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
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看着场内像一群待宰的家畜一般的各国王公贵族,老爱德华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在我六十多八岁生日之际,诸位来宾能前来为我祝寿我感到十分荣幸。”
六位国王都来了,最需要处理的人都到了……
看着王座下六个各式各样的王冠,爱德华为自己今天即将取得的成果感到满意。
“为此,我提议,为今天属于我的英格兰王国干杯~”
高贵的卑鄙者,用沾满鲜血的手举起金灿灿的酒杯,高贵的国王心中满是龌龊的诡计。
“为明天属于我的不列颠群岛干杯……从明天起,不列颠岛上只会有一位国王,那就是我——伟大的不列颠的统治者,伟大的法兰西的征服者,伟大的西方圣雄爱德华国王!”
听到爱德华的话,在座的外国王公和本国的贵族才觉察到今天会场内的气愤有些不太对了。
国王今天来带来的侍卫数量有些太多了,而会场内布置的侍卫数量似乎也太多了一些。
见到一贯卑鄙的爱德华终于要图穷匕首现,卢艾林和布鲁斯国王相互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要如果想动手一定要尽快,而卢艾林更是悄悄地将一个面包直接藏到了袖子里,等待一会的不时之需。
“而你们,我高贵又愚蠢的客人,无能的诸位不列颠的国王们,明天的不列颠不需要同时存在七位国王,所以你们……需要今天死在这里。”
当啷——!
装满美酒的金杯被爱德华摔在地上。
摔杯为号,听到国王将被子砸在地上,早就埋伏在宫殿外和国王通道里的刀斧手与剑士瞬间涌了进来抽出武器蓄势待发。
见到这幅场景,就算是再不聪明的人也明白国王这是要干什么了。
他这是要一口气把所有反对他的势力全部清除掉!
“国王陛下!您这是在干什么?!”
“您这样做会让您在整个不列颠……不!整个欧洲名誉扫地的!”
见爱德华马上就要发作,情急之下两位威尔士来的国王大呼小叫显得有些惊慌。
看到同样来自威尔士的国王露出这副熊样卢艾林无奈地摇了摇头为自己同乡的素质感到丢人。
都这个时候了还指望他能放过你吗?做梦吧。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看看周围有什么能当武器的东西来着实际呢……
“名誉与荣誉,永远只属于胜利者和活到最后的人,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看来威尔士真的不需要什么国王了~”
看着王座下,两个和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国王,爱德华欣赏着这精彩的一幕。
身为国王,能够戏弄同样身为国王的人让爱德华心里十分舒服。
让他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只要能胜利就什么都可以不管了吗?”
就在爱德华自鸣得意的时候,一个悦耳却十分不和谐的音符从王座下传来,众人望去,只见是位列与苏格兰国王席位还往前的坐席上。
那位直到刚才还在不断进食的王储妃殿下,现在居然……居然在全场人都被吓住的时候,在一群王公贵族都被吓呆的时候,在剑士的利剑之下,依然保持着从始至终的沉着与镇定。
“只要保住了自己的王冠,不管什么卑鄙的手段都可以用,什么道德和荣誉甚至是身为人的起码良知都可以不要了吗?原来在你的眼中,王冠就是一切,王冠就是世间所有的价值吗?”
…………
“天呀!王储妃是疯了吗?!”
“她居然敢这样和国王说话?!她不想活了吗?!”
整个宫殿里,此时早已鸦雀无声,所能听到的原本只有爱德华那丧心病狂的发言而现在,却只有王储妃那令人难以置信的馋越的发言。
在这个杀人不眨眼被整个英格兰,整个不列颠和西欧畏惧的残暴卑鄙的爱德华面前,她居然敢如此放肆的发言如此大胆地和国王唱反调……
疯了!绝对疯了!
这个王储妃绝对疯了!她居然敢这样斥责国王!简直和理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不对!比理查更疯狂,理查和爱德华吵架还从来不当众干这种事,而这个小姑娘……
“何等可悲的人生,您的人生何等的可悲?爱德华,爱德华国王,您的生命和尊严的价值,只有那一顶王冠那么重吗?”
一边说着,蔚蓝色的少女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严肃认真地盯着距离自己只有六层护卫距离的爱德华国王。
严词质问道
“英格兰王国,英格兰国王的承诺与信誉就是这种水平的东西吗?为了眼前的利益为了国王的一己私利什么国王的尊严,国王的信誉都可以不顾,即使搭上了整个安茹王室的信誉都在所不惜。爱德华,爱德华国王?你连脸都不要了算什么西欧最高贵的君主?和街道上的地痞有什么区别?和偷鸡摸狗的小偷骗子有什么两样?”
“混蛋!你是什么人?敢和我这么说话?!”
从来没有人敢和自己这么说话,从爱德华二十六岁当上国王以后的是十多年里,从他那色厉内荏的父亲死后就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
做了四十二年的国王,在这漫长的国王生涯中,没有一个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而今天在这里,在他最高兴的日子里,居然有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小姑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斥责自己?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姑娘是什么人?!
“国王陛下息怒!息怒……”
见到场内的事情开始往自己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负责宴会招待的罗伯特·克利福德跌跌撞撞地从后头跑了过来,满头大汗地屈身在老国王身旁态度恭敬小心地说禀告
“这位姑娘是王储理查殿下未来的妻子……是英格兰王国的王储妃呀。这位王储妃从乡野来不懂规矩,一定是听信了什么小人的谗言对您有什么误会,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王储妃一次吧……”
富贵险中求,这是克利福德信奉的人生哲理,国外爱德华已经快七十了,身体最近一直不太好老是胸闷憋气,不用说是时日不多风烛残夜。
而理查王子是东日升起的太阳,即将接收这西欧最强大的王国。
如果此时能卖王储妃一个好那他自己一定能飞黄腾达最起码能被未来的国王记好。
利益的趋势让克利福德恶从胆边生居然顶着国王的盛怒走到国王身边去给王储妃求情。
“王储妃?理查居然找女人了?!”
听到自己信任的克利福德说出了这么震惊的消息,老爱也是愣了一下。
对于儿子的桀骜不驯他是知道的,他对女性总是有着不切实际的要求对此爱德华也没办法。
而现在这位,这位站在自己面前敢公开顶撞自己的女性从理查的角度看……
“的确是理查喜欢的那种女人。”
再次看向王储妃,爱德华带上了审视的眼光。
年轻,漂亮,自命不凡,桀骜不驯,最重要的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识。
和理查太配了。
“原本我现在就应该将你绞死,但看在理查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道歉的机会。请求宽恕,我就给你活命的机会。”
‘理查让自己生气,理查找的女人比他还会惹自己生气。一个一个都这样……’
虽然心里头很气愤但是转眼间,爱德华又为自己王国未来能有这样一位王后而感到高兴。
一位有着如此胆识和见识能说出这样放肆却句句在理的话的王后对英格兰称霸欧洲大有裨益。
理查都三十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女儿自己也不好就那么杀了,能让安茹王朝多一位优秀的王后,忍上一时在爱德华看来也不是不可以。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
“请求你的宽恕?是你应该请求在场所有人的宽恕吧?”
人家王储妃完全没有领情。
“需要请求宽恕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是你!需要向爱尔兰被你屠杀的十几万无辜的爱尔兰人请罪!是你!应该向被你涂炭的苏格兰王国请罪!是你!应该向被你强占欺凌的法兰西人民请罪!在这个王宫内的人,人人身上都背负着罪孽,但在场所有人的罪孽加在一起也不如你一个人的罪孽要深!”
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字正辞严。
原以为卖一个人情对方就会屈服的爱德华被彻底气疯了,伸出颤抖地右手面色铁青地指向台下那不识抬举的少女。
“原本你的罪行足够让西欧的人民将你绞死一百遍,但看在你是理查父亲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请求宽恕的机会……”
学着刚才爱德华的样子,贞德高傲的抬起头,伸手指向身后那数以百计的早已被吓傻了的与会人群。
“跪下!向被你辜负了信任与期待的英格兰人道歉!跪下!向被你涂炭了的不列颠各位国王道歉!跪下!向被你屠杀的无数无辜生灵道歉!跪下!请求上帝的宽恕,我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
看着王座下,口吐狂妄之语的少女,吉尔德莱斯只觉得自己这次不仅仅是心脏,连灵魂都被这个少女俘虏了。
他在忏悔,谦诚的忏悔,忏悔刚才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曾把这个敢于命运抗争至此的英勇的少女当成了一个花瓶。当成了一个真会利用美丽的容貌和天资坐享其成的温室的花朵。
现在他知道了,这个少女是个圣女,是奇迹,是上天赐予人间赐予自己,赐予这个世界的奇迹……
从这一刻起,吉尔便相信着这一点,从这一刻起……
…………
“杀……杀……杀……”
盛怒之下,爱德华脑子里除了愤怒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此刻的他除了想将眼前这个大逆不道胆敢顶撞自己的少女千刀万剐就没有了别的想法。
“国王陛下,息怒,息怒呀!”
可是不管国王气成什么样,克利福德可不敢让王储妃在自己举办的宴会上被千刀万剐。
理查王子喜欢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杀天知道将来王子会怎么记恨自己。要是被王子记恨那将来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前途自己就完了!
“王储妃一定是被下了什么魔咒被巫师迷惑了心智才哎呀——!”
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爱德华一脚踢下了楼梯在一群侍卫有意的闪避下一口子滚到了台下的餐桌前,滚到了王储妃的脚下。
“杀了她!杀了她!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杀了!把这些逆序我的人全杀了!一个不留!通通杀光!”
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理查爱单身就单身吧!反正这个臭丫头不能留着了!
现在自己能动就这样顶撞自己自己要是病了快死了你还不翻了天了?!
说着就命令手下的剑士上去将包括王储妃在内的所有外国贵族使团全部杀尽。
“要来便来!谁怕谁?!”
右手一揪衣襟,早已被松开的蓝色礼服顺势化成一片巨大的屏障呼啦一下飞到前排朝自己冲来的剑士脸上让他们的攻势为之一停。
黑色的吊带衬衣,胸前银色的十字,下身黑色的紧束超短裙,黑色的长筒香袜和黑色长靴凸显出一双诱人的大腿。
腰间两侧,插着两只精致的罗马短剑。一身同样出自魔女服装设计师的现代主义战袍,各处都透露着足以被教会除以火刑的内涵但唯独没有一个地方能让精于此道的宗教法庭的判官站得住脚,只因为最关键的东西并没有出现在这里——没有暴露出敏感点,也没有穿会被指认为异端的男性的裤子。
“你是……你是?!”
看着身旁一脸怡然的褪掉全部宴会装束的‘王储妃’,见到这少女拔出短剑娴熟玩弄地双剑时那自信满满的脸庞,曾经在约克郡被贞德暴打过一番的前约克郡守哪里还能想不起来这个敢公开顶撞国王的疯女人是谁?
“贞……贞德?”
颤抖着叫出贞德名字时,可怜的克利福德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却不知道是被贞德这身打扮吓的还是为自己刚才丑态百露的行为感到后悔。
“你的记忆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郡守阁下~”
明明眼前就是蓄势待发的要攻过来的国王卫队,但看向克利福德的贞德脸上依然带着轻松的笑意。
“能在这个隆重的宴会上见到郡守大人的另一面,小女子真是觉得三生有幸~”
“杀了她!快杀了她!侍卫!侍卫!快点杀了她!”
仿佛是被魔鬼附身前和附身后的差异一样,认出贞德后的克利福德连滚带爬地爬上王座的台阶跌跌撞撞地爬向国王
“快点带国王离开!把国王带走!快!”
可是还没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这位小丑一样的克利福德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一会要她死一会要她活的克利福德的先生。
没有打算给这帮人任何准备的时间,扔掉了全部护甲内衬准备完全的贞德轻轻一跃脚踩在第一排士兵的肩膀上像一只蝴蝶一般轻盈地越过排在她面前的第一和第二道防线,一下就杀到了第三道防线前。
此时挡在她和国王之间的侍卫还有……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