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来到了室内，这一次依旧烟雾弥漫，她不得不确认面具有没有盖严。
“那孩子，已经被盯上了。”
习惯了塞伦帝的语出惊人，带着面具看不出神情的铃先生并没有开口，而是等待着下文。
“……”
沉默的气氛一瞬间笼盖了二人，这在最近几天内已经上演了无数次了。
“看来你也不关心嘛。”
铃先生叹了口气，稍微揭开面具，抿了一口水。
“你又想说我变了？”男人靠在了椅背上。
“倒不如说，这才是你应有的模样。”
“如果能结束这一切……那人人恐怕都会更我一样吧。”
铃先生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塞伦帝继续开口。
“言归正传，我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人，因为他们对目标也没有具体概念。他们其中大部分人只掌握了极少数的线索，所以连他们是否知道那孩子的名字都不确认。”
“但也肯定有人知根知底吧。”
“如果是你我这种程度，那是必然的。只是因为理念不同，没有人轻举妄动。”
“理念？”
“这方面……我也只是听说。危机防线自然是没有这方面的理念，但我知道一些人，有的想与‘影’共处，有的想将其毁灭，有的……想毁灭我们人类。”
“听说……真是价值连城的听说。”
“咳咳……总之你们应该不会再逗留太久了，至于你要去哪……”
“我没答应。”
塞伦帝没有看向铃先生，而是自顾自地点起了一根烟。
“我对世界没有任何念头，人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配着窗外的灰暗，塞伦帝显得无比阴郁。
“倘若这个世界还正常，哪怕是以保护一个小女孩的角度，你都应该接下这份工作。”
“我也没有拒绝，只是……”
她之前那么急于知道来龙去脉，并不是因为关系，而是因为不想再被隐瞒。
“咚咚咚。”
面对突然传来的敲门声，二人都顿住了。过了一会儿，塞伦帝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这便是我的请求。”
听着男人的话，铃声依旧默不作声。
“早上好，大叔，还有铃声。”
之前一直被称作“铃先生”的铃声微微摇了摇头，看起来是在感慨什么。
“我想给你看个东西，这个！”
雨花风掏出了一个带着链子的小东西，放进了铃声的手中。
“其实，我想谢谢你……毕竟贾维斯先生转告我，你想帮我。”
此言一出，塞伦帝手中刚拿起的烟颤了一下。他用眼神示意了贾维斯，但对方无动于衷。
“二位，能暂时出去片刻吗？”塞伦帝突然开口道。
“啊，可是……”
“带她逛一逛，毕竟你和贾维斯也逛的差不多了吧。”
“哦哦，好吧……”
尽管铃声不应该有任何的目光，但塞伦帝还是隐约感受到了怀疑的视线。
不过好在并没有节外生枝，少女拉着铃声的衣袖出去，后塞伦帝轻轻关上了门。
“真是多余。”
“你的顾虑是多余的。”
“你说我的顾虑吗？”
塞伦帝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而他的思绪也再次沉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渊当中。
……
“喏，你看，这个里应该一，这个是二……”
“知道。”
“我感觉里面乱哄哄的……不对，应该是臭哄哄的。”
“嗯。”
过了一会儿，少女察觉到了对方的敷衍。
“能不能……让我看看。”
“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
“你想干嘛。”
“对……不是！我…其实我也做不了什么啦……就是……”
尽管处于语无伦次中，但少女也挤出了几个字。
“我只是……有点好奇您的样子。”
“然后呢？”
“啊…哦……那铃声，为什么要一直带着面具呢？”
“为了避光。”
“哦……”
过了几秒，铃声察觉到了气氛的僵硬。
“你看得到吗？”
“唔……看不到，但我很想看看别人都是什么样子……原来您一直不知道吗，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不会撞到人的。”
“为什么会失明。”
“不知道，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其实也不算看不到，就是……”
少女似乎越说越失落，到最后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你能像常人一样在行走吗?”
“其实……我能感受到身周有什么，所以能不能看见也无所谓的。”
只是讲解没有继续，而铃声也不想继续追问，只是听着对方扯着无聊的话题。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感到烦躁，纵使她正在浪费时间。
很快，她们走进了一家杂货铺。
“啊，就是这里，你看……他们做的……你好，大叔！”少女朝着某个方向挥了挥手。
“嗯。”沙哑的声音响起，就像是许久以来滴水未进一样干涸。
也许，时间并没有被浪费。
“新币……新币是什么？”
不过铃声对少女如何“看到”更感兴趣，因为这一点对她来说会很有用。为了避免过多的光，她不得不带着面具减少光照。只要摘下了它，即使是闭着眼，也会觉得微光是无比的刺眼。
不知不觉地，时间就从夹缝中溜走了。少女似乎依旧充满活力，而铃声也一如既往的安静，依靠着墙壁站在原地。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个声音沙哑的大叔凑了过来，开始整理铃声身旁的货架。
“……”
“他们果然找到了吧。”
铃声默不作声，也许她没能理解大叔话中的含义。
“加油吧，虽然我不看好你，好好活下去。”
大叔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时间尘土飞扬。
“……抱歉，后仓库灰太多了。”
“……”
“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时间。”
听到这句话，铃声终于开口了。
“季更之前。”
“是吗，确实很合理，他们只需要先锁定目标，然后再趁机下手……毕竟你不是那种会参加队伍的人。而且，危机防线可不在乎他们的员工会不会去找东西，毕竟他们随时都可以抢。”
“没有那么糟糕。”
“呵呵，是吗。”
大叔拍了拍灰尘，转身离开了。
“大叔，请问这个……”
“没事，随便拿。”
有那么一瞬间，铃声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扫了过来。
“看在塞伦帝的份上。”
“好，多谢了。”
雨花风走到了铃声身前，扯了扯她的衣角，似乎是想递给她什么东西，导致铃声感觉到那股视线更加的强烈了。
“走吧。”她毫不在意的说道，无论是大叔的视线，还是少女扯着她衣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