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位于某栋建筑的内部。
由石砖砌成的墙体搭建而成的,在我的记忆中,一般都是城堡或者陵墓这类带有防御工事的建筑,虽然现在看来应该是前者,但我更希望是后者。
这是一个巨大且华丽的厅堂。如果这里是城堡内部的话,那么把这里称作宫殿似乎也不为过。
而其中首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的,是有着夸张高度的天花板。或者说,是那映在天花板之上的画——那些像是油画一样的、深邃且漆黑的、大概是主题为夜空的绘图。
我不禁好奇这画,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甚至能够从这富有冲击力的画面中感受到作画者的……某种愤怒、不甘、以及癫狂。
“梵高的星空?”
耳旁是某个人的说话声。
但,画在扭曲——
并不是视线的扭曲,而是画本身就是扭曲的。
不,我也说不清楚天花板上的画究竟有多扭曲。
或许是因为画面的高度太高了而产生的错觉,又或者那诡异的图画容易让人产生这种扭曲的错觉。
和梵高的名画“星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它似乎更加地……真实。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这幅画会被印在天花板之上的原因。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东西很值钱——
……
视线转而向下之后,自然便是四面挂满其他油画的墙壁。从我多年且老道的经验判断,这些艺术品很有可能都是真迹,至少是要比艺术馆里那些挂出来的仿造的赝品,还要真上几分的“真迹”。
我印象中并没有来过像这样的名胜古迹——堪比卢浮宫和凡尔赛宫的存在,这座巨大的城堡内,似乎收藏着无数的艺术品。
“华丽——非常华丽。”
这句话也不是我说的。除了我之外,周围还有大概十五六个人左右,又或者数量达到二十人甚至三十人,而且都是我不认识的家伙。
如果他们不在的话,我也许会考虑把这里的艺术品“带走”吧……
但说实话,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这可不像是在做梦,更不可能是我的被窝打算和我开个玩笑。
“喔?嘿嘿,你好。”
“……”
突然有人从背后朝我打了声招呼。
倒也不是没有提前注意到……但如果不理会她而选择故意走开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了?
但是装作没注意到的话,结果自然只能是……
“是一个人吗,小妹妹?”
被搭讪了,而且还是女性——底层社会的那种。
一头米黄色短发,但像是完全没有梳理过的模样,衣服有半边是胯在手臂上的,裤子则穿得是已经不属于当下潮流的破洞牛仔裤。
(超颓废的啊——这家伙,有着比我还要更深几个层次的颓废。)
如果是男性的话,大概是名彻彻底底的痴汉吧。但是这家伙,很明显是个生活废人,不管是从气息还是外表模样上来说……
“哟吼,要一起吗?”
她走上前,并试图拍了拍我的臀部。
(不,收回前言,这家伙果然还是能够称之为痴汉。)
“呃……不用了。”
我连忙拒绝,并且后退到房间角落。那家伙也很识趣地——将目标转向了别的女性。
同时我注意到,这间房并不是不能出去——房间的另一头有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走廊。已经有不少人正在离开这个房间,但也有人和我一样“躲藏”在房间阴暗的角落里……
头发上有着红色的挑染,戴着口罩,手里握着美工刀的女生,眼睛里没有生气,十分冷淡的样子;
穿着黑色水手服,戴着防毒口罩,缩成一小团的女学生;
脖颈上有着奇怪装置,绑着辫子,暂时分不清性别的家伙;
栗色短发,黑框眼镜,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女生;
银白短发,手背很有骨感而且很好看的男生,靠着墙壁像是在思考什么;
和一个一脸冷静的男生,同样戴着黑框眼镜,同时拿着手机像是在打字记录着什么——
等等,手机……
我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虽然和预想的一样,没有信号,但大概还能做些什么……
“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那个同样使用着手机的男生向我询问道,他几乎是在我刚拿出手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
但我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用言语来回答。
这家伙的外貌和动画里的雨宮蓮有些相似,但不像是会偷东西的样子……嗯,如果是从颜值来说,在场的很多人大概都在平均值以上。
“你的职业。”
“我?为啥……”
“记录一下。”
“……”
他的语气很认真的样子,而且他手机上的便签里还记录了很长一串字符,或许在我之前已经有不少人被他这样“调查”过了。
“嗯……我是——私家侦探。”
我随便说了一个不需要确认身份的职业,因为我不得不撒谎,毕竟我总不可能告诉他我是一个……扒手。
“真巧啊,我也是。”
他这么说着,并且在手机的便签上记录了下来。
“……”
然后便见他走向了身旁的一名女性,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耳垂边戴着蓝色的耳坠,穿着也十分凉爽奔放,但表情就像是刚失恋似的……
“你的职业?”
“哦,警察。”
“……”
几乎是同时,我对这里的艺术品失去了兴趣,并且打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当然只是玩笑话。
这里的艺术品甚至不需要检验真假,我有预感,也许能够随便搬出去一件,都会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但紧接着我又有另一种预感——在这里汇聚起来的人们,要远比这些珍宝值钱……
从各种价值意义上来说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