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就是看你们能否去赚钱了。
这也是陈枫儿的考验。
为了让戚千树更加明白自己的意思,陈枫儿又继续解释起来:“距离紫藤学馆的开学,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你们在这两三个月,能够以正常的手段,赚到一两银子,娘就去找钟家要来这九两银子,算借给弘义读书使用。”
“是,我明白了!”
一听这话,戚千树连忙激动地点了点头。
但转念一想,戚千树似乎觉得不太对劲,他歪了歪头,有些担心地问道:“可是,娘,这九两银子,也是咱家的钱,还是咱家卖地的钱,您说了,要帮助他人,怎么可能用别人的银子呢?所以,这样是不是不好啊?”
“这时候你倒是担心起这个了,没关系的,这九两银子,本身也就算是钟家的钱,拿给弘义用没什么问题。况且,你想要帮助弘义,我难道就要袖手旁观吗?这钱,不算是你帮他,而是我帮他,知道了么。”
“是,孩儿明白了!”
看到戚千树很深刻地明白了自己的深意。
陈枫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还挺想帮助钟弘义那个孩子,毕竟,这孩子为人正直,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之下,也能够以一片赤诚之心,对待戚千树。虽然某种程度上,这也沾了戚千禧的光,谁让钟弘义喜欢戚千禧呢。不过,考虑到女儿未来的婚事,陈枫儿又突然有些烦恼。这村里的小男生,喜欢戚千禧的可不少,毕竟千禧长得漂亮,又威风帅气,惹得好多小男孩不由侧目。
但戚千禧并不是生活在这山村之中的野鸡,她的未来,注定是要变成凤凰的。而戚千禧眼界还高,心比天高,这样的她,有怎么能够看得上寻常男子呢。所以,陈枫儿有些烦恼起来,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人能配得上戚千禧,或者,能得到戚千禧的喜欢。
咳咳,麒麟儿就算了。
戚千树没注意到在一旁胡思乱想的陈枫儿。
他只是在思考,刚才娘给自己的小目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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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弘义在学堂里面,和邓俊生聊了一段时间。
他将自己遇到的委屈,都告诉了邓俊生。
听完之后,邓俊生久久没有言语,过后,他伸出手来,拍了拍钟弘义的肩膀,然后叮嘱他,无论多么困难,也别放弃读书这件事情。随后,又举了几个名人的势力,说他们头悬梁,锥刺股,天大的困难都熬过来了,最后,成了有学问的大官。听到这些,钟弘义也受到鼓舞,稍微振作起来了些。
可这件事情,哪里那么容易。
钱,都是钱。
无非就是因为没钱啊。
钟弘义想到银子,头就开始疼起来,他恨自己没有本事能赚钱,对于达官权贵,或者商贾之家的孩子来说,钱那完全不是问题。可对于钟弘义家,他爷爷还是个里长,是这杨桃岭村最富裕的家庭,可饶是如此,却也很难拿得出给自己读书的钱。于是,钟弘义唉声叹气地回到了家,一进家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你想得到挺美!万一连个童生都考不上,这银子不就打水漂了吗!?”
这声音,是钟康适的。
钟康适难得用这么大的嗓门说话,嗷嗷叫的,听起来很凶。而一直脾气很大的段氏,现在居然委屈地哭了起来,钟弘义不用想就知道,钟康适肯定是使用了自己身为丈夫的权力,打了自己的母亲。段氏虽然凶悍,可是被务农的男子一巴掌打过去,也是只能倒在地上,毫无抵抗的能力。
钟弘义都猜到了,定是这样。
他虽然无奈,可还是打算过去劝架。
走到门口,就听到段氏哭泣着吼道:
“他可是你儿子啊!你儿子争气,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本来可以去学馆的,若不是那个县令突然改口说只能有一个人去,便宜了戚千树那小子,还至于为了银子吵架么!?你儿子这么努力读书,如果连个童试都不让去,你对得起良心吗?”
“命中注定,咱们老钟家就不能有个当官的!”
钟康适的态度很坚决。
就是铁了心,不想让钟弘义去县里读书。
听到这里,钟弘义本来想推开门走进去,但是伸出去的手,还是悬在了半空之中,思来想去,钟弘义哀叹一声,转过身来,打算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但就在此时,大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钟弘义发现是自己的二叔,钟康新。
“嗨呀,弘义!”
钟康新一看到钟弘义,立刻开心地走过来。
“告诉你个大喜事儿啊!”
“啊?怎么了?”
“你爷爷啊,升官了!”
“升官了?”
钟弘义人都愣住了,二叔说的话,他只觉得脑袋有些发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而此时,钟康新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就好像不是钟柏升官了,而是他本人升官了一样:“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县里面来人,是县太爷的人,过来告诉老爷子,从今天开始,老爷子就不是里长,而是管理这一片的总甲了啊!”
“总甲!?”
听到这个词,钟弘义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个肥差啊。
这附近几个村子的里长,哪个不眼馋秦总甲的总甲之位呢,没想到,这个好处居然降在了自己家的头上。钟康新兴奋地脸都要歪了,可刚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结果房间里面又传来了钟康适的吼声,还有段氏的哭泣声。听到这里,钟康新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怎么还吵呢,真是的,从白天吵到晚上,也真不嫌累的。”
“让您见笑了。”
钟弘义只能给自己的父母道歉。
而钟康新笑着挠了挠头,拍了拍钟弘义的肩膀:“你啊,别胡思乱想的,你是我们家的骄傲,正好,老爷子成了总甲,以后咱家就有钱了,供你读书完全不是问题。所以,我去和老大还有大嫂说一下,听到这个消息的话,他们两个人也就不会吵了。”
“那就劳烦二叔了。”
钟弘义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