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三月三日,格林威治时间凌晨十二时,名为<加尔姆清剿作战>的行动正式拉开了它的序幕。
伦敦。
对于加尔姆本部的突入顺利地令人惊讶,当伊丽莎白带领着她手下的搜查官部队踏进了加尔姆本部所在的建筑时,映入她眼帘中的,是空无一人的大厅。
“……怎么回事?”
伊丽莎白的第一反应是他们的作战计划被泄露了,所以加尔姆的成员们早在行动开始之前就离开了——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给否定掉了。
暂且不论作战计划是否有泄露,单凭之前的监视伊丽莎白就能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在他们突入之前并没有任何一名加尔姆成员离开过这里。
而就在伊丽莎白准备下令让她的部下对整栋建筑展开搜查的时候,她的鼻子突然闻到了一缕淡淡的味道。
那是铁锈一样的味道。
伊丽莎白的脸色猛地一变,然后她便让身后的一部分搜查官前往建筑的其他地方展开搜查,而她自己则是带着数名心腹向着味道传来的地方摸了过去。
大厅的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惨白的灯光和寂静的氛围让这条走廊显得格外地阴森恐怖。
当伊丽莎白等人逐渐向着走廊的尽头靠近时,那股闻上去像是铁锈般的味道也愈发地浓烈起来。
然后,抵达了走廊尽头的伊丽莎白让自己的部下推开了那扇阻挡着他们去路的木门。
“吱呀。”
就在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浓厚到令人反胃的恶心酸臭味随着空气猛烈地窜到了在场所有人的鼻孔里面,甚至让有些人呕吐了起来。
伊丽莎白的脸色变得铁青一片。
此时,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是一大片的人头。
男人的头。
女人的头。
数不清的人头和与其数量相匹配的残缺身躯正密密麻麻地堆放在木门后面的空间里,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庞上展露出来的,是惊人般相似的表情。
恐惧(Fear)。
黑色的、金色的、红色的头发和血液粘连在一起,纠缠在白骨和尸骸上,这遍地的头颅和骸骨就像是传说中的地狱绘图般,让目睹到了这副景象的伊丽莎白等人几乎要瘫倒在地。
怪不得在进来的时候没有察觉到活人的气息。
大概地确认了一下尸体的数量后,伊丽莎白便知道躺在这里的应该就是加尔姆本部的所有成员了,而之后来自于其他人的汇报也证实了伊丽莎白的猜测。
就在伊丽莎白等人重新回到了大厅那边和其他的搜查官汇合之后,接下来从伦敦支部那边传来的消息则是再一次让她陷入到了震惊当中。
根据伦敦支部的最新消息,此次被列入到清剿作战里的所有加尔姆据点在被联盟的人突袭以后,都出现了和这里一模一样的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加尔姆成员的大批自杀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让这次的行动顺利地结束了,但是这种异常的情况却让身经百战的伊丽莎白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后,伊丽莎白便接到了撤退的命令。
疑惑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那条走廊,伊丽莎白便向着自己的部下们做出了一个离开这里的手势。
下一刻,异变陡生。
*
蔚斯此时正和来自谢基纳的奥菲拉等人守在距离加尔姆本部不远处的街道上。
通过无线电得知了建筑物里面发生的情况后,穿着一套黑色作战服的奥菲拉向蔚斯投去了询问的视线。
“别看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忠诚>到底在搞什么鬼?白之书上只是记载了人格之兽以往的能力和形态,想要知道它们的具体信息你得去找黑之书啊。”
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奥菲拉后,蔚斯一脸不爽地咂了一下舌,然后她就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奇怪的气息般,猛地转过头看向了加尔姆本部所在的方向。
这时,加尔姆本部的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九芒星魔法阵。
“……那是什么东西?”
相比于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奥菲拉,蔚斯在迅速地查阅了一下白之书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献祭仪式(Consecration)。”
“什么?”
“我们都被<忠诚>给耍了!”蔚斯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向着加尔姆本部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为了避免被它的能力所影响,你们联盟花了大量的时间来制定作战的计划和人员的部署,而这正是<忠诚>的目的——那家伙需要的是时间!它需要时间来制造一个能够让它在现世受肉的容器!”
瞬间狂奔了出去的蔚斯伸出手拉开了她背后那个双肩包的拉链,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把刃面宽度达到了二十公分的重剑。
总体长度在两米左右的重剑从小小的双肩包中被抽出来的场景看上去略微有些超现实,但是作为白之书附属品的这个双肩包内部却有着一个体积超过了二十立方米的异次元空间。
宛若白雷的玛那从蔚斯的手上窜出,然后迅速地覆盖到了重剑的表面上。
白银般的光芒照亮了蔚斯姣好的脸庞,被玛那强化过的手臂上凸显出了流线型的肌肉轮廓——
伴随着一声轻喝,重剑便在蔚斯的投掷下于空中划出了一道璀璨的白色轨迹,然后在距离加尔姆本部还有十几米的位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轰的一声,强烈的光芒笼罩住了方圆几十米的区域。
大片的电火花在不远处的空中迸溅,而在经过了刚才的撞击以后,蔚斯所投掷出去的重剑便沿着原来的轨迹向着蔚斯飞来回来。
“……结界吗?”
早就对次有所准备的蔚斯放下了挡在自己眼前的手掌,然后伸出她的右手猛地接住了倒飞回来的重剑。
另一边,奥菲拉等人不小心看到了重剑撞到结界上时所发出来的爆光,导致他们的视网膜接受到了超乎想象的损伤,现在还有人尚未从刚才的强光中回过神来。
但是蔚斯现在可没时间去理会这点小事了。
微微地沉下腰,将手里的重剑横放在腰间,蔚斯看着隐隐约约显露出了形状的结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白之书准许启动。
纯白色的光芒在蔚斯的身上亮了起来,充斥在空气中的玛那粒子开始以蔚斯为中心缓缓地形成一个白银的漩涡。
一闪。
沉重的剑刃划开大气,只见一道巨大的白色斩击瞬间从重剑上放出,然后狠狠地击打到了结界上面。
雷鸣般的声音响彻天际,白银的斩击所释放出来的大量雷霆让结界显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纹路,但可能是力量不足,这道斩击并没有将这面拦在加尔姆本部前方的结界给打碎掉。
蔚斯再一次地放出了斩击。
新月形的斩击呼啸着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又一次地飞到了结界的面前,而在结界出现了明显的震动时,蔚斯用力地蹬了一下她脚下的地面。
坚硬的混凝土被难以想象的力量给压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接着蔚斯便向着自己的前方疾驰而去。
第一秒。
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结界,蔚斯举起了她手里的重剑。
仅仅一秒不到的时间,由合金铸成的重剑便已经被玛那完全地侵蚀,只能勉强维持着原本形状的重剑此时正闪耀着整体呈现出白银色,但却是由大量的彩色玛那共同构成的明亮光芒。
第二秒。
正处于极限加速状态中的蔚斯将重剑的剑尖对准了她前方的结界,然后用力地刺出。
就在重剑与结界触碰在一起的瞬间,猛烈的冲击以剑尖的触点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振动大气的冲击先是破坏了周围那些建筑物上的窗户玻璃,紧接着也把建筑物本身化作废墟。
狂乱的旋风将地面上的一切悉数卷飞到了空中,并在街道上形成了宛若沙尘暴一般的高大沙土壁垒。
以蔚斯所在的位置为起点,她身后的街道上出现了一片土崩瓦解的扇形区域。
“……呼。”
炽热的气体在蔚斯的嘴边化作白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里,而在使出了如此强烈的一击之后,蔚斯手里的重剑此时已经只剩下一个残缺的剑柄,好在结界已经被击破了。
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不断崩溃的结界,蔚斯扔掉了手里的剑柄,然后向着加尔姆本部跑了过去。
此时,在蔚斯那蛮不讲理的猛攻下弄得有些灰头土脸的奥菲拉抬起头,看着那些不断地从空中落下的半透明结界碎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从刚才开始,奥菲拉便再也联系不上伊丽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