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辉他们的第一站便是广村,离吾村最近的一个村庄。
虽然也被称为村,但由于与最近的乡镇距离很近,也经常有商队前来交换物资,使得这村子有着近百户人口。
两人坐着车也颠簸了很久了,是时候来休整一下了。
对了,在此之前,负剑的父亲给了他们一封信,说是经过广村的时候可以让村长关照一下。
关照什么的,感觉实在用不上吧?又不是要在这里停留很久。一辉这么想着,跟着负剑来到了村长的府邸。
也不算是什么特别奢华的建筑,比起其他村民的房子,仅仅就是多了一个院子罢了。
大门是很常见的木制大门,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整体很整洁。门前的石阶被一丝不苟地扫过,虽然有些坑坑凹凹,但却没有一丝泥土。在大门正上方,挂着一块褐色打底,暗金色大字的牌匾,写着“村长府”三个大字。
看上去算是找对了吧。
“我们到了。”负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行装,对一辉说道。“广村村长是我父亲的旧识,注意一下礼节吧。”
“哦。。。”看着负剑那不容质疑的眼睛,一辉只得回应了一声。
礼节什么的最麻烦了。
一辉小声嘟囔着。
“怎么了?”负剑刚准备敲门,疑惑地看向一辉,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一辉连连摆手。
“是吗....”他回头敲了敲门,没有再看一辉。
一辉总算松了一口气。说起来,当年王叔教一辉关于礼节的知识时,可没少揍过一辉。在一辉很小的时候,父母根本没有教过什么有关礼节的东西,这导致一辉八岁那年还是三观清奇,对事物的认知极其的特别。
虽然当初村里人都说一辉的三观改不回来了,但所幸一辉还是有点脑子,知道再随便下去是什么后果,好歹是在王叔的教导之下成功地知道了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但对于一辉这样的人,自己的想法是不可能随便被改变的,真正的态度很自然地被掩藏在了心底,不会随便对任何人透露。
门“吱呀”一声开了。
“谁呀!干嘛的!”门里弹出来一个彪形大汉,上来就怼着一辉一通质问。
虽然不算害怕,但这么一个巨大的身影还是给了一辉不小的压力。
“呃,那个......门是他敲的,为什么要找我?”一辉硬着头皮,用脑袋里最有礼貌的语气回复着对方。
“因为打不过!”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但却说出了最怂的话来。
真想不出来,这么大只一人,看上去脑袋不太好使的样子。。。。。
“那就是说打得过我喽?”一辉无奈说道,但看着对面的那一身肌肉,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小了下去。
“是的!”对面一脸认真,一辉完全就没有插嘴的余地。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呃这。。。。。。
“负剑,怎么办?”一辉无助的看向了负剑,一如往常一般想获取建议。
“这次你站在后边,我试试吧。”负剑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在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但并不是很记得事情了。”
负剑再次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开了,那个大汉站在了门口,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大声地喊叫,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负剑身后的一辉,站到了门的一边。
“进来吧,村长要见你们。”
他的声音十分不满的样子,就好像两人得罪了他一样。那亮的就要发光一样的眼睛一直在不停的扫视着一辉,那架势就好像一辉欠了他钱一样。
真是的,明明就是个看门的啊。
一辉在心里暗暗骂了他无数遍:要是他不区别对待也就算了,这专门针对自己算个什么事啊,我也不是吃素的好吗......
呃,大概我不好惹吧。。。。。。。
进入大门,院子里的景致让一辉眼前一亮。
小院内一片郁郁葱葱,青色的石阶沿着清澈的小池边缘一路蜿蜒而去,小池中央有着一座假山,时不时有着几只灵动的云雀栖息其上,苍天如画,碧水似镜,别有一番风韵。沿着小路,来到池中央,是一个风格独特的小亭,虽然看得出只是一般的木材搭建而成,但中央的棋盘小桌却十分复古,让人不禁对它的来历心生向往。
那是怎样的小桌呢?
第一眼看去,就是很黑,很旧,就像是放在野外被野火烤过一样。但质地温润,给人一种玉石的感觉。虽然桌子边角布满了裂痕和缺口,但却呈现出独特的纹路,隐约可见的被岁月侵蚀的浮雕痕迹,这些都给它增添了一抹神秘色彩。
最特别的是那几个凳子。
其中有三个看上去都是配套的,一样的黑色,一样的裂纹,一样的玉石质地。但又有一点不同,其中对面没有凳子的那个明显要高一些,而且看上去要新一点。
有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白发老者就站在棋桌旁,正看着桌上的棋子们沉思。
奇怪的是,那棋子似乎是和桌子一体的。
“你们来了啊。”老者转身看了过来,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嗯,好久不见啊,负剑也这么大了呢。”
“江爷爷好。”负剑恭敬地说着,向前行礼道。“此次前来多有打扰了,还请多多包涵。”
“哈哈,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乖呢。”广村村长笑了笑,似乎对负剑的到来很高兴。“记得小时候啊.......”
突然,江老停住了话,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小子,你是谁?”
他的目光像鹰一样盯住一辉,让一辉不由得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辉想起了在来之前负剑的嘱托。
刚到广村时,负剑就给了一辉一大笔钱,让他去买酒,不仅如此,还要买到市面上最好的那种。当时一辉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买到一瓶。而在来找村长之前,负剑已经帮一辉淘汰了将近一万块的酒了。
在天安皇朝,流行的通用货币价值还是蛮高的,一万差不多可以管一般的家庭一年的生活开支了。
当然,这是一般的家庭,负剑家财大气粗,倒不是很在意这些钱。
一辉猛地从回忆惊醒,瞬间反应了过来。
“江老,小子弧道一辉送您好酒一壶。”说着便从背后的包里抽出一个盒子,双手捧上。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嗯.......”
江老听了一辉的话,顿时眉开眼笑,一把将酒捞了过去。
“不错不错,小伙子有前途。”老头拿到酒盒子,也不再清高稳重了,急冲冲的就把盒子打开了。
“啵!”随着一声清爽的开瓶声,一股沁人心脾的浓香从酒瓶里散发出来。
“哎呦!十年窖藏?”江老吸了吸鼻子,似乎十分享受一般。
看着这一副酒鬼的模样,一辉也真是苦笑不得。很难想象这样的老头能发出刚才那样咄咄逼人的眼光来,这人还真是奇怪。按说这种小村子的村长应该没啥本事的啊?唉,真是奇怪了。
村长收起了酒,小眼睛又眯了起来,似乎还沉醉在刚才的酒香中一般。
“嗯.......”他呻吟道,舔了舔嘴角又正经起来。
“咳咳,不开玩笑了。”他将酒递给刚才的看门汉“去给管家。”
“你俩跟我来吧,我都知道了。”
说完把短袖一摆,一副高人的样子走了。
看着那甩了袖子才发现是短袖的老人,一辉暗暗发笑。
真是,刚才还有点怕他,这么看来还——意外地很可爱嘛。
两人跟了上前,负剑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倒是没怎么说话。一辉好奇地看着四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他感到一种违和,毕竟刚才从外面看起来,这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大。
除了这小池,还有草坪,一些花花草草,和石阶小路之类的,看上去很宽广,怎么想都至少有两倍院子大。
但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两人已经跟着江老来到了客厅。
客厅就是很普通的客厅,而且看上去空荡荡的,就只有一张长桌,几个板凳,看上去十分简朴。除此之外就是屋子内的一张茶几和一套看上去老掉牙的茶具。
“都坐吧。”他淡淡地说着,看上去又是另一个人一般。
负剑和一辉两人伸手作揖,并排坐在了桌边。
“要去学院了?”
“嗯,得到了意外的机会。”
老人听着两人的回答,手指时不时敲着桌子,看上去很是官方。
“学院是好地方,要好好学。”
嗯..........
“你们现在实力怎么样?”他话锋一转,突然问两人道。同时,本来显得很平淡的眼睛突然看向了一辉,似乎在打量着他。
“实力一般吧,也没有实战过。”负剑看了看一辉,似乎想说什么话,又给憋了回去。
“之前一直是和负剑一起对练,也看不出来什么。”
一辉思考着,如此回应道。
的确,只是两人对练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但至少也能有一点评估价值。可问题在于两人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打过。
原因挺丢人的,因为一辉看到负剑对自己挥刀就跑了........
“这样吗。我知道了。”江老收回胳膊,眼睛也不再看着一辉,这让一辉很是放松。
“给你们一个任务,完成了再想着去学院吧。”
他猛地站起身,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