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军用剑技的漏洞,不存在防御这一刁钻攻击的可能,要变招已经来不及了!
必杀的一刀。
艾尔多却面露得色:这是帝国军用剑技中存在的唯一防御死角,在他无数次研习之后终于了然。
不是标准剑技本身有什么问题——原本根本没人能发动如此的攻击,至少在学院教出来的乖宝宝们没见识过。
骑士生们所想定敌人都是使用制式武器的骑士和士兵。
但艾尔多的刀不同——这是他亲自设计的武器,不存在于任何军队的武器库之中。
长刀的长度和重量都不是制式武器的形制,适合轻快劈斩的重心设计和骑兵剑类似,长度却远远超出,狭长的刃极为轻薄,一击之下可以连人的骨头一并斩断,为了保证坚韧不惜使用了炼金强化原料。
一切机关为的只是配合独特的武技,针对帝国骑士学院的科班生,他亲自开发的武技……
当他在学院失手杀人后逍遥法外,许多往日的同学源源不断地追来报仇,其中不乏成绩和战斗序列非常拔尖的人,还有一位堪称天才的大骑士,却都倒在他奇特的攻击之下。
他屡屡击杀的学生骑士不乏身份地位尊贵的贵族。
受到压力的帝国军团派出精锐猎杀小队,屡屡与他交手。然而却有数位正式骑士和一名大骑士反过来遭到杀害……
骑士残杀者——在他投奔到安德烈麾下前,这样的绰号已然伴随着他的通缉令散步到了全国。
卡德尔急忙之下,选择了后退。
果然……
而他则狞笑着,毒蛇一般缠上去。
狭长的刀身看似长于对手,然而精妙调整过的重心却更易于近身发力,正是武器的长度才会迷惑那些不谙世事的新手们,照搬教官们对武器长度与攻击距离优势的讲解。
红发青年踏入剑让开的空挡,欺近卡德尔!
长刀的刀柄前倾,带着刀身倾斜,锋利的刃锯子般向下切向卡德尔的身体——他的剑来不及撤回!
这是计算精准的二连击。
许多毫无经验的学生骑士都会倒在第一刀下,而卫戍军团的骑士们则能够及时作出应变,然而也来不及躲闪了。
在学院时终日钻研决斗的艾尔多很清楚,越是学习认真刻苦的大少爷,大小姐们就越容易拘泥于教授的刻板战术。
然而剑技说到底是搏杀和实战锤炼出的技艺。
这是他在和形形色色对手决斗之后得到的经验教训。
一招之间决定的生死,区区自大的贵族优等生,根本就……
可接下来的事情震撼了他的神智——
在极尽距离,卡德尔离奇地撒出了一把粉尘。
猝不及防的他被喷了一脸,眼中居然传来剧痛——是腐蚀性的毒药!
竟是如此下三滥的战术……
可心中更冷:这样的战术并非十分好用,哪怕是街头械斗,毒药也不如刀剑来得直接痛快。
释放的时机角度苛刻,撒粉末这种阴险伎俩必定要计算好一切的细节,除非对方知道他的进攻路线……
这个骑士队长非常强。
丰富的战斗本能让他没有选择闭上眼睛,而是强撑着完成这一刀。
然而,一刹那的停顿已经足够。
卡德尔倾斜身子,后退半步,毫厘之差避开了他必中的斩杀!
剧烈钻心的疼痛在他眼球里爆发,让他无法睁眼。
但他还有最后一刀——无需视觉,本能早已将动作和对方的方位刻在了心中。
三连击的必杀,全靠对骑士战术的深邃理解,反过来制定的独特武技充斥着极多陷阱和机巧。长刀精巧的重心给了他第三刀的机会,而卡德尔为了闪躲,体势崩溃,无法反击。
他击杀的那两名大骑士,正是倒在了这一刀下。
艾尔多再踏前一步,最后一次蓄势。长刀与手中翻滚,超音速的全力斩击就位,只待挣脱束缚,斩开一切!
卡德尔的位置已经退无可退,后面就是墙壁。
只要挥刀把这个混账的……一刀就……
然而强烈的光华亮起来了,甚至连眼睑也能透过去——对方在贴身近战时发动了攻击战技。
高阶·电光流刃。
艾尔多心下冰凉。
“你错了。”
亮起的一片白茫茫中,卡德尔轻声说。
没有任何蓄势,卡德尔剑上的电弧瞬间激发,哪怕闭着眼睛,强光也透过眼睑晃白了艾尔多的全部视野!
不可能,这莫非是……
艾尔多忽然想起来了,某一次来学院的皇家骑士团教官提到的稀有技巧。无需任何吟唱,就能瞬发战技的绝技。
学院里的教官也无一掌握这样的艰深莫测的技巧。
临界咏唱!
在无法出剑的时刻,卡德尔转换战技,祭出了高阶的电系攻击。
巨大耀眼的电弧一瞬间撕裂了上层的地板,青白色的细碎电火花引燃了周围的家具和陈设。
狂猛尖锐的噪音犹如千万只怪鸟嘶鸣,又仿佛在为谁吟诵着葬送之歌。
龙蛇一般的电流在客厅中爆炸开来,将红发青年连同他的剑一并吞噬!
又过了好一会,室内沉寂下来。
抱住头的艾伦菲尔夫人睁开眼睛。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吓得她连忙又伏在特丽丝身上。
“夫人,抱歉,让您受惊了。只是天花板破掉一部分,一时踏不了。”
卡德尔的声音传来。
艾伦菲尔夫人睁看眼睛,发现卡德尔依然挡在她和特丽丝身前。
前方,大半的客厅都毁掉了。
昂贵的茶具、椅子、墙饰、挂画无不华为齑粉,木质家具一瞬间就燃尽碳化了。
天花板被刺穿撕裂了一个大窟窿,砖石的渣滓不断地漏下来,破裂的木板还咯吱咯吱作响。对面的整面墙壁都失去了踪影!
只是骑士少年的一击。
“卡德尔,你到底……”
“还没结束。”卡德尔忽然凝神警戒。
话音刚落,院子里垮塌的地板掀开。红发的青年沉默地抖掉身上洒落的碎屑和木料,拄着长刀再一次站起来。
他赤裸的上身血肉模糊,裤子也撕扯下了一大片,右边的大腿上鲜血簌簌地流淌下来。
火红的半边头发里,血液也缓缓地顺着面颊下流,把整张脸染得狰狞可怖。而他的眼睛也痛苦地眨着——卡德尔洒出的毒药已经夺取了他的视觉。
“不错啊,小子。你比我想象得还要能干。”
他冲着卡德尔的方向愤怒地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