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乡村小道的尽头,来到人声鼎沸的镇上,一路上看遍了四周的菜园村社和麦田,看遍了一片又一片养眼的嫩绿色和丰收的金黄.现在映入眼帘的是满城整齐干净没有任何污物的街道和修缮一新全部用新烧的砖头和红色的瓦片建筑的朴素繁忙的城镇——栋雷米。一座在短短十年时间里从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发展来的新兴城镇。
天使降临的奇迹之所,造纸术的发明地,神兵利器的故乡。
这就是贞德苦心经营十二年后的栋雷米,城内聚集了数千从各地汇集来的商人,小贩艺人和工匠。错落有致竖立着许许多多座大小不同的炼钢高炉和至今都被称为神秘领域的大型造纸工坊。
这里是洛林地区比梅斯更加重要的商品集散地。从本地铁矿运来的铁矿石和生铁被一车车的拉来运进钢铁工坊,一车车煤炭运到城外的炼焦地被炼成焦炭。一车车洁白的纸张顺着镇子东边那条铺满碎尸的大道慢悠悠地运向神圣罗马帝国的各处向西运向法国各领地那些在十年内已经习惯用手纸擦屁股的贵族领主的家中……白花花金灿灿的金币银币叮叮当当地落入工坊和作坊的钱包,看着那些穿着光鲜衣物的本地镇民,那些忙碌的工匠以及不时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着练习写字的孩童,异乡的来客们震惊了。
他们刚刚才被田间那些用农家肥浇大的长势喜人的作物惊呆了;
被全部使用铁犁犁地用曲辕犁和耧车翻地精耕细作的景象惊呆了。
被田间农民那健硕的身体和幸福的笑容惊呆了……
田间野花们的功劳.体态丰满的妇人和农夫见到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贞德纷纷鞠躬行礼露出欧洲任何地方都见不到的自信与幸福的笑容,……
一种感觉,一种崭新的感觉,看到这明明才离开勃艮第领地不远却已经完全判若两然的美丽的人间仙境。
虽然之前在英格兰,在苏格兰,在威尔士,跟着贞德东征西战的士兵们听他们的大姐大在他们耳边唠叨了不知多少次吹嘘了不知多少次自己的家乡是多美美好多磨美丽但直到进入栋雷米境内,这些士兵才真真正正理解到贞德说的那些东西是真的。
那道路旁的面包工坊里散发出的阵阵清香是真的,丰满的谷穗是真的,路边的菜地是真的,健康幸福的微笑是真的,他们眼前,这些刚刚从面包房里端出来的面包也是真的。
这香气诱惑着远道而来跟随着他们的大姐大征战数年来到此地的陌生儿郎的味蕾与食欲。香喷喷的面包整板整版的被穿着干净整洁面包服的妇女放在宽大的餐桌前。如今就这么真实地摆在将士们的眼皮子底下。
连带着不远处美丽的田野,连带着镇上出来迎接他们在小广场上敲锣打鼓欢迎他们到来的幸福的镇民一样,都是真的。
那松软的用白面发酵做好的松软的白面包,送进嘴里刺激着唾液腺的无比甜美的白面包的香甜,让长期吃硬石头蛋黑面包的士兵明白自己现在不是在天国也不是在做梦。
他们从刚才到现在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的。
他们的老大从带着他们的第一天起说的话就是真的。
栋雷米的一切都是真的,美丽和香甜的。
狼吞虎咽地消灭着眼前的面包,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本地大姑娘和外地来此演出的吉普赛少女的陪同下,大杯大杯猛灌着当地特产的美酒的士兵们此时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们的大姐大贞德是当之无愧的天使,圣女、白富美,栋雷米的大富婆。
拥有者惊人的家产和财力在洛林有着惊人影响力的大资本家。
那个当初在诺丁汉在舍伍德带着一群庄稼汉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大姐大在法国的尽头,在这个名为栋雷米的地方居然早就建好了这么一片让人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人间仙境。
看到紧接着送上桌来的蔬菜、苹果和香肠,士兵们再次感谢上帝。
感谢他送给自己贞德这么个厉害的大姐大。
这个上马能打仗,下马能种田,拿剑能剁人,拿秤能经商的全能老大。
跟着贞德小姐走什么都不用担心,只需要考虑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
只需要拿着武器跟着她东征西战就行剩下的大姐头都能给他们带来。
美食,美酒,美女,以及未来可以安居让这些从不列颠来的岛民异乡人乐不思蜀的美丽的栋雷米——他们未来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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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爸爸,妈妈……”
和城内喜庆的气氛不同,在栋雷米的郊外的父母的墓地前。
贞德手中捧着一束鲜花泪流满面跪在地上。
身后是她的两位兄长——张兄皮埃尔和二哥让。
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他们告诉了贞德近三年来发生的一切。
“对不起珍,我们没能守护好父母,对不起。”
“母亲在去年得了重病一直没好,上帝保佑,她拖着病重的身体一直撑到上周,临走前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珍……”
皮埃尔和让先后说道
“就是说,父亲,还有凯瑟琳姐姐,都是被勃艮第人杀害的对吗?”
低着头,眼泪顺着脸颊默默地淌了下来落在地上。
“勃艮第人当时来得非常突然,父亲又刚好去边境地区办事,正好被敌人的先头部队撞上……”
“后来幸好威廉退尔先生带领着瑞士人把敌人打跑了,但父亲已经被害一切都太晚了。”
“勃艮第!”
咬牙切齿地喊着这个上一世和这一世都让贞德痛恨的名字,贞德自责地跪在地上无力地捶打着地面大声喊道
“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不管什么世界都要和我过不去?!”
可是和贞德过不去的真的只有勃艮第吗?
会残害栋雷米烧杀抢掠的真的只有勃艮第一家吗?
当然不是。
整个中世纪的欧洲,整个欧洲的领主都会干这种事情。勃艮第只是刚巧杀害了贞德的父亲和姐姐罢了。
“事情的经过我都清楚了,你们都离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