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就不像会说谎的类型呢。”晗姐微笑着说道。
林楠尴尬的挠了挠脑瓜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晗姐对着一旁满脸写着好奇的巴菲特说道：“小妍，你先出去吧。”
“可是……”巴菲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晗姐示以噤声手势，无奈之下，只能乖乖从办公室出去。
“咔哒。”办公室内终于只剩下两人，巴菲特离开之后，林楠苦笑着摇了摇头，问道：“我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嘛~也不是明显啦，剩斗士不会在同一招下败北，咳咳……”晗姐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正色道：“五十年前你也是这样，怎么会被你骗到呢？嘚，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林楠’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几个呼吸间，便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身鲜红的旗袍之下，是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肌肤，古典的盘发造型，搭配那张堪称妖艳的五官，无比惊艳的视觉感受：“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机敏。”
“只是这一次，确实和你所想的，有点偏差。”妖艳女子来到晗姐身边，素手勾起对方一丝秀发，眼神中带着不明的情愫。
“有点偏差？差的远不？”晗姐一脸嫌弃的拍开妖艳女子的手。
“恐怕差的有亿点点远噢！”妖艳女子捏了一把晗姐的脸蛋，惹得对方报以幽怨的目光。
“吾这次真的要死了。”
“？！什么！”
“哈哈哈，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心疼吾吗？”
晗姐撇过头，不看对方，口中说道：“你个大魔头也有今天啊，雨怜。”
“人都要面临这一天的，只有接受了这一天，人生才能算是人生。”宋雨怜笑着说道：“吾活了两个世纪，也活够了，那个小家伙给吾上演了一出好戏，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晗姐眼眶有些红了：“你明明知道我最见不得这样的——唔！？！”
突如梅花沾蔷薇，弯月相对堵其言；
长蛇如若千将军，破敌白墙占先机。
“唔！——唔……”江晗想要逃开，但是被宋雨怜按住了后脑勺，拦住了唯一的退路，差点叫人窒息……
“呼——哈——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呀！”江晗红着脸，身子往后靠到椅背，连忙用手擦了擦嘴巴。
“啊啦，当然是为了不留下遗憾啊~”宋雨怜笑了，笑的十分开心。
江晗此刻羞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还好支走了巴菲特，现在这里没人看到，不然……
“当啷——”宋雨怜将那柄短剑丢到办公桌上，说道：“那孩子在被选作妲薇妮丝的继任者之后，其实出过一个差错，这是你们第一次以男性作为继任者候选人吧？”
“是没错……毕竟选择男性不容易被基地，也就是教廷那些人发现，而且以前也是有过先例的，所以我们才会这样选择的。”
宋雨怜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先例的情况有些特殊，先不管这个，把他选作妲薇妮丝的继任者之后，其实妲薇妮丝一直在被消化哦？”
“被消化？”
“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继任者是融合与传承，而继任者选作男性的话，光是将其改造成女性的身躯，就已经耗费了绝大多数了，剩下的部分都根本称不上传承。”宋雨怜说道。
江晗一副吃惊的表情：“怎么会这样！那后来呢？”
“毕竟妲薇妮丝对于大家来说很重要吧，所以你们才会想着以男性作为继任者来隐藏她，于是呢，吾就做了一个小动作。”宋雨怜嘴角划起一个弧度：“吾让一只残缺的吸血鬼来当作养料了，这样就能让妲薇妮丝的传承能够完整。”
说完，宋雨怜摆出一副‘你快点夸我啊’的表情。
“原来那个人造魔女的意外是你引导的啊！”江晗顿时恍然大悟。
宋雨怜撇了撇嘴，顿感无趣的说道：“啊，是啊，是我。”
“所以呢，抓一只吸血鬼也用不了你多少力气吧，为什么你就……”
“因为吾的一桩心愿了结了啊。”宋雨怜回答道：“吾本就没有长生的念头，活着也不过是为了执念罢了。”
江晗不作声了，她只是伸出双手，搂住宋雨怜，将脑袋埋进对方怀里。
宋雨怜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抚摸着对方的小脑袋：“小傻瓜。”
“你才是傻瓜，大傻瓜，最大最大的傻瓜！”江晗赌气的般的说道，眼泪不争气的流下。
“是是是，吾是大傻瓜，大傻瓜要和小傻瓜留下点印记，可以吗？”
“……嗯。”
红衣化绸织成茧，两军再撞反攻守；
军师善计绕其后，上下攻势不可挡。
一失城墙皆下囚，无言无语任摆布；
百灵谛鸣声声荡，终是繁花落满地。
…………
巴菲特从办公室出来，便往医务室去了。
医务室内，妲薇妮丝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一双狰狞的龙爪陷进床单里，冷汗打湿了一大片。
“妲薇妮丝……妲薇妮丝！你醒醒啊！”伊芙利特半跪在床边，满是担忧。
“情况怎么样了？”巴菲特对着一旁的医疗人员问道。
医疗人员手中翻看着平板电脑，说道：“有完善的人体器官，并非是原生体的体态结构，初步推断，她是继任者。”
“不是原生体？”巴菲特扭头看了看病床上的少女，少女的脸庞是明显的西方面孔。
医疗人员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目前昏迷的原因推测是因为她心脏处的问题，继任者的心脏有着不下两种的不同能量反应，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心脏……心脏！”伊芙利特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对着医疗人员说道：“是D病毒！教廷的那些人搞出来的不完全体！”
之后，伊芙利特向医疗人员简单的说明了关于永夜魔女的意外。
“这个假设并不成立。”医疗人员否定了伊芙利特提出的因素：“原生体的能量体系是高于不完全体的，继任者接纳额外的不完全体只会变成身体的养料。”
“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维持继任者的生命体征，剩下的，就只有靠等待了，继任者的各个课题都没有明确研究，我们也很难有对策手段。”
医疗人员说完之后，就拿着采集的样本去隔壁的化验室了。
而巴菲特和伊芙利特，则是心情沉重的站在病床旁边。
十分钟后，医务室的门开了，江晗有些脚步浮虚的走了进来，她搀扶着门把手，看了看医务室里的情况，说道：“小妍，你和伊芙酱先去休息吧。”
“晗姐，不要这样叫我……你这是怎么了？”巴菲特问道。
“没事没事，熬夜的后遗症，年轻人没事别老熬夜，不然会变得跟我一样的哦！”江晗脸色微红，但是此刻灯光并不是很敞亮，倒也不是很明显。
“我想在这里陪着她……”伊芙利特抚摸着妲薇妮丝狰狞的龙爪，她看着挚友这幅痛苦的模样，真的无比心疼。
江晗走到伊芙利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别到时候她醒了，你又晕倒了，那不就闹笑话了？快去休息吧。”
巴菲特也上来劝说：“我们留在这也只会妨碍医务人员进展工作，还是先离开吧，伊芙利特。”巴菲特以为江晗支开两人是受医疗人员拜托而来的。
伊芙利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着巴菲特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
巴菲特和伊芙利特离开之后，从江晗的衣襟中钻出红色丝绸。
丝绸俞滚俞多，最终变成了茧的模样，随后，宋雨怜从茧中出现。
她的手中拿着‘巴哈姆特之殇’，看着江晗，面带微笑的说道：“一定要记得吾哟，要是把吾忘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变成女鬼来找我也行啊。”江晗努力想让自己微笑起来，但是眼睛却不自觉的红肿。
宋雨怜将短剑举至心口，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爱你。”
随后——刺入胸膛！
江晗双手捂住嘴巴，眼泪从眼眶滑落到手背，她跌坐在地上，无声的抽泣着。
巴哈姆特之殇剑首处的宝石散发出耀眼的红光，宋雨怜脸上带着笑容，身躯逐渐化成红色的光点，光点被宝石吸收，红光逐渐转变为黑红相间的光晕。
随后这把短剑凭空飞起，来到病床上的少女心口处，逐渐陷入她的胸膛！
最后，只在少女的心口处，留下一截约莫一平方厘米的鲜红宝石。
————
林楠：你这样做不后悔吗？
宋雨怜：世上哪有什么两全其美，不过是负重前行罢了。
林楠：那以后，我还是我吗？
宋雨怜：你又是谁定义的呢？是社会身份定义你叫林楠？还是你继承的记忆定义你叫妲薇妮丝？只要你还认为你是你，那你就永远都是自己。
林楠：听着好深奥……
宋雨怜：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宋雨怜：最后要谢谢你，让吾看到了不一样的过去。
————
——
什么时候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从记事起，父母总是喜欢在深夜探讨一些沉重的话题，他们以为我听不到，实际上，门扉也没多厚。
小学的时候，他们总是以‘这是为你好’为由，让我学一些我不喜欢，但是却很热门的东西，可是我真的不喜欢那些，懈怠了正课，又要报补习班，于是时间就溜走了。
初中的时候，我脑袋里装了一大堆的为什么，可是从来没有人会解答，同学们总是在笑一些不明所以的东西，而我回到家里，只是应付的扒拉两口剩饭，为了平凡而‘读书’。
高中的时候，我已经逐渐习惯了作为‘平凡人’的生活，只要处处平凡，什么都能过得去，不会爬的太高，不会摔的太惨，理应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不想要的情绪会一直出现在脑子里呢？
我是谁？一个活在父母口中的孩子，一个活在老师嘴里的学生，一个活在花名册上的同学。
第一次，为自己而活，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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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感觉到右手酥麻，像是蹲久了出现的那种感觉，几乎感觉不到右手手指的存在。
于是睁开了眼睛。
然后又闭上，然后又睁开。
“一定是我睁眼的方式错了。”林楠心中想到。
“醒了就别装睡了。”枕在林楠右手上睡觉的江晗闭着眼睛开口说道。
“那个……我的手……”姑娘，你枕着我的手说我装睡，是不是有点过分。
江晗抬起头来，林楠能够看到她侧脸上的印子，估计躺的时间不短；一双哭的略微红肿的双眼显得楚楚可怜。
“你去找巴菲特吧，出了这个门你很快就能看见她了。”江晗说完，爬到另一张病床上，倒头就睡。
“哈……”林楠挥了挥僵麻的手臂，坐起身来，刚坐起来，感觉底下有点膈应，于是往后摸了摸……
“这是…尾巴？”滑溜溜的触感，带着些许纹路的样子，似乎是从脊柱末端长出来的。
与之前翅膀的感受有些类似，就是身上多了一个肢体的感觉。
为了不压到尾巴，林楠从床上起来，这会更能直观的感受尾巴的存在了；控制着尾巴摆了摆，她发现，这可比翅膀容易操纵多了，是因为巨龙的身躯体型庞大更难操控的缘故吗？
摸了摸头顶，果然是有着一对骨节分明的龙角。
林楠挪步到门口，咽了咽口水，稍稍打开一个门缝，往外瞧了瞧，随后立马把门掩上。
好家伙，怎么这么多人？
没等林楠缓过劲来，门外有人敲门。
“叩叩叩。”
估计是刚才把门带上的声音引起注意了吧……林楠颤抖着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最终还是把门打开了。
“你醒了？”门外来者赫然是巴菲特，她一直都在注意着医务室的情况，林楠方才开门的动静自然被她捕捉到了。
“啊，啊是！”林楠有些紧张的回答道。
“你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巴菲特昨日将林楠带回来的时候，对方就是‘昏迷’的状态，所以巴菲特自然以为林楠是在害怕她们。
可实际上，虽然林楠昨日是处于昏迷的状态，但是从巴哈姆特之殇那，她继承了些许记忆片段，有宋雨怜几十年前的回忆，也有昨夜发生的部分事情的经过。
想到昨夜，林楠脸色微红，虽然不知道宋雨怜和江晗在茧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能猜到一二。
巴菲特见林楠不说话，尽量温柔的说道：“别担心，我们其实是同类的。”
“在这里说明有些复杂，你跟我来吧。”巴菲特脸上带着亲和的微笑，向林楠伸出手。
————
“嗯……”伊芙利特在林楠身边转悠，上下打量着。
“果然不是妲薇妮丝啊……”伊芙利特失落的摇了摇头。
巴菲特拍了拍伊芙利特的脑袋瓜，教训道：“你别把人给吓着了。”
“哦。”伊芙利特捂着小脑袋，溜到一旁去了。
巴菲特手中拿着咖啡壶，向林楠问道：“咖啡可以吗？”
“我，我都可以…”
……
抿了一口咖啡之后，巴菲特说道：“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巴菲特，这位是伊芙利特，你应该见过的，如你所见，我们都是魔女，不过你不用紧张，我们与你认知中的魔女不一样。”
林楠摇了摇头，并没有表现出多意外，毕竟之前也打过预防针嘛。
巴菲特继续说道：“你之前所知道的魔女，其实是人造魔女，是教廷人为制造能力者失败的产物。”然后她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哦，教廷就是现在他们所称的基地，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嗯。”
巴菲特点了点头：“人造魔女有着很严重的缺陷，最直观的就是理性丧失，她们的神智被教廷制造的病毒侵蚀，虽然还能够思考，也拥有以前的记忆，但是她们眼里，人类和食物基本上是划等号的。”
“在几百年前，教廷为了量产战士，制造了Demon病毒，当时这个病毒还被称为‘天启因子’，然而他们失败了，第一批量产的战士全部转换为人造魔女，死了很多人，在那之后，教廷把这些人造魔女做的事，全都甩锅给我们。”
“说完教廷，再说回我们吧。”巴菲特又喝了一口咖啡润润嗓子，继续说道：“我们魔女，其实也叫做继任者，与我们不同的，还有原生者，或者说原生体，继任者也是由原生者发展过来的，原生者死后，与人类进行融合，就变成了继任者。”
“原生者说是魔族也行，说是妖怪也行，毕竟本身就是诸多非人种族集结到一块的，只不过经历几个世纪的消磨，现在也只剩下继任者了，全世界都找不到一只手数量的原生者。”
“那，那为什么要把继任者叫做魔女？”
巴菲特笑了笑，回答道：“这个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继任者基本上都是女性，就算有男性继任者，最后也会变成女性，具体原因也没人知道，反正事实就是如此，过去我们也称呼继任者为女巫之类的。”
“这样啊……”那不是和D病毒没啥区别，都是娘化……
“介绍的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巴菲特问道。
“嗯……就是，继任者，还算是自己吗？还是说只是原生者的延续……”
巴菲特摇了摇头，回道：“不，继任者并不是原生者的延续，硬要说的话，后代这个词会更贴切一些。”
她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你以后变成了‘妲薇妮丝’，不再是自己了，对吧？其实不然，我们继任者中也分为两种，一种，是像我和伊芙利特这样的，抛弃了过去的人类身份，继续活下去，算是崭新的重生吧，还有一种，就是不愿舍弃过去的自己的，对于她们来说，不过就是多了一份能力，和多了一份记忆，并没有多大改变。”
巴菲特顿了顿：“当然，从男生变身成女生的就……”她尴尬的笑了笑。
林楠挠了挠头，她也知道，从男生变成女生，就算不想舍弃过去的身份，也肯定回不去过去的生活了。
外貌的改变还能有一些说法，性别都变了，找啥理由撒？
话说回来……
“我这个角和尾巴……是正常的吗？”
“啊啊~这个啊，你现在状态不太稳定，所以收不回去，等你的身体状态稳定下来，自然就能收放自如了。”
“那……我是什么时候变成继任者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其实你租的出租房的房东也是我们的人，毕竟是第一次尝试以男生作为继任者候选，所以我们观察了蛮长时间的。”
————
——
从巴菲特那了解了一下，林楠压在心头的很多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所谓正义一方的感染者们，竟然也只是人造魔女的培养皿罢了，还有感染者们的典籍力量，实际上就是残缺的原生者的碎片……其中还涉及到了教廷大量捕捉继任者制造Demon的事……
现在林楠所在的地方，是魔女们其中一个据点，而魔女们的组织，名字叫魔女互助会，还真是简单明了的名字。
“舍弃了过往的自己…吗……”林楠想起巴菲特所说的，巴菲特和伊芙利特都是舍弃了过往的魔女，她们这类魔女，一般都是以原生者的名字作为自己今后的名字。
而另一类没有抛弃过往的，自然是以自己以前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名字，当然，这两种魔女里，自然也有自己取名的个别例子。
林楠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这样‘失踪’了，他们会……他们也不一定会知道吧……苦笑着摇了摇头，林楠拿起巴菲特借给她阅读的书。
没有手机的日子确实挺难熬的，巴菲特借给她的书，是一本故事集。
这本故事集是用繁体字编写的，不过林楠看着并不会吃力，这本故事集的封面上，只有一个类似竖琴模样的图案。
再翻看了十多分钟之后，林楠唉声叹气道：“没有手机玩，我要死了啦……”
故事集里头的内容更像是少儿童话故事的风格，也怪不得林楠读不下去，毕竟沉迷网文多年嘛。
魔女互助会在龙国境内有四个据点，分别在A市，C市，E市，X市，而目前林楠所在的这个据点就是C市的据点。
互助会在国外也有，不过那就不仅仅是据点了，而是城邦级别的，因为互助会在厄里厄里哈国是算半官方组织，地位不一般。
只是林楠有些想不通，如果魔女们都这么厉害了，那当初没有感染者的那些教廷人员，是怎么捕捉魔女的？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啊，请进。”林楠将故事集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嘎吱——”伊芙利特推开门，走了进来，回头打量了一眼房门，吐槽道：“这破门都快老化了吧，声音跟鬼屋似的。”
伊芙利特来到林楠跟前一米的位置，看到了桌子上的故事集，突然脸色一红，把故事集抄起手，藏到身后。
“你，你还没看吧？”见伊芙利特这奇怪的反应，林楠有些摸不着头脑。
“稍微看了几页来着。”
伊芙利特闻言，脸色差的可以，一路夺门而出，而不知道她来到底干啥的……莫名其妙。
故事集也被拿走了，手机也莫得，林楠叹了一口气，走到门旁，想出去又不敢出去，本身就不太适应人多的环境，而且对这里也不熟，看大家都在忙的样子，贸然出去，打搅到别人工作怎么办。
走到窗台边，往窗外打量。
繁花夏季的午前时光，车水马龙的街道过往两道绿茵也笼上灰蒙蒙。
行人熙熙攘攘，各自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
林楠在想，如果没有遇到魔女，没有遇到感染者，自己本来的既定人生，是不是也和这些路人一样，行色匆匆？
没等林楠感概完人生，房门又被敲响。
三两步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巴菲特手里抓着一把钥匙串，对着林楠说道：“走吧，你的住所安排好了，我带你过去。”
“哦哦。”
跟着巴菲特来到一楼的停车场，坐上一辆红色喷漆的轿车。
车的内饰看着挺不错的，前排的靠椅后面有小电视，后座的中间有一个夹层，里头是车载冰箱(巴菲特告诉她的)。
巴菲特开车比伊芙利特要稳当太多了，不必再体验那亡命飞车真是太好了。
“我们互助会在国内的房产有点紧缺，而且一部分会用来挑选观察新任的继任者，所以能用来当成员住所的不多，缩减到C市本地的，就更少了。”巴菲特给林楠打着预防针：“虽然你是…嗯，宅系？但是因为房屋紧缺，也只能给你安排在闹市区了。”
“啊，没事的，我无所谓的。”只要不出门，闹市区又咋样？少女并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车子开进一个购物广场后头的小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进入小区的时候，林楠感觉那个门口的保安故意撇开了视线。
从小区地下停车库搭乘电梯，报幕屏一路升到7F的字样。
“这边家具都是齐全的，电脑电视也有，网络也是接上的，对了，你手机要连wifi吗？我告诉你密码。”巴菲特说道。
林楠尴尬的笑了笑，回应道：“那个我，手机坏了。”
“这样啊，那也不方便电话联系了，一会我去帮你买一台过来吧，手机卡还在吗？”
“……也没了。”可怜的手机还不知道葬身在哪个废墟里呢。
“没事，我一并帮你搞个新号码就行。”
对方这番悉心照拂，林楠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对方给的，又赶巧是她需要的，总不能拒绝吧，那只能选择尽自己所能做点什么报答，于是乎，林楠问道：“那个…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嗯？噢，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些只是基本的成员福利，你先安心的休息几天，目前你的身体情况我们还不能完全确认，所以暂时不会给你安排什么事。”巴菲特回答道。
“嗷……”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也只能欣然接受了。
接着，巴菲特带着林楠在这新住所里四处逛了逛，介绍了一波基础设施，然后巴菲特就丢下林楠一个人离开了。
而脱离了网络许久的林楠，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电脑的开关。
接触新电脑第一件事，当然是先看看配置，一番查看之后，发现这台机子的配置不高不低，差不多市面上一万左右金额的配置。
反正玩大部分游戏肯定是够了，打开浏览器到游戏官网，点击下载游戏之后，便随便点了个动漫番剧看了起来。
看的是当季热门新番，一部搞笑无厘头番。
“嘀嘀嘀——”扣扣提示音想起，林楠滑动鼠标，点开提示框，原来是何铁兵的消息。
AWM：林楠，在吗？
林楠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又麻溜的删除错别字，重新放慢速度打字道：在，有什么事吗？
AWM：你到哪去了？学院的大家都在找你。
林楠突然意识到自己不道而别的事，虽然是种种不可抗力，但是事实如此……
这下怎么办？实话实说？肯定不行啊，巴菲特都说的那么清楚了，学院高层指不定就和教廷有什么关系。
该找什么理由敷衍回去呢……自己当初在学院可是算是被监视的，如果按照他们的想法的话，自己这算是一枚‘定时炸弹’，怎么可能放自己在外头逍遥？
想不出办法的林楠，所以当起了鸵鸟，一把退出扣扣，当无事发生。
反正就装失踪呗，自己又不出门招惹什么的。
没心没肺的继续看着番剧。
……
两集番剧结束之后，游戏终于是下载完毕了，林楠摩拳擦掌的准备在游戏里大显身手。
“叮咚——”门铃的声音传来。
林楠吓得心脏骤然一跳，不会吧，难道是基地的人找上来了？不应该这么快的吧……
小碎步溜到门旁，往猫眼瞅了瞅，顺带一提，林楠现在的身高明显比之前女体化的时候要高一些。
看到门外熟悉的人影，林楠松了一口气，打开门。
“刚刚还说不会有什么事的。”巴菲特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这会儿有件事需要你出面。”
林楠当然没有拒绝，于是跟着巴菲特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再次坐到车上，巴菲特将副驾驶座上放着的手机盒递给后排的林楠说道：“喏，给你，手机卡已经插上了，通讯录第一个号码就是本机号码。”
“谢谢。”道了声谢接过手，打开包装，轻巧的机身单手握住也不会有什么负担，新机到手，林楠习惯性的挪到设置页面，开始调整各项参数，同时设置锁屏密码。
在林楠正捣鼓着新手机的时候，开车的巴菲特说道：“真的非常抱歉，互助会里，一些老牌魔女吵着要见你，现在只能带你过去了。”
“没事没事……她们要见我，是要干啥？”
“之前忘了跟你说，妲薇妮丝的身份是王女来着，那些老牌魔女是妲薇妮丝的拥护者，所以她们想见见作为继任者的你。”巴菲特说道：“放平常心就好，她们并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确实不难相处。
半个小时后的林楠，坐在竹木椅上，旁边围着一圈老太太，心中如是想道。
“喔嚯嚯，孩子，来，我这里有马迪齐饼干，要吃点吗？很好吃的。”
“别听她乱说，那个饼干一点儿也不好吃。”
“瞧瞧这手环，喜欢吗？拿着吧，拿着吧。”
老太太们的热情让林楠着实有些招架不住，所幸这种快乐并痛苦的事随着江晗的到来而结束。
江晗将林楠带回了办公室，一进屋，江晗说道：“她们曾经都是妲薇妮丝帮扶过的人，可以说妲薇妮丝甚至算得上是她们的救命恩人，所以那番举动已经算克制的了。”
“……”林楠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江晗毫无形象的坐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打量了一番拘谨地站立着的林楠，问道：“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对劲。”
“也没感觉哪里痛……”
“不是说疼痛啦，就是有没有哪里，感觉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嗯……没咋注意。”从醒来起，也没照过镜子啥的，而且光是整理从巴菲特那得知的信息就足够费脑子了。
江晗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看林楠之后，口中微微嘟囔了什么话语，随后打开左手旁的抽屉，拿出一支红色的羽毛。
“看到这玩意你有啥反应吗？”江晗问道。
林楠盯着羽毛瞧了瞧，随后摇了摇头。
江晗长叹一口气，将羽毛重新放回抽屉，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喂？”电话那头接通。
“训练室空着吗？”江晗对着电话那头问道。
“目前是。”
“我要过去一趟。”
“好。”
挂断电话，江晗对着林楠说道：“走吧，陪我去逛逛。”
江晗的座驾是一辆充满力量感的越野车，和其形象完全不搭，不过好在她并不是伊芙利特那样的飞车党，没有在公路上飚越野车。
“你……”江晗刚想开口问对方，到底了结了宋雨怜什么心愿，但是话到口中，还是问不出来，索性还是算了。
到了所谓的训练室后，除了和那里的管理员打了声招呼之后，江晗一直都是啥也不说，就盯着沙包死命的锤。
锤到两只白皙的手变得通红，江晗才愿意停下来。
有些不甘心的握了握拳头，江晗最后一脚狠狠的踹在沙包上，随后就地坐下，大口喘息着。
“林……”江晗稍稍调整了呼吸，对着林楠说道：“雨怜她，到底和你发生过什么？”江晗终于还是问出口。
林楠闻言，想了想，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当时我是在某个空间里，经历了一场像是妲薇妮丝某段回忆的场景，然后在那里，我遇到了雨怜姐，只是那时候的她，是叫雷蒂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