的是什么急事的话,还请夫君以大局为重。”李纤纤并非不懂事,只是太不甘愿了。
活了二十年了,幼时是在自家府中待着,六岁之后的十四年中近乎完全的时光都是待在那狭窄的四面院墙中。
犹如被困笼中金雀一般,被人圈养在那,不知外面景色是何分毫。
她也知道余游生很爱她,可她...与他的身份是一道天堑,配不上。
“无事,若真有事,我自会前去处理的,纤纤与我还是好好享受这新年喜庆,莫要多想那些有的没的。”
现在这红色说明只是刚刚开始,问题还不是很大,假如说再出现其他别的颜色,那余游生就要考虑到底要不要回去了。
“恩,纤纤真的不希望夫君再同纤纤毁约了,纤纤...要厌了。”李纤纤贴靠在余游生怀里,抱住他的肩膀,胸口紧贴轻声道。
如果说这一次的大年,余游生还不陪她再次走完的话,那她便再也不提出出府游玩的要求了,反正每一次得到的只是许诺,又不会真的出来。
就算是出来了,余游生也总会把她快速送回府中,然后匆匆离去。
一次两次还好,多了之后真的觉得好没意思。
倘若要她一人在这外面行走,看景赏景,再美,再艳又如何?没有那自己相爱之人,一切都不过是这一时的镜花水月。
轻轻一点便可烟消云散。
余游生低头看着佳人眼中的几分如小鹿撞怀般的朦胧胆怯,内心暗叹女人当真是水做的啊!
他最是瞧不得自家纤纤落泪了。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跟着说道:“的确,我也有些厌了,现在想想我总是因为那些个讨人烦的公事而不陪软糯可爱的纤纤着实无趣到了极点。”
这一次便让这烟花随风消散吧,他也该抽出些时间来好好陪陪自家纤纤了。
职位是一时的事情,早晚都能爬上去。
可自家纤纤那是要与自己陪伴一生的人,要好好培养感情的那种。
不能因为那么一点破事就为自己的将来留下后患裂隙,性福永远都是要摆在第一位的。
在这天河桥上温存了片刻后,余游生便带着李纤纤往那最为繁荣的一条街道走去,一边走,一边逗笑着她。
同她讲那些稀奇玩意的出处,看她惊讶又难以置信的表情,余游生觉得非常的快乐,就是不怎么的满足。
若这是在家里,像这种程度就已经可以卧榻交谈了。
不好,这着实不好...下次定要趁热打铁,不能等着自然冷却。
啧,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