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前——
“好久不见,阿列先生。”
几乎没花多少功夫,我就找到了前狼村村长阿列的现居。
阿列先生一见到我来了,立刻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你来啦,长华。”
他笑着招呼我坐下,还让旁边的一位侍从给我倒了一杯茶。
一杯清茶下肚,阿列便支开了他身边的侍从,然后跟我唠起了家常:“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现在是待在一座魔法城镇里去学习魔法,同时还参加了某个魔法大赛,听说要是成为了冠军的话,可以得到一些对我的计划有帮助的奖品。”
“那很好嘛。对了,法丽莎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我现在跟法丽莎分头行动,法丽莎和另外一位被我所解救的亚人种一起行动。我们刚刚还在一起谈过事情,所以我想那边应该没出什么乱子。”
“这很好。”
阿列笑着点点头。
随后,我们又因为不知该谈什么话题、亦或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导致我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当中,整间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十分尴尬。
“那个——”我决定,还是先谈正事比较好:“我们应该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对吧,不然你当时没理由会帮助成为众矢之的的我说话。”
刚刚端起清茶的阿列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又面露苦笑地把茶杯放了下去。
“被发现了啊……哈哈,其实当时,我也是在赌。”他笑着解释道:“我是听了你那些说辞。那些只有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才有的特征的那个说辞。尤其是在这之前,你提到‘鼎’的时候。在那时我就开始猜测,你或许是和我一样的,来自‘原来的世界’的人。毕竟‘鼎’这种词汇,亚人种根本就不愿意去用,也不想去用——因为这是人种的词汇。后来你那些说辞更是坚定的我的想法——因为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思想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亚人种当中,所以我才决定帮帮你。”
“那真是谢谢你呢——还有很抱歉,当时实在是仓促,我没来得及想你道谢。”
“哈哈,没什么,这没什么。哎,说起来,你是怎么到这个世界的啊?说来惭愧,我是以前跟一位歹徒搏命的时候,意外死掉的。”
“卧槽,没想到您以前这么厉害!哎……我这才叫惭愧呢,生前啥也不是,结果下班回家的时候不小心被一辆车给撞死了……”
“啊这……”
“不过没关系啦,反正往事如同过眼云烟,既然以前的我已经与现在分道扬镳,那不如在这个世界,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你这心思还挺豁达的,我喜欢,倒不如说,在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的好几年里,我都还在怀念着我的妻儿呢,哈哈哈……”
阿列笑了起来。但不过一会儿,一丝哀伤的表情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
“对了长华,”阿列突然说道:“我希望,你不要犯我以前的错误。”
“哈?”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听的我是一头雾水。以前的错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他缓缓地开口,就像是不愿意回想起当初的往事一样:“你知道,在我死后啊,我就转生到这个世界。一开始,我还不知道亚人种的地位如此低贱,以至于当我走到人种的城镇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被人种攻击、伤害,甚至还被贩卖为奴隶两次,好在这两次我运气都很好,居然都能找到机会成功逃脱。”
“后来,我听说有一位人种在宣扬着什么人权平等之类的观念——哦对了,我发现那家伙其实是个亚人种,他是割下了他的耳朵和尾巴,来伪装成人种的——他呼吁人种主动建立一个能够让人种和亚人种都能友好生存的世界。他的思想受到了很多的亚人种的追捧,很多亚人种决定投奔他——我也是其中的一员。我们和他一起穿梭于各个城镇,四处游说、宣扬这样的观念。但是,没有一个人种听得进我们的话,甚至在我们宣扬这类观念的时候,还有人种试图抓走我们当中年轻的女性亚人种——但都被他给制止了。虽然我们的活动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进展,但是我们没有放弃。”
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阿列将这段故事的时候,我竟不自然地有些呼吸急促。
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愿听到的故事一样。
但他没有留意我的异常,阿列继续讲着他的故事:“后来,我们的行为惹怒了‘光明教会’——啊,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宣扬着‘人种至上’的混账玩意儿。他们看不惯我们的行为,于是在我们到索尔捷特城进行游说的时候,他们——”
“派兵镇压……”我不自然的接下了他的话:“然后,他们杀死了我们当中大量的亚人种,其中,幸存下来的亚人种多数被充当奴隶,仅有少数的亚人种成功逃脱……而那个身为‘罪魁祸首’的那个亚人种,则被那群人种以‘反叛光明教会’的罪名而带到索尔捷特城王都,被处以火刑。”
在我说完接下来的内容的时候,我全身都在发抖。
——这是什么个混账世界……这是什么个狗屁不通的混账世界!
(这……这是什么东西?)
“赵长华?你怎么了!”
【长华!冷静点!!】
我愣了一下。
——我不承认这一切!这他妈的到底算些什么!
(唔……!该死!怎么回事!头好痛!)
我用手捂住了脑袋,试图缓解头痛,但是……却有越来越多的东西传入了我的大脑。
——我绝对不会承认这一切的!你们这群混账人种!!
“喂!来人!!快来人啊!!”
——你们最好能确保这次能够杀了我!
【长华!能听得见吗?赵【哔——】!!】
——因为要是我能有第二次的机会的话!我绝对!!
“@#¥……&*¥%&&%……!!#¥()&()……”
——会把你们这个种族!!屠杀殆尽!!
宛如诅咒般的话语……
这……这是……
我的……
“呀啊啊!!!”
一阵仿佛整个脑袋都要裂开般的痛楚袭来,我顿时失去了意识。
☆
……
……
[我问你,你恨这个世界吗?你恨这个不仅没有给你们种族公平待遇,反而还将你们种族当作物品一般随意贩卖、当作畜牲一般随意宰杀的世界吗?]
……
[说实话,我很欣赏你。你说出了亚人种不可能得出的想法,你也做出了亚人种几乎不可能做出来的事情,你是一个非常进步的亚人种,但很可惜,你走错了路。]
[你以为人种会主动施舍平等的地位、身份乃至权利给你们。]
[你以为人种会主动以同为“人类”的眼光来看待你们。]
……
[你错了,小鬼,你还是太天真了。倘若靠言语就能让你们亚人种获得与人种平等的权利和地位的话,那么亚人种就不会这样被人种奴役数千年了。]
[有些事情,你不能天真的以为,别人会替你做好,或是别人会主动施舍给你。倘若你不做任何有意义的努力去争取的话,那这也只是空想罢了。]
……
[嘛~别这么看我嘛,我也不是来嘲笑你的,我刚才还救了你一命呢。]
[倒不如说,我是来帮你的。]
?
[我能感受到的呦,你对人种那异样的憎恨。因为人种完全不把你们当人看,而且他们残忍地杀害了那些手无寸铁的亚人种,残忍地杀害了你的同胞。]
……
[你现在拥有着很多宝贵的东西:思想、觉悟,乃至对人种的强烈仇恨。这些都是你解放你们亚人种一族、甚至是向人种复仇的基础。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你要的只是一些资本(力量)和机会。]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可以给你这份资本(力量),至于机会,那得靠你自己去把握和创造。]
[解析世间之理,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宝具,现在就送给你了。有了它,你会拥有着很多很强大的力量,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出很多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不过,为了适应这份力量,你将会消失——这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别人找不到你的意思,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你的肉体、思维、存在等等,都会灰飞烟灭。体验一番与死亡无异的感觉——长达十年。]
[十年后,你会与这份力量合二为一,你会成为最强大的亚人种而存在。当然,你的外貌甚至是性别都可能会发生变化,这一世的记忆会封印起来,而你对人种的好感恐怕会消失殆尽,所留下的,只有你对人种这一种族的仇恨。]
[为什么要帮你?嘛,你可以理解为我闲得无聊没事干、心血来潮罢了。]
[哈?你问我的名字?算了吧,我想我们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或者是机会了……不,如果你能把这个世界掀个底翻天的话,或许我们还有再见面的可能。]
[那么,你就竖起耳朵听好了,因为能听到我的名字,可是你的荣幸。]
“我的名字是卡帝斯,龙皇卡帝斯,是这个宇宙最强大的八位‘魔神’之一。”
这是那位穿着龙鳞铠甲,身披黑色长袍,言行举止都显得成熟无比的少年,在离开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在这之后,那位少年骑着一条龙离开了,我的身体也如同碎片一般分崩离析、灰飞烟灭……
☆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见我在带着很多亚人种到各个国家去游说,宣传人种和亚人种和平生活的思想,但是没有一个国家采纳我的主意,那些昏庸的家伙,甚至还将我抓了起来,在对我施加了一系列难以想象的刑罚之后,准备处死我……中间的故事,我忘记了……我只记得,在最后的时候,正在跟另外一个名为“卡帝斯”的男人交谈。
……
明明只是个梦罢了,但却无比真实……就好像……我亲身经历过似的……
我睁开了双眼,发现我自己正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阿列、弗拉、缇娜、里克等人,正围在我身旁。在见我醒来之后,他们顿时松了口气。
我开口问道:“我……昏了多久了?”
“差不多……十分钟?”阿列小心翼翼地说道:“在你突然昏过去之后,我真的是差点吓出病来呢。我们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那真的是令人绝望。”
“呵呵……抱歉……不过你放心——”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体没出什么事,脑袋也还算好使,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在我完成我的目标之前,我不会轻易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