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秋叶原区昨晚发生的灾难震惊全世界,爆炸波及范围相当广,灾难地区以秋叶原区一条街道为起点开始,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形拉长到附近住宅区。
从地球同步卫星上拍摄的照片来看,秋叶原区的那条街道几乎被可怕的爆炸横扫成平地。
不仅如此,附近的住宅区遭到的破坏更加可怕,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深坑有如深渊不可见底,让人不寒而栗。
横跨两岸的一座大桥紧急停止通行,大桥钢筋铁骨锻造的骨架被不知名的力量掰断,埋藏于地下的桥基也被掀翻,整座大桥摇摇欲坠,怕是一阵强风就能让这座大桥彻底崩毁。
世界各大媒体都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纷纷派出记者争先恐后地来到东京都事发地,很长一段时间都能看到说着不同语言的外国人抱着摄像机在东京都进行采访。
“是什么大规模恐怖袭击么!为什么政府没有做好防卫工作?”
“日本违反了国际公约,致使核燃料泄露,才导致如此事故!”
一时间各种流言四起,不管有还是没有,也许有一分可能但也会流言随风起,不断出衍生出很多版本,各种各样地责难都累加到日本政府上。
除了建筑上的损毁之外,当天人员伤亡也高达可怕数字,据不完全统计,有将近千人伤亡,这还不算上于爆炸中失踪的。
因此,东京都的各个医院都彻夜不眠不休,救护车压根没消停过,医疗人员进进出出,紧绷的面容,眼睛里的血丝,浓厚的喘息,更多则是伤者的哀嚎与亡者家属撕心裂肺的痛哭,无一不说明这场灾难所带来的可怕伤亡是如此严重。
作为医疗设备以及救护人员素质都是东京都众多医院中佼佼者的私立西木野综合医院,同样出现爆满的情况。
私立西木野综合医院名誉外在,当灾难发生时,伤者第一选择大多都是这家医院。
所以现在私立西木野综合医院紧急通道上担架一个接着一个往急症室送,走廊上伤者家属的悲叹与祈祷连成一片。
一个单人病房内,只有两个人。
一对几乎生死别离的姐妹,两次不同的惊魂噩梦。
耀眼的金发单马尾与轻柔的软金色披肩,两种不同的发色,化作千丝百缕交织成一抹欢心。
洵濑绘里疯了一般砸开病房的门后,愣愣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哆嗦着苍白的嘴唇几乎说不出话来。
惨白的脸颊,相似的容颜,洵濑绘里揉了揉疲倦的蓝色眼睛,一直紧绷地面容千山万雪融化成一滩汪洋,最终慢慢地化作狂喜。
“亚里沙!亚里沙!呜呜...”
哽咽声从她的喉咙中压抑而出,跌跌撞撞地一步又一步走向病床上熟睡的女孩。
不过短短几米的距离,洵濑绘里却是撞过桌子,也被椅子绊过,甚至身子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洁白地被子包裹住身着白色病服的北国女孩,她熟睡中淡金色的眉头紧皱,带有不健康色泽的小脸没有往日的明媚笑容,只有一丝惊恐盘踞在发梢之间,难以褪去。
“姐姐,是姐姐么!”
熟睡的女孩陡然惊醒,张开还残留有恶梦的细致眼帘,轻轻眨动尚有灵气的眼眸,看向近在咫尺的亲人,小声呜咽着。
“你没事真好...真好。”
洵濑绘里爬上病床,脏乱的裙角染污了洁白地被单,攥住放在被角的一双冰凉小手,俯身紧紧地拥着床上软金发的北国女孩。
“姐姐好担心你,当你与姐姐走散时,当爆炸声响起时,亚里沙...”
牢牢地抱住,紧紧地感受着妹妹略显冰凉的身躯,激动与欢喜两种感觉化作一种愧疚充斥在洵濑绘里的心头。
不敢松手,也不愿松手。
生怕松手了,就再也看不见妹妹。
生怕松手了,妹妹嫩稚的容颜就会成为虚幻,在火与血中凋零。
因为昨晚所发生的灾难太可怕了,那冲天的火光与刺鼻的血腥会到洵濑绘里一生都难以忘记。
“对不起,姐姐。是亚里沙太调皮了,只顾着贪玩而与姐姐走,散令姐姐一直担心到现在...”
来自北国的女孩洵濑亚里沙,小声呜咽着,点滴泪眼化作星光顺着惨白的脸颊流淌到细腻下巴,最后滴落到肩头。
能在灾难前存活下来,还能有幸再次见到亲人,这是最值得激动的事情。
“啊...怎么会是亚里沙的错误呢!是姐姐太过自私,明明就是思念亚里沙,却要美其名曰用这种带你游玩东京都的低劣借口让你来日本,以至于让你置身与险境。”
洵濑绘里看着妹妹带着血痕的侧脸,已然正常的心跳再次不不争气地停滞下来,多少年没有抽噎过的泪腺另早已干涩的眼光湿润起来。
洵濑绘里伸出在寻找妹妹时磨破的手指,缓缓地抚摸着妹妹细嫩地侧脸,结痂的伤口崩塌,鲜红色的液体流淌而出。
同样的颜色,同源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走过血与火,看见了灾难面前人为了求一条生路,泯灭了人性,散去了平日里伪装出来的微笑,相互厮杀,相互推攘,恨不得挡着生路的人都去死。
洵濑绘里方才知道,原来妹妹平平安安就是她身处不幸中最大的惊喜,总是追求享乐主义的她,突然发现欣喜与快乐真的就一直陪伴在身边,能够看着妹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幸福好简单...好简单。
“才不是像姐姐说的那样呢!明...明明就是亚里沙没有听话,在给姐姐添麻烦!”
北国的女孩,洵濑亚里沙用力舒展卷缩在一起像一只猫儿般单薄身体,嗅着鼻尖熟悉的发香,微微伸出淡粉色的舌头,缓缓**着姐姐为了寻找她而被烟尘吹到脏乱一片的脸庞。
滑嫩的触感顺着洵濑绘里脸颊扫过,想要吮去一个因为失误而让妹妹险入危境的姐姐心中愧疚。
洵濑绘里脸上的风尘色却怎么都无法吮干净,因为妹妹品尝了泪水之后,方才知晓眼泪既是酸涩,又离不开愁苦。
“我在接到你安全的消息后,已经给西伯利亚那边发过一条短信,祖母可是很担心你的安危。”
洵濑绘里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把眼泪从脸上擦拭而去,努力地想要露出一个身为姐姐能够让妹妹安心的笑容。
可是平日里能够表达出心情欢乐的很容易的一个动作,此刻却不管怎么样都难以做出来。
好难看,好难看。
干涩的脸颊,无神的眼眸,打卷的发丝难以见到平常的干练与简洁。
洵濑绘里知道此时自己的样子无法给妹妹带来更大的安全感,索性遮住脸,不敢让妹妹看到自己这幅样子。
“过一会亚里沙可要亲自与祖母通视频电话,好好地安慰想要来日本看望你的祖母呢!”
洵濑绘里仔细想了一下之前发来的邮件里祖母焦急的样子,然后轻声在妹妹的耳边呓语。
这个位置就好,不想动也不愿动,不让亚里沙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无法承担她痛苦的样子。
可是妹妹却不知为何拦住洵濑绘里的身子向外搬,她的身体因为常年跳芭蕾舞而很柔韧,不管是触感还是弹力都远超别的女生。
北国的女孩尚且年幼,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本来就没多大力气,现在才刚刚醒来更是虚弱与疲乏交加。
即便如此,她硬是把洵濑绘里揽入并不算宽广的怀里。
心有灵犀般抚摸上姐姐的心口,所要表达的意思不是通过言语,而是用连通的血脉与心跳来安慰着洵濑绘里。
“一定的,一会给祖母报平安。不仅仅是亚里沙平平安安,姐姐也一样!”
洵濑绘里柔韧的身躯僵直在那里,本来抱着妹妹的双手此刻孤零零地挂在充满医药味的病房空气里,不知道往哪搁置。
“亚...亚里沙,你...你!”
“嘘...别说话,亚里沙明白姐姐很痛苦,那种地狱末日般景象亚里沙也知道,我们一起面对,好么?”
感受着妹妹柔弱的身体,洵濑绘里的面色几经变换,越来越柔和,准备好安慰年幼妹妹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句:“嗯,姐姐明白了...一定会向祖母说,我们俩都很好,都很平安!”
代表着苍白的病房内,姐妹相拥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可是当洵濑绘里略微抬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一瞥,暖暖地笑容有些凝固,挂在墙头的那件还在滴着水的老旧夹克衫是谁的?
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有些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