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威尔最后的部队投入到战斗中,瑞士人用完了最后的预备队,但依然没能打破战场上的僵局,在兵力和体力优势下,德意志联军不断地压缩着瑞士军队的阵线,战局的发展越来越对瑞士人不利。
侧翼的瑞士部队陷入混战,正面的民兵也被奥地利人拖住了阵脚。
为了打破敌人的阵型,正面的奥地利民兵发动了数次冲锋但都被奥地利人骑士长枪组成的刺猬阵给挡住了,几次攻击下来瑞士人伤亡数以百计却毫无斩获,就连领队的霍普特曼也负伤倒下,正面的瑞士人几乎已经没有办法了,他们正在走向失败,走向灭亡。还有谁能拯救瑞士人呢?除了奇迹,大概就只有奇迹了。
“阿诺尔德,亲爱的。”
跟在阿诺尔德的身后,马蒂尔德拉住心爱人的手劝说道
“不要再冲了,拜托,不要再冲了。你们已经很努力了!你们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虽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但是马蒂尔德还是不肯离开战场,与其呆在后方为阿诺尔德担惊受怕她情愿跟着他一起呆在战场上。
贞德大人已经做出了许诺,很快就会率领法兰西的大军前来支援瑞士人,有了强大的法兰西的支持,瑞士的解放就毫无悬念了,阿诺尔德就不用再犯险了,在这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她实在不想心爱的他再做无畏的战斗了,再等等,只需要在等等,独立和自由就都来了。
瑞士人做的已经够好了,已经足够了。
她紧紧拉住阿诺尔德的手,不肯松开,只因她感觉阿诺尔德此时松手他们就会永远分开,她从阿诺尔德的眼中看出了决然,看出了对她的依恋和爱,之前从来没有如此明晰和明确,此时就像即将燃烧殆尽的流星燃烧在爱人的眼中,只要一放手就会消失,化为灰烬。
“马蒂,我的妻子,对不起。”
神情的抱着马蒂尔德,阿诺尔德深深的吻了下去。
“请不要怪我,我必须要做完该做的事。”
“不!阿诺尔德!不要!”
见阿诺尔德扔下长矛举起盾牌朝奥地利人的枪阵,朝不远处的父亲冲去,马蒂尔德死死拉住阿诺尔德的手希望他留下,但是怀着身孕的她如何能拦住慷慨赴死的阿诺尔德?她的手最后一次拉住丈夫的手却又让丈夫的手滑脱了。
“同胞们!请你们照顾我的心爱的妻子马蒂尔德和我的孩子!我为你们打开一条路!呀!!!!!!”
说完,阿诺尔德扔下武器只身举着盾牌朝奥地利人刺猬般的枪阵冲去,用盾牌挡开第一波进攻又用手拨开第二波进攻,终于他无法躲开第三波进攻了……
“不!!!!阿诺尔德!不!!!!”
时间,或者说世界,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
她的声音,战场上的喊杀声,以及所有人的动作,都几乎停止了。她默默地望着心爱的丈夫扔掉最后的盾牌带着决然的表情向父亲率领的枪阵扑去,她亲眼看见无视狰狞的长矛,祖国奥地利的长矛刺入丈夫的身体,从前面刺入从身后穿出,带出鲜红的血液。看到越来越多祖国的长矛刺入丈夫的胸膛腹部刺入他的喉咙。直到这时,世界才恢复了色彩和速度以及声音,但是,马蒂尔德的世界,已经崩溃了。
“阿……阿……”
她还想再次呼唤他的名字,但那十几只深深插入丈夫将他贯穿的长矛,这狰狞的一幕让她没法开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发出声音,自己还是否活着。
被骑士的长矛刺穿身体的阿诺尔德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有倒下,他用尽全部力气死死抱住刺入身体的长矛,不让长矛离开自己的身体,任凭奥地利人如何用力长矛就是没法从阿诺尔德的身体里抽出来,原本密不透风的枪阵出现了微小的缺口,这个被阿诺尔德用自己的生命打开的解放的道路。
“杀!!!!为了祖国!为了阿诺尔德!同胞们杀呀!!”
阿诺尔德的英勇就义,振奋和感染了所有瑞士人,数以千计的瑞士爱国者以阿诺尔德站立的缺口为中心一往无前不计生死地朝奥地利人阵线的缺口杀去,一开始只是小口子,再一转眼就是豁口,然后整个阵线都崩溃了。
“顶住!给我顶住!该死的把缺口给我堵上!”
虽然格斯勒极力维持阵线命令手下的士兵上前把阵线的缺口堵上,但奥地利人已经本瑞士人的勇气给吓呆了,数以千计不计生死的奥地利人如一把钢刀向奥地利人的阵线冲击,缺口约拉越大,直到整个正面奥地利人的阵线最终无法维持开始崩溃。
在付出了血的代价之后,瑞士人终于将战争的天平拉向了自己这边,看到中路的奥地利人被中央突破,两翼的巴伐利亚军队也开始动摇,很近了,真的很近了,再坚持一会,这场战争的胜利就是瑞士人的了……
“冲呀!小伙子们!把他们赶回老家去!”
敌人的阵线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敌人的骑兵见阵势不对首先拜托了纠缠,左翼的战局也出现了转机,再坚持一会,再一会,胜利就是瑞士人的了,此时的瑞士人没有一个不是靠着舍生忘死的意志坚持在战场上的,他们坚信只需要再坚持一下,敌人就会完蛋了。
此时所有瑞士人都坚信,胜利马上就是他们的了。
直到东面的森林中传出骑兵冲锋的号角……
听到号角声,原本佯装撤退的巴伐利亚骑兵也停下来脚步,在战场正北重新列阵做好第二次冲锋的准备。
“上帝……”
看到东面森林中密密麻麻杀出的骑兵旗帜,就连威廉退尔都紧张的倒吸一口冷气。
密密麻麻从南到北,足足四千骑兵,看旗帜和装束,那是南德意志中最为精锐的骑兵部队——符腾堡骑兵。
见赶来的增援部队是自己的友军,原本开始崩溃的德意志联军战线再次恢复了士气。开始逃走的奥地利步兵也在格斯勒的弹压下恢复了阵型准备配合骑兵再来一次反击。
强弩之末的瑞士人,经过一上午的厮杀早已精疲力尽,他们中很多人的武器已经在一上午的战斗中损坏,很多人都是赤手空拳。中世纪的武器就是这样,一场战斗下来就能坏掉一批。
此时再让他们迎击新加入战场的大队骑兵他们如何能行?
但面对着绝望的战斗,瑞士人没有放弃,他们还在继续战斗,因为他们没有投降和撤退的余地。
此时战场上的瑞士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迎来了最后的时刻,但是没有人害怕和哭泣,或者说所有人早就已经对死亡麻木了,没有力气和精力去抱怨和哭泣。
剩余的数千瑞士人开始最后集结,在威廉退尔的指挥下,组成最后的冲锋阵型,朝数量占压倒性优势的德意志联军的骑兵正面冲去。
“瑞士人!冲锋!”
“符腾堡的骑士们!”“巴伐利亚的勇士们!”“奥地利的士兵们!”
“杀!!!!!”*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