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回来了吗?”
“没有,他与仙人共赴那场棋局至今未返。”
“那天子呢?”
“公子伏尘,已葬与疆尘土之下,以身戍疆。”
“那我们的长公主呢?”
“您就是公主,公主伏露。”
“我不是,我做不到。”
“但你必须是,您是伏露,她也是伏露,她将自己做成了您的替身。”
“那她做那些是为了什么?”
“她认为自己不能治国,由仙人培养出的人,可能是圣人,可能是仙人,可能是圣贤,但绝不会是天下的统领者。”
“为什么?”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那个比仙人还随性的公主,在想着什么,做着什么样的计划……就像九年前在一个小姑娘手中换下了把魂枪就孤身一人前往那片未知海域那样。”
少女听着身旁男人的话,看着灯火通明的夜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陪我出去一趟吧,伏露外出的那套衣服我应当也有吧,既然我也是伏露自然也要如她那样,亲自走过这片大好河山。”
“谨遵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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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弗掌握的术式与法术中有着不少可以让她飞在天空之上迅速地赶往自己所要抵达的目的地。
但是露弗并没有那么做。比起翱翔在天空中,露弗更喜欢看着山水人文以及民众的生活百态。纵使来到这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国度度过了六年也未能改变她的这个小习惯。
也正是因为如此,露弗没有选择使用术式在入夜前到达附近的城镇,而是在不影响夜间赶路的旅商的位置升起了篝火,做了一个简易的营地让自己能够安全地休息到黎明的到来。
“这位姑娘,此处地势险恶,今夜恐有暴雨,还请加紧离开。”
一位横背着刀的蒙眼少年从树丛中走出,温和的声音与得体的礼仪在露弗的心中博得了不少好感,让她不至于直接将眼前之人当成登徒子给扬了。
“感谢公子提醒,不过现在已经入夜,小女不过是一介柔弱女子,长途跋涉早已疲惫不堪,又何谈离开呢?”
露弗秉承着谦逊和搞事的行为准则一边在靠向山体的一侧做了一个屏障,一边弱声弱气地回答着少年。
少年似乎是感觉到了露弗的小动作,苦笑了一下,微微欠身。
“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无须在意,现在千华情况怎么样?公子应该不是和六文钱一起来的吧。”
“您是?”
“本宫现名伏露。”
“可惜在下将眼睛作为路费留在那片黑暗之中,无法目睹公主的真容。”
“这并不重要,即使现在看到了,也是虚幻之容,无须叹息,那么,可否请公子与小女叙述那遥远的故乡之事?”
露弗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略带急促的催促着少年。
“如今的千华虽不能称之完美,但也未有缺点,不尚贤,不贵难得之货,不见可欲。百姓安居,无争端祸事,当称之为太平。”
少年的语气中充满了怀恋与自豪。
太平,盛世,这两个词对于千华来说绝对是上等的形容,能生在这个能被冠以太平的千华,少年自心理感到自豪。
“现在的帝是谁?”
露弗似乎是从少年的话中发现了什么,问向了少年。
“还是是奕帝,和您离开前并无差别,所以公主……”
少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露弗直接打断了。
“‘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取法乎中,仅得其下。’那可不是父皇……既然如此,本宫也得在此处做些准备,毕竟那人的路,绝非一人一国可以做成的,因此,请公子切莫在此时说出让本宫早日归乡这种不合时宜的话。”
露弗好似是将剑架在少年的脖颈上说着打趣般的话。
“您的意思是……”
少年知晓如果自己真的不看场合让露弗回去的话,不说被露弗直接葬送,至少也得表演一波边疆七进七出的戏码。因此,少年便放弃了劝说,转而去询问露弗话中令他更为在意的部分。
“不可言语,不可知晓,无须知晓。感谢公子解本宫之惑,此后六文钱应当会来到此处,希望公子能照顾她一二,本宫便不在此处过多打扰了。”
“既然是公主所托,在下自然无以为拒,不过在下需要公主予以一份报酬。”
“可以,其他重要的东西也没有丢掉,很好。公子背后的刀,可以让本宫看一下吗?或者……公子稍微展露一手?”
露弗十分满意少年向自己索取报酬这一件事。受人之托,则忠人之事,托人以事,当予以回报。眼前的少年直接向自己索取回报,而回报本身却是交由自己定夺。至少能说明本分,与情分还是可以分开的。
“在下还未寻求到在下所寻之道,也未能参悟此刀之术,望公主海涵。”
少年将手放到刀柄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刀拔出。
这并不是什么生死搏斗,只不过是一场演武而已。并不需要使用自己那搏命的招式。
然而,在挥动刀的那一刻,少年觉得自己的刀好像是在泥潭中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迟钝,且难以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