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爆!轰隆——!”
见到山下的部队逃入预定的安全区域,见到敌人的数万大军已经全部冲入了山谷,预先爬上山顶的站在个山峦上的爆破组纷纷点燃导火索引燃了事先准备好的炸药扔到山壁厚厚的积雪中去,随着一声声如雷贯耳的爆炸,多年来堆聚在山上的雪开始崩溃下滑,逐渐形成规模,形成了雪崩向山下冲去。
当山坡积雪内部的内聚力抗拒不了它所受到的重力拉引时,便向下滑动,引起大量雪体崩塌,人们把这种自然现象称做雪崩。也有的地方把它叫做“雪塌方”“雪流沙”或“推山雪”。同时,它还能引起山体滑坡、山崩和泥石流等可怕的自然现象。雪崩首先从覆盖着白雪的山坡上部开始。先是出现一条裂缝,接着,巨大的雪体开始滑动。雪体在向下滑动的过程中,迅速获得速度,向山下冲去。
“天呀!那是什么?!快跑呀!上帝发怒啦!”
当雪崩落至几百米高度时,山下的士兵们总算是明白那东西的可怕了,纷纷想要逃跑可是集成一堆在山下的士兵如何能逃离大自然的速度?这种恐怖的自然灾害的发生极其突然速度极其迅速,根本不是人能逃离的,站在霍赫波尔恩山和洛尔卓恩山下的德意志军团右翼的两万人最先遭受雪崩的冲击,德意志军团最精锐的骑兵部队都在这里,骑兵们纵马试图逃走但根本逃不过急速而下的雪崩,雪崩是一种所有雪山都会有的地表冰雪迁移过程,它们不停地从山体高处借重力作用顺山坡向山下崩塌,崩塌时速度可以达20-30米/秒,随着雪体的不断下降,速度也会突飞猛涨,一般12级的风速度为20m/s,而雪崩将达到97m/s,速度极大。德意志最引以为豪的重骑兵被大雪吞没消失在一片白色的雪雾之中,德意志右翼无人生还,两万骑兵和一万步兵来带着靠近这里的中军的几千部队全部被雪崩吞没……
“上帝呀!上帝呀!!上帝呀!”
左翼的雪崩因为山体角度和起爆时间晚于右翼,站在山下的德意志士兵还有些祈祷的时间,但也仅此而已,看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犹如天地崩溃一般的云海朝自己轰鸣而来,马尔斯库尔山下和查波特山下的德意志左翼军团的士兵以及随军牧师放弃了逃跑跪在地上向上帝求饶请求宽恕,但却毫无效果。
大多数的雪崩都发生在冬天或者春天的降雪非常大的时候。尤其是暴风雪爆发前后。这时的雪非常松软,粘合力比较小,一旦一小块被破坏了,剩下的部分就会像一盘散沙或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产生连锁反应而飞速下滑。春季,由于解冻期长,气温升高时,积雪表面融化,雪水就会一滴滴地渗透到雪层深处,让原本结实的雪变得松散起来,大大降低积雪之间的内聚力和抗断强度,使雪层之间很容易产生滑动。雪崩的严重性取决于雪的体积、温度、山坡走向,尤其重要的是坡度。最可怕的雪崩往往产生于倾斜度为25°~50°的山坡。如果山势过于陡峭,就不会形成足够厚的积雪,而斜度过小的山坡也不太可能产生雪崩。进入十一月末的十几天大雪,两侧山壁上集聚了数量惊人的雪,经过贞德部队的爆炸引导十分容易就产生规模恐怖的雪崩,而左翼的查波特山的山壁倾斜角正好在35度角到五十度角中间,这里形成的雪崩规模尤其巨大,呼啸轰鸣滚滚而下的雪崩吞没了跪在地上向上帝祷告忏悔的士兵,吞并了手持圣经念着祷告词的牧师,吞没了所有虔诚和不虔诚的信徒,左翼的两万多步兵连带着中军在右翼雪崩中残存的两万多人一起被大雪吞没,德意志军团左翼和中军共计五万人,全军覆没……
“这……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吗?……”
看着四方而来,将自己大军瞬间吞没了超过一半的上帝的愤怒,冲在全军最前面的腓特烈被自己的坐骑摔在地上失身地爬起来,看着从天而降仿佛没有尽头的白色的地狱之门疯狂吞噬着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大军,自己有生以来组织起来的最强大的军团,看着士兵跪在地上向上帝哭诉和求饶却被雪崩无情的吞噬,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雪崩的锋线,看着那足够将高耸的米兰城吞没的史前洪流,那遮盖了太阳光辉的白色的恐怖,腓特烈失神地再次抓起烧灼着自己双手的朗基努斯之枪,看着不一会就将他厚实手套烧透的圣枪,绝望的皇帝问道
“到死你都不肯承认我吗?不肯承认我是你的主人吗?……呵呵呵~~”
“陛下!陛下!”
看着所有人都开始逃跑唯独站在最前面的腓特烈看着迎面而来的雪崩无动于衷,忠诚的荷尔斯泰因伯爵纵马想回来救皇帝却怎奈马已经疯了,根本不听使唤。他只能看着大雪朝皇帝扑来,而自己无能为力……
“到头来……我也只不过是上帝眼中的小丑吗?……神圣罗马帝国最滑稽的小丑……红胡子的腓特烈,到头来我也不过时你掌中的一个小丑吗?上帝……”
在被大雪吞没之前的一瞬间,腓特烈心中只有那最后一句话
“我恨你……”
然后紧握着他的朗基努斯之枪,消失在白茫茫的世界里
…………
“哗——撑住!!”
急速猛烈的暴雪和烈风下,躲藏在沃格博尔格山与莱茵瓦尔德峰山脊线下预留安全带的贞德紧紧趴在佩加索斯身后摁住自己那被凛冽山风吹快把自己带飞起来的辫子,告诫身边的人趴在山壁上千万不要乱动不然随时会被急速的山风带走卷入两侧奔驰而下的雪崩中。
雪崩急速而下时不仅仅带走积雪,也将周围的空气搅动起来,雪崩发生时附近的风力堪比台风,稍不留神人就会被卷入风中带入雪崩的急流失去生命,虽然事先就通过提前小规模爆破的方式清楚了安全带附近的积雪,但即使如此两侧奔驰而下的雪崩造成的烈风依然将数百名准备不足的士兵卷进了雪崩夺去了他们的生命,在强大的自然面前,什么英雄什么圣女什么勇士什么皇帝一切都变得脆弱渺小微不足道,在这片茫茫的雪山之下,人类只能蜷缩着身体祈祷仁慈的上帝不要将自己卷入雪暴之中留自己一条生命。
在经过数分钟漫长无止境的冰冷绝望之后,凛冽的山风渐渐柔和退去了,整个山谷从天空向下望去,仿佛被雾气遮盖的澡盆一样,那是雪中的冰晶在急速飞驰中深化又凝结造成的现象,等到最后恐怖的轰鸣声退去,平和又寒冷的山风恢复到往日的‘温柔’空中的雾气散去,战场再次映入贞德的眼前,已经没有了骄傲的德意志军团了,也没有了荣耀的法兰西,有的只是被大雪几乎填满的山谷之地,到处都是被大雪折断搞得残破的战旗,到处都是血肉模糊被冰冻的尸体,靠近贞德山谷深处的部分因为担心伤及自己,雪崩的规模被控制的不算太大,被杀伤的德意志大军前锋部队的尸体还能显露出来,更远处的中军左翼和右翼的尸体干脆就被埋在了厚厚的山雪之下不见了踪影,但即使如此前锋几万人惨烈阵亡的景象依然震惊了所有法兰西士兵,包括华莱士,包括罗宾汉,也包括贞德自己。
“这……这……”
虽然贞德之前就想过要消灭掉这只德意志大军,虽然她之前就无数次梦想过消灭这只数量庞大到不可战胜的德意志军团,虽然直到战前她都梦想着自己能创造一个新的奇迹,但直到她看到自己一手造就的一切,看到山谷中即使是诗篇中的炼狱都难以形容的惨况,曾经想要笑的她看到战场哭了,看到那些残存的人艰难地在大雪中蠕动爬行,看到那些残存的士兵伤痕累累在大雪中伸出手呼喊救命和母亲……看到那些残存的人神情空洞如行尸走肉一般拖着残破的身体漫无目的地缓缓拖行……贞德跪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了下来……
“这都是我干的吗?……十万人……就这么……被我杀死了?……怎么会……”
没有厮杀,没有冲锋,没有荣耀和勇猛,仅仅是依靠自然的力量,几颗黑火药制成的炸药,贞德就杀死了十万人,这是她一次杀人最多的时候,之前的战争中她也杀过很多人但只有这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短短数分钟内,杀死了十万人。
死的太多了,人,死的实在是太多了……
“老大……我们……还要继续……歼灭残敌吗?”
即使是罗宾汉,此时也有些胆寒了,他从来都相信贞德的能力,却也没想到一口气居然真的杀死了十万人,就在几分钟前,山谷内还满是战意昂扬的德意志大军,几分钟后就全部变成了尸体,这让他的良心也受到了谴责。他已经不想继续打了。
“如果您不想亲自去就交给我吧珍,罗宾你带贞德回去休息。”
对于这种事,华莱士的心显然比贞德和罗宾汉来的硬,在贞德队伍里残忍程度能和吉尔德莱斯比拟的也就是被大家成为石头人的华莱士了,大家称他为石头不仅仅是说他的战斗风格和作风以及性格,更重要的是他那颗几乎不知道怜悯为何物的心。
“去救人……”
趴在雪地里没人看见的地方,贞德默默地流了几滴眼泪再次站了起来,拉住准备命令部队进攻的华莱士扔下迪兰达尔之剑,默默地朝山下那些需要救助的德意志士兵走去。走到一半微微回头补充道
“这不是命令,所有想去的人跟我一起去……”
看老大带头走了,罗宾汉根本都没有犹豫就跟着走了下去,之后很多士兵也跟着加入到救助德意志士兵的队伍中,看到这两个前脚杀了近十万人后脚又开始良性发作的怪人,华莱士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只得收拢命令余下不愿意去参加救援德意志人的士兵要他们去跟着自己打扫战场,战场上随随便便就能捡到几万人的装备,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他可不想让这些东西在雪地里生锈或者便宜了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