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搬行李,不是逃高数课?”
“不是,今天的课我已经提前预习过了。”
“好吧,”辅导员在请教条上签了字,“下周高数课不能再请假了。”
“嗯。”
请教条弄好了,秦欣回宿舍进行简单的收拾。床单被子枕头之类的,姐姐家里有,不需要她自己带过去,所以只要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就行。
饶是如此,也花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才弄好。秦欣拎着行李箱走出校门,朝“水悦庭苑”而去。
走在路上,少女的心思活络起来。
因为知道了姐姐之前谈恋爱被骗的事,从神坛跌落,姐妹之间反而没那么大的隔阂了。心中少了些抵触,对于接下来的生活,秦欣也变得有些期待起来。
家里毕竟还是要比宿舍好的,更何况是姐姐家这种独栋大别墅,跟学校宿舍那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而且还管早晚两顿饭。
学校食堂的饭菜虽然勉强还可以,但跟姐姐家肯定比不了。
这么一想,去姐姐家里住,好像还挺不错啊。
走进水悦庭苑的大门,邹阿姨刚好在花园里。
“二小姐,来了?”
“嗯,邹阿姨中午好,”她微微颔首打招呼,“刚放学。”
邹阿姨是从秦家过来的,姐妹俩小时候都受过照顾。
“先进来坐吧,正好,大小姐她们还没有吃饭。”邹阿姨领着她往里走。
秦欣注意到“她们”这个词,心想看来是母亲猜测的第二种情况,姐姐把那个女孩带回来收拾了。
没错,这样做才对。
“还没吃午饭?吃饭这么晚么。”
“那倒不是,”邹阿姨的表情有些古怪,“只是……发生了一点意外,或者也不能叫意外。”
“嗯?”
这句话给秦欣搞迷糊了。
“总之先进来吧二小姐,”邹阿姨拉开客厅的门,吩咐其他女佣,“去,把二小姐的房间收拾出来。”
秦欣把行李箱随意地往旁边一放,刚刚坐下来,忽然听见了一些奇怪的说话声。
邹阿姨走进客厅,也听见了这些声音,顿时眼皮狂跳。
麻了,为什么在那里做事啊。
卧室离客厅是有点远的,隔着两条走廊。但客厅旁边还有一个小房间,用来当午休的休息室。
不知道大小姐是嫌卧室远懒得跑,还是因为怒不可遏,一刻也不能再等,于是就近解决。总而言之,她们现在就在休息室里打一波团战。
离得很近,什么都听得见,尽管有点模糊。
“不想吃是吧,来,给你吃这个,给我吃下去!”
“唔唔呜……”
秦欣听得茫然:“这是在干什么?”
邹阿姨按着双手,尽可能发挥自己身为女佣的急智:“大小姐带回来的女孩,对午餐不满意。大小姐很生气,要强行喂她吃别的。”
因为觉得二小姐不认识宁宁小姐,邹阿姨就换了种称呼。
“如何,”秦悦的声音模糊不清地传来,“这个喜欢吃么?”
“唔……不喜欢。”
“这个呢?”
“嗯……一样。”
虽然声音有点模糊,听不清音色,但勉强能听懂对话内容。
只是秦欣有个地方不懂:“那个女孩,为什么喂她吃东西的时候,她还能说话?”
邹阿姨下意识地回答:“可能不是用嘴吃的。”
秦欣:“?”
不好,一时失言。
邹阿姨冥思苦想该怎么补救,却见秦欣思考片刻,出声道:“她们在做()吧。”
“二小姐你,”邹阿姨惊了,“你怎么……”
“不用意外,邹阿姨,时代变了,”秦欣满不在乎地说,“这些东西很基础,很少有人不知道。”
现在是超媒体时代,但凡会上网,能有什么事情是不懂的?
“好吧,”邹阿姨叹了口气,“二小姐饿不饿,什么时候吃饭?”
秦欣疑惑:“不等姐姐么,她做了多久了。”
邹阿姨看了看表:“四十分钟。”
“那不该等她一起么,”秦欣说道,“应该快结束了吧。”
邹阿姨苦笑起来:“这个真不一定,还早呢。”
秦欣皱眉:“姐姐身体那么好?”
“倒也不是身体的原因,”邹阿姨说,“是意志。”
“什么?”
秦欣头一次听见这么扯的说法。
“总之,大小姐有支撑她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不达到那个目的,她不会停下来的,”邹阿姨劝说道,“二小姐还是先吃饭吧。”
是、是么。
不等主人家,身为客人自己先吃饭,是有点不太礼貌。但既然邹阿姨这么说了,那就先吃吧。
简单的午餐过后,秦欣也没别的事干,干脆就坐在客厅里看书。
“二小姐,要不你去你的房间吧,”邹阿姨提议说,“已经收拾好了。”
“不用,我就在这里。”
“可是这儿,”邹阿姨看了眼休息室,“不太安静。”
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人脸红心跳。
“不碍事,”秦欣说道,“我无妨的。”
她主要是觉得,来了姐姐家里,不跟人打声招呼就住下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左右也一个多小时了,秦欣相信,姐姐马上就会出来。
“那好吧,二小姐可以随时去你的房间。”
女佣们把餐桌收拾走,客厅留给秦欣一个人……不,留给秦欣和姐姐以及姐姐的女孩三个人。
漫长的下午开始了。
声音确实是断断续续的,就像一篇起伏不定的散文小说,时而波澜壮阔,时而细雨涔涔。有时起承转合,有时又平仄如韵。
午后三点钟时,秦欣听着耳边的声音,缓缓合上书。
她心想,那个女孩一定很漂亮吧,以至于让姐姐爱不释手,直到现在,都三个小时了。
午后的时光实在慵懒,秦欣闭上眼睛,打起瞌睡来。
而休息室的平仄声律,则化作摇篮曲,走进了秦欣的梦。
梦中她梦见了自己的学姐,她的宁宁学姐,梦见她漂亮冰冷的小脸,梦见她窈窕动人的娇躯,梦见她的一切。
就连那冷漠的低吟,也和耳畔的摇篮曲合而为一。
可梦终归是梦,梦里再绚烂,也始终差了点什么。秦欣无论在梦里做了多少事,也只觉得像无根浮萍,就是……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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