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背上的我思考着无比重要的问题,早餐是吃奶油面包补充能量呢还是尝尝这边境镇的土特产呢?毕竟没有任何事情比填饱肚子更重要,那枚小小的徽章一直漂浮在我的身后,缩小版的光幕落在我的肩头,米妮珍此时非常的气愤。
“你刚刚用沾着马粪的鞋底踩了我的宝贝徽章吧!是你没错吧!”
米妮珍那聒噪的嗓音在我耳边不断响起,我不耐烦的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想要摆脱那烦人的徽章。
“啊啊,劳伦前辈在装聋呢,私自离开马厩如果让王女殿下知道的话,会怎样呢?啊啊,真好奇劳伦前辈还能在哪里打杂呢?”
“威胁我是没用的,再说了,莉莉安娜只是让我来这边打杂,把活干完了,该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吧。”
“劳伦前辈就不好奇那丝线的主人想要做什么吗?”
“比起别人要做什么,我更关心的是我早饭。”
我踢了踢马肚子,继续加快行进的速度,然而到了城镇入口我被理所当然的阻挡了下来。
“早上好呢,骑士团长先生。”
我并没有从马背上下来,我只是用微笑面对那五官都因愤怒而扭曲的巴莱团长。对方似乎并不能感受到我的善意。
“你还有胆踏入这里!”
“嗯..抱歉啦,昨天是我下手太重了。”
我并不想因为琐事而耽误了我的进餐,跳下马背我拍了拍巴莱团长的肩膀,看他那更加扭曲的表情似乎是我弄疼他了。我摆了摆手,顺带掸去了缠绕在巴莱团长肩膀上如同蛛丝般的丝线。
“把他给我抓起来!”
巴莱团长恼羞成怒的命令着站在他身后的骑士,当然那几位昨天应该没少挨打,看到我都踌躇不前。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的肚子很饿,如果我饿过头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可以让开了吗?我现在肚子很饿。”
大概是被我的眼神吓到了,巴莱团长毫不掩饰的躲到了骑士的身后,把那两个不敢上前的家伙推到了我的面前。
“快拿下他!”
“啧。我快没耐心了。”
“快进去吧.巴莱团长由我们来挡住。”
很显然比起他们的团长,这两位骑士更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他们夹住了自己团长的胳膊,给我争取着时间。
“多谢了。”
我挥了挥手,顺带将缠绕在他们身上的丝线扯断。刚靠近市场,我便闻到了煎饼的味道,那煎烤到酥脆的面皮上还涂抹了刺激味蕾的辣酱,我不自觉的朝着那味道的源头走去。
卖煎饼的店铺门前排满了顾客,虽然肚子很饿,但是我并不想错过那美味的煎饼,毕竟一个月前我第一口吃到的食物就是煎饼,虽然那是被啃了一口并且沾满了草碎的煎饼,但并不影响它的美味。
店铺前,埋着头摊煎饼的老板似乎根本不在意顾客有没有好好付款,只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会递上一份煎饼,配料完全随机,能吃到什么口味全靠老板心情。只有对自己的料理有着绝对自信的顶尖料理人才有这样的魄力。
用纸包着的煎饼略微有些烫手,我期待着手中这份煎饼的味道,迫不及待的咬上了一口,如同爆裂魔法般的美味在我口腔内炸裂,肉汁包裹着酥脆的面皮,相辅相成,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嘴里那煎饼正欢快地奏响交响乐。
“那个!为什么这个煎饼那么好吃!”
我忍不住朝着那头也不抬的老板发问,他继续揉搓着面团,对于我的反应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我只是个做煎饼的,不知道那么多。”
那份冷酷与干练,让人不得不钦佩,站在店铺前太久会影响到其他人品尝这份美味,我自觉地让开了道路,继续享受着煎饼奏响的大合奏。
舔了舔自己沾了油脂的手指,我满足的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打着嗝,就连那个嗝都让我回味无穷,虽然我并不是什么美食家,但是也算吃过不少好吃的食物,像这样廉价却又美味的食物除了圣都流地瓜烧之外,我再没见过第二个。
“那个..您是昨天的那位..”
突然的搭话把我从煎饼的美味潮流中拉起,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昨天被那个‘战锤..什么什么的’纠缠的店铺老板,他的身后还躲藏着一个探出半个脑袋的小女孩。
“啊,你是昨天的那个..”
很显然我叫不出对方的名字,甚至连他开的店铺是做什么生意的都不知道,气氛在一瞬间变的尴尬。
“啊,卢比·艾森..在这里开了间裁缝铺..昨天看到您把巴恩..给送进了骑士屯所..想着还没有向您道谢。”
对方的脸上带着歉意,不过我并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就是了,我只是看不惯欺负弱小的家伙罢了。
“这种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特意过来道谢..”
阳光下,那小女孩的头顶似乎也闪着光,那蛛丝般的细线悬在她的头顶,从踏入镇内的时候我就略微察觉到了,虽然不是全部,但这个镇上大半的居民身上都缠绕着丝线。
“真可爱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女孩的脑袋,顺其自然的将那丝线..很意外,那根悬在女孩头顶上的丝线似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容易扯断,我手掌的虎口处被丝线割出了一道口子。
“唔...”
女孩支支吾吾的躲在自己父亲的身后偷偷的观察着我,随后彻底把脑袋藏到了自己父亲的身后,我尴尬的笑着收起悬在半空的手,用拇指拂去虎口渗出的血。
“孩子不懂事,您不要介意..那个,如果先生有空的话,可以来我的店里坐坐,看先生的衣服也很破旧了..不介意的话,让我为先生做一身合适的衣服吧..”
“嗯?是免费的吗?”
“那个..嗯..”
卢比店主扶着自己的眼镜,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似的,当然我也心领神会。
“那打个折?”
“没问题!我一定会为先生做出最有个性的衣服!”
看来这家伙道谢什么的只不过是幌子,他只不过是想要有一笔收入,不过为了生活总归是需要些手段不是吗?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是那根悬在女孩头上的丝线。
那根原本我以为脆弱不堪的丝线此时此刻正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