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敢说自己绝不是因为贪图财富才去救人的。
他一路上救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都是陷入迷宫的机关之中。
然而大多数被他救下的人下一刻无一不是拔剑相向,或者直接一发炎抱歉术招呼过来。
米勒也只好再把他们顺脚踢回去,一边感叹世道不平、好人难做,一边数着这些人行囊当中的金币。
几回下来,他身后已经背了三四个行囊了。
别问为什么只有三四个,问就是没有。
不过他估摸着,那些没带行囊的人应该是会空间类的法术,将行囊扔到魔法空间里去了。
他做的这些也不光是获得了些身外之物,也获得了验证自己猜测的有力证据,推出了几个结论。
首先,除非迷宫的地面刚好与他所踩到的台阶面重合,否则迷宫里的人是看不到他的。反之就可以看到他,并与他交流。
刚开始遇到的和尚,便是如此。
第二,在上一条的基础上,若他把身体探出阶梯竖直上下的空间之外,那么迷宫里的人是能看见他的。
第三,他是可以将阶梯外的人拉到阶梯上的,但这些人是无法看到阶梯的,自然也是无法走向阶梯的下一级。
这些人所能看到,就只是自己脚踏虚空的惊人一幕。
就比如这回他拉上来的人。
米勒开始打量眼前这人,身材矮小,身体消瘦,手指修长,平凡的容貌很难让人注意到。大概率应该是个盗贼或者杀手,这种人的财富应该是不会带在身上的。
不对,自己在想什么?
米勒狠狠地摇了摇头,眼睛怎么就扎别人钱包里了,这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肯定是刚刚那些逼迫自己抢劫人的问题。
他眼睛一转,看到这人背后的包裹,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他也没经过这人的同意,直接将他身后的包裹拿了过来。
打开包裹,一柄散发着光辉、让他无比熟悉的、或者说让这具身体熟悉的长剑映入眼帘。
“圣剑!”
这柄剑便是原身家族世代相传的宝剑,圣剑!
剑柄之上,六个古朴的印记显现了出来,这代表着圣剑曾经的六个主人 正欢迎这代的主人。
米勒一只手将圣剑拿在手中,另一只手在空中点了几下,一个虚幻的魔法阵显现出来,从上到下移动着,构建出了一扇木质的大门。
取回了化身,代表着米勒可以使用魔法,他就可以将身后背着的战利品转移到骑士王曾经所开辟出的空间里。
推开木门,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木架子,上面摆放着许多的木桶,俨然是一副酒窖的模样。
骑士王喜欢喝酒,便将自己的空间变成了存酒的酒窖,其中每一桶都是外界难得的美酒。
将这些包裹放好,米勒走出空间,看着木门在自己眼前消失,他这才再去关注刚刚救起的人。
但他却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跪在了地上,头部紧贴着膝盖,掌心朝向地面,一副虔诚教徒的模样。
“你这是在做什么?”
米勒不禁发问。
“回神上,在下不敢直视神颜”
“???”
米勒感觉自己脑袋中充满了问号,他什么时候成为了这人嘴中的‘神上’了?
米勒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
“这柄剑你是从哪得来的?”
“多玛王国北边的无名小镇上,从一个庄稼汉的锄头中找到的。”
迪尔依旧保持着目前的姿势,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米勒紧皱眉头。
骑士王的圣剑怎么会跑到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地方?只能是被人隐藏带过去的。
他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那是他的副官,也是背叛他的人,带走圣剑的可能性最大。
若是他带走了圣剑,那么他的另一个化身——圣凯,到哪去了?
圣剑是属于骑士领世代相传的宝剑,属于全骑士领的骑士,并不属于他。
而他现在准备舍弃骑士王的身份,圣剑理应归还。
但圣凯可是完全属于他自己,陪伴他成长至今,不管是从实用性还是意义上来讲,对他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
“你在得到这柄剑的地方有没有发现一套精致的骑士盔甲?在头盔处有两柄剑交叉的图案?”
米勒暂时不理会迪尔的对他的称呼,皱着眉头询问道。
“还请神上宽恕,在下并没有见过神上所说的物品”
迪尔摇了摇头,语气听起来有些惶恐。
“算了,你走吧。”
看来以后若是有机会的,一定是要去一趟这个无名小镇。
米勒叹了口气,大踏步准备向下一级台阶迈去,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迪尔。
“还请神上允许,让您虔诚的教徒宣传您的旨意。”
迪尔见他要走,迅速的说出了这番话,从而让米勒脚步一停。
这不就是成立宗教吗?
米勒脑袋一想,联想出在一个巨大建筑物里,一帮人对他的肖像又拜又叩的,背诵着一堆似是而非的话,顿时浑身一颤,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动,感觉一阵恶心。
但内心却是有些蠢蠢欲动。
目前,他所知道的周围几个国家都有属于自己的信仰,信奉各自的神明。
若是这个世界的神真的存在的话,改变人们的信仰,对他们会造成什么影响呢?是会失去神位还是被剥夺力量?米勒有些好奇。
不如就...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成型。
“可以。”
米勒干脆的同意了。
这回反倒是迪尔愣住了,作为从贫民区长大的盗贼,察言观色是他生存的基本要求。
通过短时间与米勒的接触,他对于自己所说的能被米勒接受是不抱希望的,但却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还请...还请神上为圣教赐名!”
他兴奋地声音有些颤抖。
“就叫...就叫马克思教吧,教义就是...”
“还请神上稍等,待在下纪录下来。”
说着,迪尔从身后掏出一个小本子,手中出现了一根羽毛笔,开始在本子上写着:关于马克思教第一次会议纪录。
米勒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颤抖,这到底我是穿越者还是你是穿越者啊。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随意玩的这一出,对以后造成了多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