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凯特琳小姐。”卡德尔友好又真诚地说,“我当时就觉得,你是个很了不起的战士。动作敏捷,实力高强,还能在无数的魔兽战斗中活下来。这份本领叫我很是敬佩。”
他的声音透着悠然,仿佛真的在对自己所佩服的女战士表达敬意。
然而她无法回应,除了发出“呜呜”的呻吟——
凯特琳跪在卡德尔面前,被粗壮的声音困住了手脚,全身还多捆了好几圈。
“没想到,你竟然也加入了鸢尾花结社。作为前辈,我很高兴接纳你这样实力强悍的成员加入。”
说完,在凯特琳惊慌的目光中,他蹲下去,卡住凯特琳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然后拿出了一支药剂。
“你知道吗,鸢尾花结社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它。”
卡德尔撩起凯特琳的头发,露出她的脖子。
凯特琳忽然呜呜叫着摇头,爆发力量就要抵抗,突然又委顿下去——卡德尔一拳击打在她柔软的腹部,然后又是一拳。凯特琳只觉得浑身发软,胃里的东西都要倒涌出来……
卡德尔又一次将无力的女战士拎起来,在她恐惧的目光中用长针汲取了药剂,对准了她的脖子。
“我猜那些结社的法师是邀请你进入结社吧?他们一定没对你说实话——这是进入结社的必备步骤。他们也没资格吸纳你,因为他们甚至不能动用这东西!”
说着,他就一下将针插在凯特琳脖子上!
接着捻动针管。
凯特琳只觉得微微一痛,然后整个脖子都变凉了。
卡德尔轻笑着放下她,中了药剂的凯特琳忽然感觉浑身无力,血脉仿佛都在变冷……
她想象着那些诡异邪恶的药剂在她的血脉中分散,潜伏在她的全身,等待着发芽,彻底吞噬她的机会。
这就是代价?
卡德尔的脸背对着阳光,表情变得阴冷。
“这东西有人叫钻心剂,也有人叫它‘种子’。如果你敢生发背叛之意,这些深入你心脏的药剂会长出根系来,吸干你的血肉,最后撑破你的每一寸皮肤,绽放出漂亮的鸢尾花来!”卡德尔解开了凯特琳的束缚,然而她却依然无法动弹。
身体的异状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恐惧。
卡德尔在她面前张开掌心,展示着一枚银色的鸢尾花徽章。
“恭喜你,从今天起,凯特琳小姐,你自由了!”他扯出凯特琳嘴里的东西,说着祝贺的话。
可女战士的眼神却充满恐惧,恐惧着永久失去自由和灵魂。
“……魔鬼,你这魔鬼!”女战士颤抖地喝骂。
恍然间,卡德尔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老人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反应。时光飞逝,而不知何时起,他也开始习惯起扮演老师的角色。
散播恐惧和混乱的邪恶魔鬼。
卡德尔戴着这张面具,比起扮演骑士时更加自如舒服。
“哦?魔鬼?说的没错,这里就是地狱。凯特琳小姐,从你接受结社诱惑的一刻起,你就已经是魔鬼的一员了。
“你别无选择,如果敢于抵抗,你应该知道后果。反抗鸢尾花结社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你,你杀了格利菲斯,又杀了努尔。做出这种背叛结社的行为,你一定……”
卡德尔却一把掐着她的脖子,掐得她面色发白,无法言语。
“你说的没错,我杀了他们。鸢尾花结社从不怜悯失败者,他们死了,那么他们也就从结社中除名了。”他面目狰狞,“更何况,他们不对我表明身份,竟敢不尊重我这个银勋干部,对我的人打主意——我杀了他们又如何?!你也配指责我,你这下贱肮脏的背叛者!无耻的**!”
卡德尔瞪着几乎贴在一起的凯特琳,手上用力,掐的她喉咙咯咯响。
正是之前对她信任,才导致了芙兰狄娅和特丽丝陷入危险。
卡德尔一路上都在后悔自责,竟轻信于这个来自敌国的愚蠢女人……还费了不少力气去救她。
“我可以现在宰了你,或者把你活着送到公爵那里——他一定很乐意在几千人面前公开绞死你,再把你的尸体穿在旗杆上示众!”
凯特琳谋害绑架贵族、武装袭击警卫导致死伤、伙同不明身份匪徒屠杀群众,光这几条,就够绞死她好几次了。
这还不算勾结鸢尾花结社、身为奴隶却阴谋叛乱等无法指正的严重罪行……任何一条都是格杀勿论。
“看在你帮过特丽丝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但,你要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卡德尔一把将凯特琳推出去,女战士失去平衡翻到在地上,终于获得呼吸机会的她咳嗽着剧烈喘息。
“咳咳,啊……啊!”
卡德尔一脚踹在她身上,然后狠狠将她的头踩在地上。
“我会给你容身之处,让你能逃避追捕活下去。如果你乖乖听话的话,我说不定还会给你一定限度的自由。条件是,你要把你的灵魂和一切都献给我!”
凯特琳无法抬起头来,却也没有试图抵抗,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思考。
灵魂早就没有了。
内心没有强烈的反感,只是空虚,凯特琳感觉到了悲哀。
虚假的自尊和原则在她参与广场的屠杀,绑走公爵小姐,走上这条不归路时就已经磨灭。
无法回头了。
她背叛了那个小女孩的信任,背弃了作为光荣角斗士的身份;没能护住格里菲斯,恢复骑士身份的幻梦也破灭了。至于复仇……好像也无所谓了。为什么还活着呢——不知道。
故国遗忘背叛了她;帝国将她作为最高级的通缉犯;鸢尾花结社的其他人恐怕也会追捕她,将她视为叛徒。
整个辽阔的东大陆,已经没有容身之处。
既然有苟延残喘活下去的机会,哪怕是作为奴隶……她抬起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年轻面孔。
卡德尔默不作声。压力静静地在女战士的心中累积。
又过了一会,凯特琳终于开口:
“我明白了。求你放过我……”
卡德尔满意地听着她的祈求。
“回答我,谁是你的主人?!”
“……”
“快说!”卡德尔一脚狠狠踩下,将猝不及防的凯特琳上身踩进泥土里,只能看到他的靴子。
“我明白了,您是主人,”凯特琳用干涩沙哑的声音说:“……尊敬的卡德尔大人,您是我唯一的主人。我一切的忠诚、肉体、生命、灵魂……都属于您,任凭……您驱策使唤。”
哽咽着说完,女战士的眼角久违地流下了泪水。
从这一刻起,骄傲的女战士已经不存在了……或许很久以前就不存在了,只是她还记得。
活下来的只有,一名失去了尊严、自由和信念的奴隶。
卡德尔满意地点头:“很好。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担保人。欢迎来到鸢尾花结社!”
卡德尔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
最后,她终于成为了鸢尾花结社的一员,却远不是她之前想象得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