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辉,最好别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我能感觉到,他很危险。”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负剑从一辉背后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冰冷。”
“那是抚摸刀锋的感觉。”负剑正视着一辉的眼睛,他一直都是这么认真的对待一辉身边发生的事。一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面上算是答应了下来,但思绪却不自觉地飞回了那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上。
“我们去报名吧。”直到负剑叫了一声,一辉才回过神来。“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有点紧张。”一辉连忙收起思绪,跟上了负剑的脚步。
一辉不断的思考着那个神秘的青年,以至于身后排队的人不住地谩骂起来。此时此刻,一辉已经和一众准备入学的新生一起排在了东京学院的大门口,先前将大门都隔开的那道铁栅栏已经被撤去,没了阻挡,一辉才算正式看清楚了东京学院的大门。
棕色的大门布满栩栩如生的浮雕,工匠的高超技艺并不会被所谓的单一配色而埋没。那是东京学院创始人和手下团队开院大典的真实刻画,据说这门是当时就有了的。遥想当年,初代校长为了真切地记录下开院大典的辉宏场景,亲自远赴精灵之森伐来千年的树妖,又请名匠前来打造雕刻,成就了这道全天安绝无仅有的奇景。
树妖的身体生命力旺盛,制作的器物可以千年不朽,并且具有很高的魔法亲和,这也是这么多年没人敢动它的原因,任谁也顶不住当年的大法师设下的防盗魔法。不过这些事情,也只是一辉道听途说罢了。
“你好,出示你的身份证件。”接待的是一名看上去十分慵懒的中年人,他用眯着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一辉一眼,连手都懒得伸出来,点了点桌子示意一辉自己放上去。
一辉愣住了,他可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当年父母也带着自己进过城,怎么也没有说过身份证件之类的事啊。而就连负剑似乎也没有跟他说过这个。一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厚着脸皮问了句。“那是什么东西?”
“啊?”那人看向一辉的眼神立刻就变得轻浮起来,这种蔑视的眼神让一辉十分不爽。“哦,黑户的话就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一辉看了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一辉是下等人一般,就好像在说一辉根本就不可能被选上一般。
“我读过规章制度,里面可没有这一条啊。”身后的负剑上前一步,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道。“而且据我所知,身份证明是今年才有的制度,根本就不可能很快施行完毕,不止我们乡下,大部分中等以下的小城市都没有发布完毕吧。”
“哦,那又怎样?”那人撑起胳膊,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一副欠揍的样子。“没有证明就不能进,除非你们有特招资格,不然这里就是我说了算。”
“噗……”那人刚说出那句话来,一辉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呵…”负剑也轻轻咳了一声,所幸是忍住了笑意。两人一唱一和,把那人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两人同时将特招资格亮出,拍到了他的桌子上,直接向前离开了队伍。
“啊……”只见那个慵懒的人瞬间来了精神,他拿着两人的证明看了看,沉吟了片刻,转过头来,用严肃的表情看了两人一眼,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嗯,我知道了,刚才多有得罪,两位后边请。”
紧接着就有另一个人过来带着两人离开了这个地方。这种贵宾式的待遇,果然还是要省心不少,只能说这就是关系户的力量吗……一辉暗自想道。
跟着身前那个人走过那堵散发着独特气息的大门,一辉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独特的悸动,一下子心跳加速起来,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你怎么了?”负剑问道。
“不知道,感觉这门有点神奇。”一辉随口说道。
侍者带着两人一路进入院内,这里并不是很常见的天安建筑风格,而是很简约的房间和墙壁,这里的墙壁一律被刷成银灰色,上面有着一圈铁丝网一般的东西,虽然很简单,却并不粗制烂造,每一个连接处甚至都有着不同的衔接结,这些结有着各种瑰丽的外表,连成串显得十分灵动。
反观屋内,墙壁被一律刷成白色,内部只有一些很简单的陈设,一张桌,几把椅子,而那乳白色的椅子坐和黑色的椅子腿一看就是和这屋子配套的。地板由一辉没见过的光滑石板铺成,踩上去很滑,这里说不定意外地很适合练滑铲呢。一辉在心里思考着。
“二位是同行者吧,请在此等候,稍后会有对特招生的入院测试。”侍者后退一步,向两人轻轻鞠躬。“有什么需要,按响桌上的铃即可。”
一辉这才注意到桌边有着一个小巧的盖状凸起,银白色的外表,表面被抛光的很彻底,倒映着两张因为曲面而扭曲的脸。
“你看看,我只看这个倒影都能看出来你十分紧张。”负剑对着这个铃铛径自坐下,丝毫不加掩饰地笑道。
“哎,说到测试我就头疼,我天生不善于争斗啊。”一辉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不过为了入学,我会好好地努力的”
“哈,光努力可还不够啊~”
东京学院的效率很高,这是她的校训,所以一辉并不会等待太久。很快便有人带着一辉两人去体检了,这是很常见的手段,毕竟身体素质越好,武学天赋大概率越高,这还是不变的真理。
测试结束,身体健壮的负剑姑且不论,一辉好歹是过了及格线,虽然其他几项指标很好,但一辉的体质实在太差了,甚至于趋于普通人水平。要知道,武者们经过严格的锻炼,身体已经变得和一般人有所不同,正常情况下,即使是最差的武者,身体也要比普通人强上一大截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一辉没吃到啥好东西补身体吧。
“接下来有交流赛的,咱们去吗?”一辉询问着负剑的意见。刚才从侍者那边得到消息,这比赛似乎是选择参与,要与其他的特招生切磋的。
“既然说了不影响入院和排名什么的,那就去呗,你这问法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想去’三个字了。”负剑抱着胳膊说道,似乎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但是你要上的话,注意别打的太狠,那些特招生并不是各个身怀绝技,而是有相当一部分有不小的后台。打了他们的脸,并不合适。”
“哦。”负剑的话让跃跃欲试的一辉瞬间失去了一半的兴致。本来想好好的去试一试身手,顺便去讨教一番,但这里竟然也是身份地位的比拼,这让一辉心里三分失落,又有了七分不满。
为什么就不能少些身份攀比呢……
思考了好久,一辉还是打算在台下看着。此时此刻,这个三十米见方的比武台周围站了不少人,他们大多衣冠楚楚,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看着就很欠揍。不过一辉也看到了很多老老实实穿着武斗服的年轻人,看着一副老练的样子,似乎很难相处。
完了完了,看来只能和负剑聊天了呢。一辉在心里叹气着,为自己没有找到潜在的朋友而惋惜。
“呦!大家好啊!”台上十分响亮的声音将一辉突然拉回现实。一辉定睛一看,台上赫然站了一个少年。
少年身穿青色紧身武斗服,留着中长的头发,一小缕发辫在脖后随风飘荡,此刻正用十分阳光的笑容面向着台下。他单手甩起长枪,在空中舞出一朵漂亮的枪花,将它拄在了地上。
“我的名字叫古越!有人来领教一下我的枪法吗?”他话说了一般,台下已经是哗声一片,似乎很是不满他的说话方式。但少年并不在意这一点,咧嘴一笑,原本俊美的脸瞬间变得极其欠揍。
“不敢也没关系,反正你们都打不过我!”他双手叉腰狂妄的笑着。
“唔——哈——哈——哈——哈——!”
“哎呦我的枪。”正笑着,他那插得并不牢固的枪便斜斜地歪倒在地,他只得狼狈地去拾起它。
台下一片嘘声。
“跳梁小丑,我来和你过两招!”很快便有一个手持大刀的人上台挑战。那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看上去是铁了心要让台上的古越出丑。
“哎~本来就是交流赛,不要那么认真嘛。”古越摆了摆手,看上去很是不屑于对手的争强好胜一般。
“哼,你就是怂了,来吃我一刀!”对面那人火急火燎地发起冲锋,也不管对手有没有做好准备,双手握紧长刀便劈了下去。
“啊,小心!”一辉不由得轻声惊呼出来。
只是一辉多虑,在长刀劈将下来的一瞬间,古越动了。他的脚步轻移,以拄在地上的长枪为中心,轻巧地滑向了右侧。紧握枪身的左手轻轻牵引,古朴的长枪斜向一侧。长刀落下,顺着枪身的轨迹一路滑了下去。
对手并未想到古越并未格挡,瞬间便重心不稳,古越顺势右腿上步,顺将收回胸口的左手猛地推出,枪身带着锐利的枪头斜着斩了过去,在接近对手脸颊的瞬间,古越左手一拧,原本疾驰的枪刃转为枪面。
“啪!”犹如一记耳光抽在了那人的脸上一般,台上发出了令人愉悦的声响。
“你输了,滚下去吧。”古越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此刻,全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