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家乡,不胜唏嘘,幻化成秋叶。而我就像落叶归根,坠入你心间……”
夏季深夜中,一根单烛的明媚火光柔柔的在四方餐桌上挥洒出柔柔的光芒。西餐厅的昏暗不及落地窗外城市律动的光芒,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竟然幻化成一张五彩的丝绸,细细铺盖在这座城市之上。
餐厅的音响正在放着这首《落叶归根》,伴随着闪烁着烛光的银色餐具相互碰撞发出的叮当之声,我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和身旁的女孩吃着自己盘中的肉食。
我是粗人一个,生活虽然没多苦,但也谈不上什么精致,相当迅速的消灭完自己盘中的东西后也就只能来着身边的这两人吃东西了。
不懂是放不开还是什么原因,女孩吃的选比我慢很多,哪怕我知道她就是我,我也对她这缓慢的进食速度感到诧异。
不过在看到她小巧的嘴巴辛苦的嚼着她那纤细的胳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切开的大肉块时,这诧异瞬间就被打消不少。
变成女孩很辛苦吧…
作为旁观者的我无论如何都无法体会到她所感受到的那种感觉。
到无论怎么说…身边多出一个女生模样的自己…这种事…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入心头,把挤满了我能思考的空间。头开始疼痛起来,伴随着视线的模糊,身边的一切都感觉不真切,仿佛我正处在别人有意而为之的情景剧里,让这些荒诞而又离奇的事统统都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
胀痛的脑袋让我无法思考,我不禁皱起了眉头,用两只大拇指按住太阳穴,使劲的揉弄起来。
“老哥,你没事吧。”老弟看着我扭曲的面孔,有些关切的问道。
“没事,就有点头晕而已。”我摇摇头,用手按住了刚刚想要站起来的蒋宇白,挥了挥手。
“你继续吃吧,陪着你雨晴姐,我去趟厕所。”
突然的头晕让我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难以想象整个世界都像天翻地覆一样,仿佛身处幻境之中。
难以忍受的眩晕让我摸着墙勉勉强强找到卫生间以后便开始抱着马桶疯狂的呕吐,把刚刚吃下去白的黑的青的紫的统统全部吐进了马桶里。
这是什么情况……
吐到最后胃已经空空如也了,眩晕仍未缓解的我只得抱着马桶干呕,翻滚的胃酸仿佛只想要一齐涌上口腔里,让我把它们吐个干干净净。
将近有五分钟,那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才在我的干呕声中缓解,我喘着粗气,一身力气仿佛都被那恶心的眩晕给抽走。
这种晕眩感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今天我的大脑不知道发了什么羊癫疯,仅仅只是稍微想了一下问题就快要死机了。
把一切都吐干净的我脚有些软,扶着洗手间的马桶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洗手台前。
紧紧盯着洗手台前全身镜倒映出面色苍白不堪,衣衫不整的自己,我冷冷的笑出了声。
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自来水疯狂的冲刷着面部,直到水珠滑落衣襟内把夏日所穿着的白色衬衫打湿,我向洗手台里狠狠的啐了口唾沫,在接着在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直到自己完全摆脱刚才的虚弱状态才算作数。
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两人都相当担忧的像我投以关心的目光,不过他们的目光落到我有些发红的脸颊上时便很自觉的低下了头。
他俩解决晚餐后我就带着这两个家伙离开了酒店。
夏日的夜很热,但是相比于白天的阳光倒是缓解了些许,可突然刮起的风,牵动着身边女孩的发丝向后浮动,而她则在风中尴尬的整理着四处乱飞的细腻秀发,可惜并没有多大作用。
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跳脱出女孩的控制,相当不安分的朝着我的脸冲过来。
我不耐烦的转头怒视站在我身边的女孩,而她在接上我的目光后眼神直接溃败一般相当委屈的像旁边缩了缩。用手髻着头发,捋到自己面前,仿佛不保护好她的头发就要被我剪掉一样。
“老哥,你干嘛凶晴姐啊。”老弟在我身后可能是误解了我的意思,在搭配上杨雨晴那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的矛头对准了我。
“我没有凶她。”皱了皱眉的我翻了个白眼,对着自己身后的老弟解释道。
“真是的,老哥上了大学脾气就变得特别莫名其妙,晴姐你别生他气啊。”蒋宇白见我还是依然死板的眼神,就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杨雨晴的身边小声安抚起他的雨晴姐来。
“没有,我没生气。”杨雨晴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我脸上堆起笑意相当自然的给我打起圆场。
“老哥每天都这样喜怒无常嘛?还是只是偶尔这样?”
“你哥哥他……只是最近生活有些不如意,他平时对我很好的。”
走在前面的我双手插着口袋,不予置否,只是侧耳静静的倾听着他们口中谈论的我。
从很久开始,我便不太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但不知为何,现在的我却倾听得这么认真。
或许在我内心里,已经把身后的两人当成唯一的家人对待了吧。
老弟和杨雨晴……一个不过是随心所欲的毛头小子,一个只是相处不过十几天的陌生的我自己,他们竟然被我当成家人,这样的我是不是有些好笑啊。
不管如何,世界上已经不会再有第三个能被我视为亲人的人了。身后的这两位……无论如何都要努力珍惜吧?
应着风抬起头,目光却在这黯淡夜城市空中发现了两颗依旧明亮的星,他们挨的好近好近,仿佛彼此依偎在一起用他们微弱的光芒指引着不远的彼方,注视着地上抬头仰望的我。
温柔的星光光闪烁着,将我团团笼罩,而此时却听得身后女孩和老弟不知说些什么,女孩清脆悦耳的嗤笑声。
一切仿佛梦中注定一般。
她的笑声很有影响力,很快,我也跟着身后这两人笑了起来,一开始只是低头闷笑,到很快,不明所以的我放开内心的伪装,将笑容重新挂上嘴脸。
是嘛,或许,这就是你们的答案吧?爸爸妈妈。
我会好好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