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巨大的铁门打开了,一个巨大的包裹正立在门口,包裹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贾维斯摘掉了目镜,握住了牵引着包裹的绳子,随后将包裹往门内拉去。包裹下面的轮子隆隆作响,被微光照亮后,可以看到上面缠绕着许许多多的布条。正当贾维斯打算先放在这里时,什么东西从布条的夹缝中露出了一角。
“……”
他小心翼翼的把那东西抽了出来,原来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2596102309101400110
……
贾维斯来到了塞伦帝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
“咚,咚。”
几秒过去,仍旧没有回应。难道……还在睡觉?也许那老家伙的生物钟变了,大概又是因为什么糟心事吧。
等了一会儿,贾维斯感到不耐烦了。
也许他不在这里?也许我应该去别的地方看看。
他试着转动门把手,但门被锁住了。门缝透出了一点灯光,里面也传出了微微声响。
只是门,迟迟没有被打开。
“咚咚咚!”他更加用力地敲了敲门。
几次试图开门未果,贾维斯叹了口气,将纸条塞进了门缝中。
他其实很想找塞伦帝谈一谈,不安的气息越来越重了,塞伦帝作为一个长者,肯定会比他更加可靠,也更适合带领那些避难的人们,只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什么阻碍着他。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时,门锁被打开了,屋内的亮光顺着门缝照了出来。塞伦帝看到了纸条,捡了起来。
“有事吗?”
贾维斯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回应:
“并没有,你在干什么。”
“你现在还不能知道。”
又是这种令人恼火的话,塞伦帝总是喜欢当一个神秘的人,不是吗?
“既然我不能知道,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哦,对了……我还找到了这个。”
塞伦帝把一个类似相机的东西递给了贾维斯。
“你可以将照片发给我,但小心点用,他们能看到你拍了什么。”
“我不会用这么危险的东西。”
“嗯,但愿如此,你最好也别随便拿出来,因为它属于危机防线,能传播信号也是因为这一点。”
“所以……你要去哪?”
“别着急,再等等。”
塞伦帝回到了屋内,再次将房门反锁。
“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想让你死。”
门外的声音并没有让塞伦帝做出更多回应,他再一次陷入了深思。
……
“不营业了?”
“工作时间段是五百小时,自由时间是两百小时,而且我也得休息,工作时间也是轮班的。”
铃声正坐在最高的建筑顶部,遥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大叔哈里斯从她身后的活板门爬了出来,手上还端着许多瓶瓶罐罐。
“看来你还能保持自律。”
“但和你的自律不同。”哈里斯一屁股坐在了边缘,铃声的身边。“你不渴吧?”
“无所谓。”
大叔将一个金属杯子递了过去,从暗银色的表面来看似乎有一些年头了。
“恕我直言,你不应该接下这份事。”
“什么事。”
“保护一个有关于’影”的人,你不合适。”
“你想说你更合适?”
大叔打开了玻璃瓶,握着瓶颈喝了一大口。
“虽然我做不了,但比你更合适。”
铃声依旧没有拿起一旁的杯子,只是凝视着远方。
“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塞伦帝委托你,是因为他只能委托你吗?按常理来说,他不是一个喜欢将他人置入风险的人。这份差事,不仅仅是帮助小雨,也是帮你。但塞伦帝低估了小雨的重要性,也高估了你。”
“我不觉得他能帮到我。”
“也就是说,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
铃声转过头去,发现哈里斯的视线锋利的几乎刺穿了自己的面具。
“你只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罢了,想保持住高尚的一面。”
“大概吧。”
哈里斯叹了口气,又大喝了一口。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复。”
他放下了杯子,站在了边缘,似乎只要一阵微风,他就会坠落下去。
“残缺的你,无法胜任任何事,”
铃声在能回想起最遥远的记忆时,她便已经是危机防线的一员了。她接受了他们的冷漠,接受了危险的工作。她不需要知道自己是谁,虽然有至少半数时间是自由的,但没有人会和她探讨“不必要”的事情。
铃声对她的工作很少保持注视的态度,但也绝对不会消极。其实它们也本应该是“无所谓的事”,但出于某种感激之情,她总是将大小事做的很好。
而现在,有人正在说她无法胜任任何事。
“也没有那么夸张。”
铃声还是保持着冷漠的态度,但什么东西正在她的心头悄然膨胀。
大叔不再说话,似乎想重新坐下。只是他的动作太过大胆,居然先弯腰捡起了杯子,还是踩着边缘。
失去平衡,试图寻找支撑点,身体开始大幅度倾斜……
接下来,就如同铃声所料那样,哈里斯掉了下去。
“嚓。”
大叔一只手握住了边缘,居然并没有掉下去。铃声走上前去,将他一把拉了起来。
“小心点。”
“如果我再虚弱一点,现在大概就是肉饼了。”
“你没反应过来。”
“是啊,没反应过来。”大叔似乎对她的说辞不屑一顾。“我衷心希望塞伦帝是对的,我是错的。”
大叔拿起了一旁的金属杯,拧开了瓶盖,喝了一口。
“你不喝是对的,这玩意苦的不得了,看来用料也不能太随意。”
“还有别的事吗?”
听着对方不耐烦的语气,哈里斯微微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
“你不知道。”
“你可以给自己一个名字,就当是庆祝开始寻找自我吧,空虚烦厌可不是你的归宿。”
“铃。”铃声只是敷衍的回答道,双手抱着膝盖,依旧不知在凝视哪里。
“你要做的第一步,小铃,就是去放下自己现有的记忆。”
铃声似乎被这句话刺到了,眼神变得有些不自然,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小铃这个称呼弄得不自在。
“……我要走了。”
“去吧,别让她再等你了。”大叔面目狰狞的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随后舒展着面部肌肉,似乎是因为用力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