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名字吗？”
诺顿指向安静站在一边的人偶。
“她是傀儡还是机械？你又是怎么找回来的？”
诺顿一遇到关于机械的问题就开始不过大脑的滔滔不绝。就像找到了蜂蜜的狗熊一样不顾死的激动。
“你问他这些没用的。”背后的时钟发出声响，圆形的拱门里面飘出一抹云雾，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拥有大红灯眼眸的怪家伙。他用熟悉的音调说着。
“嗨喽，有一段时间不见了。这次之后你还要见到我，开心吗？”
“不开心！”诺顿一秒钟就判断出了眼前的人。
“安度因……是你小子。”
混杂在音响后面说话的是那位年轻的天才，维森·安度因。那代替眼眸的红灯调整着聚焦，即使眼前的机器并没有完整的脸庞，但在座的两个人都觉得这家伙在笑。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安度因。你是打算用那么拙劣的方式来问候我老人家吗？”
基斯不快的邹起眉头。他是老一辈的那些人，即使他有说过不会对机械产生厌恶，但在不喜欢的情况下被小一辈的人以这种方式见面，心中难免有些许不快！
“当然不是，叔叔。”
机械过滤的声音使得那个维森说出的话也略显冷漠。
“我的本体现在有急事抽不开身，我也非常遗憾只能以这种方式来与你见面，我很抱歉！”
“哼～又在哪里做着奇怪的事了吧！这就是你所谓神族会做的？”
“……是的。”
“那个……”杵在原地的诺顿乖巧的举手，从一开始提出问题之后就没有人来搭理过他。如今两人一唱一和的，诺顿生怕错过这次间隙就没有发言的机会了。
“维森先生，先不计较你现在的状况。不过基斯和你原来认识的吗？还有神族是什么？”
提出问题的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基斯点起烟斗，深吸一口气。吐出云烟，冷漠的说。
“你说？你好像还有事想要交代你的后辈，那这个场地就交给你了！我去喝酒——”
“还有……”基斯走到门口，停下了一会的时间只是随意的交代了维森一句话后就雅然离去了。他当时的话刻在了诺顿心里，慢慢的发酵出一阵暖意。
“下次我要在那颗榕树下和小伙子下棋的，你可别——占他太多时间！”
维森的机械瞳孔微缩，诺顿在此刻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冷笑。
在基斯离开之后，维森的机械人面对着诺顿。而被那大眼珠子盯着的诺顿却胆小的心生寒意。他胆怯的说。
“你这机型……我总看的眼熟。”
翻遍诺顿记忆的知识库，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种设计会利用简洁却高效的设计方式——统治者·步行装甲。
这是于维森立名之初创作的一个系列。统治者系列即使在现在也是现世界最为先进的设计方案之一。这个系列的机械造物都拥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只有在必要时会接受他人的操控。他们一生只为一个目标生存，但也是这个目标使得他们常常遭遇袭击，而为了应对这种状况，后续的统治者系列无论是探索型还是重甲型，都均搭乘一级红警武器。
不讨论别的，仅仅是最后一条诺顿的生命就感受到了威胁。他并非信不过那名叫维森的男人，但他却依然恐惧眼前这机械造物以及他身后的那个男人！
拥有力量的人会陷入疯狂！——
“当然，这是我的成名作——统治者系列·步行者再版。”
冷硬的机甲发出的声音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不知何时机械就不再传出维森的声音，而是改用自己的音调。
——这是他们自主化的模式。
即使受控，也不代表他们愿意受控。
“看来得快点了……不说别的，诺顿！想不想和我一起搞点大事？”
“？”
诺顿不明所以，为什么一个业界大佬会邀请自己成为他的商业伙伴？这种小说里才可能出现的奇迹放在现实里真的没问题吗？
还在诺顿沉默的时候，维森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刚刚你问过什么是神族对吧？——和圆盘种一样，都是出生于各个生命体之间的一种特殊案例。圆盘种作为特殊生命中基数最大的存在这点与我们相反，我们总量不多。很少有人真正的认识我们。所以——诺顿，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告诉你的原因——你是我们的同伴！”
“我是神族？！”诺顿瞪大眼睛。发出不同以往的声音喊到。
“不，不是。”
“……哦。”
得知自己并不是这种特殊存在的诺顿的内心掺杂了一丝微妙的感情。
“你虽然不是神族，不过你可以是我们的伙伴！”
“那我能做什么？”
“代理世界！——”
“嗯？”诺顿不是很清楚怎么聊着聊着就从种族上升至世界那么大了。他甚至开始怀疑维森是不是精神有点异常，毕竟天才多搞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诺顿。”
“呃……抱歉。”
“没事。那我长话短说。神族有不可违背，不可坚守，不可存在的无理条约。以顺序解读的意思分别是——不能违背承认过的事情，不可以坚守无所谓的理性，以及不可以视自己为存在。”
“这也太……”
连存在都不能被允许，诺顿感觉到了一丝恶心。他从现在开始对这个自称神明的种族产生怀疑，认为他们可能是把自己视为神明的疯子。
“这些条约我们无一例外的都遵守了。因为我们非常清楚这是世界的意思，如果这里出现了过于毁坏平衡的存在会使世界崩塌，所以我们才需要委托你——诺顿！”
“为什么找上我？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你们都自诩神明了还有什么需要你们这样低声下气的委托别人？自己不行吗？”
开始抗拒的诺顿在下意识的语气中变得恶毒起来。他不再遵守理智，而是用生命在保护自己。——抗拒一切不明的事情，不要扯上关系！
自己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自己的母亲！
再然后把自己的烂摊子解决掉，不能给别人造成麻烦。
诺顿坚信着这些都是一些人生的家庭剧本，为什么会从一夜间变成那么大的事情？说实话诺顿并不喜欢这个纷纷攘攘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需要思考的了——种族之间的平衡，相处的道德，以及生存的问题。
这些都是诺顿力所不及的问题。一旦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会晕头转向，找不到正义在哪片迷雾之中。
他放弃了很多。在面对厄里斯时，和面对卡尔时。哪怕遇到接手人命和刻意炸毁机械场只为从自己这里获得些什么的里斯时——他都不曾感到对错。
现在叫他承担世界——他做不到。
诺顿想要拒绝，对方却宛如抓到诺顿内心所想一般提前发言。
“你看到那些阴影了吗？他们都是我的同族——也就是神族。我把他们留在了这里，还拜托镇长给予了他们居住的许可。为了这个，镇长配合我做出了这空有其表的钟塔。它最大的作用并不是大家所知道的计时，而是减少时间！每个神族的时间都很长，有些人死后不想重新寻找躯体就会在这里徘徊，而有念想的就会进行再一次的『生命』。”
“时间对我们来说太长了。这是一种煎熬……我们从上古之初衍生至今。感情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我们尝试用理智思考，可得来的却是无比的疯狂！有些人已经疯了，有些人还在理智的边缘徘徊……能拯救我们的办法只有一个——寻找世界的『钟塔』让它来帮我们计时！我们这些被世界遗忘的特殊物种，只能自救！”
“你想让我帮你找到这个钟塔？！”诺顿意识到了不妙。
却没想到……
“不是，你就是这个灯塔——”
“我的娘奶奶啊……”
事实更加的不妙。
“我觉得我不行，我只是一个梦想成为机械师的半吊子，做什么都不够火候的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被别人接受。然后不孤独的接受死神收割我灵魂的瞬间——说真的你说的这些我有点动心，因为我确实看过那个阴影，也想或许我可以帮助你们，但果然还是算了！比起后面被说不行，我更想现在就拒绝！”
“嗯……”
看着对方陷入沉默，诺顿自信的以为有机可乘。赶忙加快攻势，接着说到。
“我不知道你们选择我的理由，我只是平常人，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就是我的命运。你们可以让另一个神族来完成你的理想，如果到时候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竭尽全力……”
“不。”
冰冷的声音再次穿入诺顿的耳膜。眼前的机械开始诡异的动起手指以及一些细微的操作。
“你必须完成我们的任务！最为了解存在的你是我们认为的不二之选——神族的命运在接受肉体的时候就被注定了一生！我们只有短暂的自我意识！就和现在这幅机体一样！”
“那…………”
见诺顿打算继续推脱。维森气不打一处来，着急的心情压迫着他紧张的神经。他暴怒道。
“诺顿！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你的一生早已被注定好！你的母亲已经亲自和我们签定过条约——十八岁之后的你归我们所有！她说她很自豪有你这样的孩子，虽然她不曾看过长大的你，不过她希望你在幸福中也可以记得她这个妈妈。她会永远以你为豪！”
“呵哈哈……”诺顿没来由的笑了。随即又哭了。
““如果你遇到了你的母亲，记得她在是一位母亲之前，更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神棍！”
——泝文的话仿佛在耳边绵延。
“并且你的上司也说过，要把你派到我这到完成任务为止——虽然你那无可救药的愚笨父亲试图将你从我的手上丢到冒险家那边去！不过即使他再厉害也不可能违抗既定的事实——你好好听着你父亲卑劣的行径——他先是花上重金在冒险者公会买到高阶冒险家的许可，再下跪哭求那已经退休许久的瓦尔去给你制作推荐信来迷惑所有人的视听和非见！很恶心对吧！他居然想让你就这样过完一生，真是愚蠢！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依然是个老练的老手，我派出去的刺客无一例外的都被打回来了！他每次都伤的很深，加上他的病，啧啧……如果你愿意好好帮助我们，我们可以允许你在事后的所有待遇，金钱和安全我们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我们这边才是……”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诺顿捂着肚子，开心的憋笑着。这让维森看傻了眼，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笑什么？”
“啊！抱歉。嗤……我就是觉得，卡尔他……哈哈哈哈。”
诺顿笑的很大声，他不再打算容忍了。他想笑出来就笑，为自己而笑。他的眼角再次滴落晶莹的泪水，将他的上衫染湿。
维森不知道他在笑还是哭，只得站在原地。看着宛如疯子一般的诺顿。
“那我该怎么做？”
诺顿收起了所有的感情，柔和的面庞带着一丝微笑。他静静地等着维森发话。没办法透过机器人知道维森的表情，但他确实愣了一会再开始说话。
“世界拥有三大部分，流逝的时间，既定的空间，还有不稳定的物体。我们在世界之外出现，却没有适合我们的时间来为我们计时。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填补这一空缺……任务会很难，但我们会以最大限度帮助你。事成之后我们也会无条件的帮你。”
维森的机械用类似手指的部位指向一边的人偶。
“Stunde null。时间归零，代表一切的终结与复活。现在她归你，把我给你的东西给她装上，亲自——”
诺顿坦然接受的点点头，走到人偶身边。尽可能轻的把东西放在人偶身上。
“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的。在战争中都活下来的家伙不会因为一点小碰小撞就怎么样……”
“嗯，我知道。”
话虽如此，诺顿的行为却没有丝毫改变。
随着物体的放入，人偶开始动起来。这时维森开口。
“给她取个你喜欢的名字，以后她会跟着你一辈子。”
“嗯……”诺顿抚摸这人偶精致的脸庞，淡淡的说着。“小时零。嗯，就这个名字。”
“小时零……也行。”
话音刚落。时零的动作就开始生硬起来。她仿佛重获新生的婴儿一样不协调的活动着身体，一双长有褐色长睫毛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诺顿的脸上。
她弯腰鞠躬，用着还是不习惯的身体诚恳的说到。
“你好，欢迎接手Stunde null，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请问我这次的名字是？”
“小时零。这就是你的……”
“是的，我已记录。”
因为惊讶而张大嘴巴的诺顿楞在原地，许久没有和他人有过密切交往的他感到了隔阂。他用颤抖的声音询问。
“是讨厌我吗？……”
“嗯？”时零歪着脑袋，看着这个不太聪明的主人。
“时零会永远听从主人的指挥，在自主行动的状态下……嗞——”
少女停止了动作，她瞪大的眼睛逐渐失去光芒，渐渐的她不再动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诺顿转头看向后面的机械，试图寻求解释的他却发现那个机械早已没了身影。
诺顿尴尬的楞在原地，绝望的低呜道。
“搞什么鬼啊……”
之后诺顿也把人偶带回了威尔忌老太的家中，因为家已经变得稀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诺顿只好暂住威尔忌老太的家中。
她白天基本不在家，晚上也不一定会回来。在得知这件事之后诺顿就自顾自的过来了。因为老太曾经说过有什么需要就过来她这边吧。
找到一处浴室，诺顿小心翼翼的将时零放进去。犹如人类幼体的身体在诺顿从钟塔外面的小路冒险走下的时候帮了很大的作用。
要是按原来的路走回去诺顿保证自己会死走里面。
闲话聊到这里。诺顿趴在浴池的旁边，他歪着头，看了时零许久。
他开始动手帮时零沐浴着身体，此刻的诺顿感觉自己比起在照顾植物人更加有一种老父亲照顾年**儿的感觉。
时零身上落满了灰尘，她的皮肤和外壳貌似并不防尘也并无清洁功能。这对大部分机械都是必要条件的一处她却没有，诺顿感觉到惊讶。
如此仿真的机器人他看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图纸上。
——诺顿并没有真正的创造出来。
而如今，眼前却有一个现成的存在。意识到这点，诺顿那沉寂下来的内心又活跃起来。
他开始研究起这历史悠久的存在。在基斯的故事里她冲锋陷阵，现在却在诺顿的怀中安然沐浴。她曾经身披战甲无所畏惧，现在却安静的如同静谧之兔。
时间在诺顿手心的发丝中流过，褐色的头发却让诺顿感到一丝落寞。他在不自觉中再次潸然泪下，他无声的从后面抱住人偶。
慢慢的，时间进入夜晚。
诺顿将时零放在床上，而自己却坐在一边。伴随着篝火，轻念着。
“远古之时，龙族肆虐，我们人类奋起反击却力不足心，在被巨龙屠杀了无数个村庄后，第一位自如掌握元素之力的人类诞生出来……”
故事是家喻户晓的《屠龙骑士》，这本书讲述了在大灾难时期的人类生活，在一场宛如天灾的时候有一位英雄站了出来——不过这是假的。
在远古初期的那场灾难中，人类尽数灭绝。根本没有什么英雄，只是老一辈的人挺出如蚂蚁般的身躯，为人类的下一代挡住了所有。
即使他们并没有上阵杀敌，但我们依然尊称他们为——血战士！
念完故事书，诺顿合上书本，灭掉火炉里的焰火。他躺在时零的旁边，抚摸着她冰冷的额头。
“愿你好梦……”
深夜。人影四起，他们围着床上的诺顿犹如观看死人之尸，棺中之人。
他们笑着，却被突然骤醒的人呵斥。他们听到后便面露难色，只是互相交接着语言，便不再做任何动作。
时零起身，她重新看着世界。这次她不再如早晨那般无知，她的眼眸中充满智慧与理性。她向前伸手，一瞬间黑影轰然大笑！
被吵醒的诺顿感到精神有一点恍惚，他起身看着四周。安静的夜晚没有一丝光亮，待眼睛习惯，他顺利的看到一旁坐起的时零。
她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即使诺顿起身了也没有将视线从前方挪移。她好像累了，许久才说出。
“你好……”
也许是不懂怎么开口，突然的你好戳中诺顿笑点。但他忍住不笑，只是温柔的看着时零。问到。
“做噩梦了吗？”
“机器人不会做噩梦。”
“那就是睡不着？”
“想睡着关机就行。”
“那就是……”
两人如这般进行了一段可有可无的对话。但两人都没有厌倦，一直都是一个问，一个答。不知疲倦，不知时间。
“明天我要离开这座城镇，你呢？”
时零皱眉看着提出这个问题的诺顿。说到。
“你想不负责任吗？当然和你一起走，还有别的办法吗？”
灰褐色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她只是这么理所当然的回答到。
“我不知道有什么危险要我去，我现在说实话很害怕。不过你可以留下，只要你想，我不会带走你——”
“…………”
“我跟着你走。”
“都说不用……”
“怎么？”时零不满的瞪着诺顿，发出如同幼猫般的威严。
“我不可以吗？”
“不……”诺顿当然没有被一个小孩身躯的怒瞪吓住。他许久才开口。“好，我知道了。就一起走吧！”
“哼～”满意的时零重新躺下，转过头不再说话了。
诺顿也明事理的没有多说什么。他看向不熟悉的窗户，天空中印着别人的光芒。他不作声，只得看着自己的倒影。
第二天，刚准备起身的诺顿被眼前的“非法入侵”之人撞个正面。
他重新收缩着眼眸，问到。
“醒了？”
“嗯。醒了。”
一人一机械就这么对视着。时零貌似还在睡，明明昨天才说过机器人不用睡觉 看来～也是会赖床的啊！
为了不吵醒时零，两个人都心领神会的蹑手蹑脚的走向大厅。
“现在里面的……是维森还是？”
“是我自己。”
昨天突然不见的机械又回来找诺顿了。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完就跑了，让诺顿不由得担心自己是不是很像砧板上的猪肉。
“我来交代以后的事情，同时我也会和你一起前进。”
那个机械这么说着。但令人惊讶的是诺顿并没有像昨天那般恐惧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还是因为里面并没有坐着那个疯子。
“你一起是没问题……你会保护我吗？”
“嗯。自然。”
“哦！那就好！哎呀～我还以为自己可能会出村就死，有你在我就安心很多啊！……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代号的话是……”
“哦……”
诺顿根本没有听那么一大串的数字，他讨厌记别人的型号。
“那就叫赫尔墨斯吧。”
“赫尔墨斯？那我就接下了。”
“嗯。那任务是？”
“主人要求你在五年之内成为被人信仰的『时间之神·泽洛浩斯』”
“……这要怎么做？”
“用她，将神族的时间分给缺失时间之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零时就开始站在诺顿的后面。她还是那样面无表情，明明一开始起码还看到过疑惑的表情的。
“零时……”
“我不是叫小时零吗？”
“……顺口。”
“无谓。”零时指向赫尔墨斯，说。“我的地位要比你高，你怎么可以比我先坐着！”
随后她还狠狠地敲了诺顿的脑门。
“还有你，起来！”
蛮不讲理的零时并没有引来诺顿太大的反感，不过另一个机械倒是先怼起来。
“先不说你现在没有实质的位置让我起身。就连一旁坐着的诺顿也不是你可以顺便大呼小叫的对象。我说的对吗？Stunde null。”
“你——”
看着即将要怒发冲冠的时零，诺顿只好起身，他牵着赫尔墨斯的手，试图将他外拉。说。
“走吧！赫尔墨斯，我们去外面聊。”
“……是。”
“你太宠她了，诺顿阁下。她只是一个和我一样搭乘了系统的机械而已。”
“哈哈……看起来果然会很宠吗？不过你既然说了，我也要说说我的看法——我不觉得你们是『仅此而已』的存在。你们会感知我们的感情，你们也有自己独特的性格和说话方式，看起来和人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恕我直言，即使是我现在的感情和说话都是由脑颅内系统模拟的产物。”
“……”
诺顿不知怎么作答，所幸忽略不计。
“总之我不会把你们看做工具就是——先说说维森交代你的事吧！”
“是。”
“把时间分给别人之后，神族的时间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流逝。因为神族的时间是世界之外的，却来自于时间之内……只要神族还活着，那其他生命体的某一个存在的时间就会被世界剥夺。而Stunde null就是主人制作出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她拥有转移『时间』的能力。”
“等等，你这么说。世界是知道神族的存在却不管？”
“不……在理解这个问题之前，你要知道所谓世界就是又三大属性重叠出来的存在，她是没有自己的意识。她和我们机械一样，只是以最合适的方法行动着。”
“……似乎理解了。”
“那我接着说。我们的任务总结下来就是在无年之内，让世界肯定你的存在——也就是人所有生命体知道你就是『时间神·泽洛浩斯』。完毕。”
“这么说。”诺顿不理解的挠头。“我没有机会成为商人或者冒险者了？”
“不。”赫尔墨斯的眼灯闪烁。“你只是在旅行途中加了一个任务罢了。”
赫尔墨斯先行离开了。按他的意思是他被赋予保护诺顿这个任务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主要的任务就是『步行』他要采集世界上所有的土壤，空气，树木的路边一切可见的东西。所以他一般都在移动的途中。
而诺顿在人类都市之内的所有行动都是可以依靠工具的，并不需要步行。所以在出人类管辖范围之内前，他们并不同行。
这让诺顿内心少了一份监视感，多了一份自由。
他现在正在榕树前的那尊由一个树枝搭起来的土坡前，他带着酒和时零。虔诚的祭拜着。
“这是谁？”
时零满不在乎的站着。她居高临下的俯视那可怜的小土坡。嚷嚷着要走。
诺顿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从一开始来看，时零极有可能是受到了机械球或者核心的侵入。不难猜到，那某一样东西里有和诺顿血液中流淌的病毒拥有同样的效果。
而为什么会失去记忆。诺顿并不清楚，他所知道的副作用也只有高温暴走这一点而已。
他没有要求时零什么。但时零却干楞了一会，随后同诺顿一并跪下，闭上眼，祭拜着。
看到这一幕的诺顿无声的笑了。他在内心向这位伟人祈求着。
“时零我带走了。我一定会保护好她，没有得到你的许可真是非常抱歉。不过，请给予我们庇佑吧！”
诺顿挥撒鲜酒。在此刻的某一处榕树后，烟斗再次燃起云烟——
某一处的酒馆中。
准备打烊的greet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朝大声嚷嚷道。
“哇啊！哇——”
“鬼叫什么？green。”
“嘟！——是greet，不是green！——天空有点异变呢！铁大块。”
“啊，那是乌云……不对！”铁大块踏着厚重的步伐，惊恐的看着上空。那些黑点从乌云里穿出，他们高声嘶吼着。以一种贪婪的目光扫视着大地。
铁大块颤颤巍巍的。低呜道。
“天空劫掠团伙——食腐鸟集团……”
——第二部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