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 we forget. As we move on.
当我们遗忘。当我们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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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但还算亮堂的房间内，翻阅纸页的声音独自在这处奏鸣，纤细的手顿了顿，扶正主人的眼镜。
“咳咳，先驱先生？”还算年轻的男人尝试着和面前这位异客交流，内心坎坷得回忆名为先驱的档案内种种不可诡辩的数据，这是三十条人命换来的。
如果成了，自己将位升三级，荣华富贵，不用再看那些大腹便便的贵族指指点点。
如果不成，也无妨，自己解甲归田，战地记者这活可不好做，早点卸任活的还顺。
坐在自己对面假寐的少年睁开了眼。
“先驱就行，拜…尔。”少年讲着还不顺口的乌萨斯话，无光的黑眸在盯上拜尔的刹那，拜尔差点以为自己仍然在肃杀的阵地中。
之前交接先驱时并没有机会看清正脸，但在灯光撕破这层朦胧面纱后，拜尔所见的第一映像不是长相，是气势。
拜尔可以妄言地讲，这个怪物甚至只是稍逊于博卓卡斯替，那个爱国者。
“那我长话短说，帝国……”
先驱听见了脚步声，清脆，快速，稚嫩。
“要求我让你加入急行军，为帝国所用……”
“喝！”来袭者脚踹并未关紧的木门，直奔先驱而来，伴随着拳风凛冽，惊得拜尔将心爱的钢笔戳进了木桌里。
哦，小孩，女的，目测十五六岁，有锻炼身体的习惯，军体拳。
先驱扫了个大概后，伸手包住袭击者的拳头，往前一拉，袭击者踉跄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的崽子？”
“……我的崽子，露娜，还不起来！”拜尔愠怒地伸出脚踹了一下亲爱女儿的屁股。
“……我能得到什么。”先驱无聊地看着露娜耷拉着耳朵，站在拜尔身旁，一脸委屈地被说教中。
“帝国所能给你的一切，先驱，怎么样？”从说教模式中脱出的拜尔一款正经地拔起仍然伫立在桌子上的钢笔，眼角不自觉地抽动。
露娜拍拍胸口送了口气，逃过父亲的说教莫过于能摸到真剑真铳，又恢复了一脸自信，以一种奇妙的眼神注视着先驱。
“我有一个要求。”
“请讲。”
“我是吃人的。”
先驱这句话是盯着露娜说的，说给这雏儿听得，再合时宜地笑笑，就吓走了露娜。
“刚刚纯粹放屁，我答应为帝国而战，代价是……”
要来了么，真是……拜尔抓着钢笔的手都不自觉颤抖。
“没有人可以命令我。”
“没了？”
“没了。”
时间，凌晨四点，小雪，乌萨斯急行军军用卡车。
这次的任务是防守边境中的几座核心郡县，听拜尔的解释，帝国的保守派并不对我看好，甚至驱逐出境的人占大多数。
终究只是一群能说会道的猪猡罢了，先驱环视车内，都是些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回来的时候还会剩几个呢？
先驱愉快地哼起了小调，和车内压抑地情景形成鲜明反差。车辆的轰鸣声迟早会成为哀乐，他最喜欢悲剧，这能驱驶他那怪异的暴虐感提升斩杀敌众的兴趣。
“菲利普斯，你的父亲很关照你啊？”先驱想起了那退役军人用脚将苦苦哀求的菲利普斯踢出家门的样子，嘴角咧了下表示自己在笑。
但为什么还那么哀求自己护他平安？
“我的父亲，在一周前成为了感染者，现在，估计自尽了吧。”坐在先驱对面长着一对狼耳的少年苦笑道，抚摸着胸前父亲的遗物。
“他可是非常决绝的人，才会那样不顾一切地，不顾一切……”少年狠狠地咬死牙关，誓要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语。
行了，认对了一个，还好全车就一个是狼人，先驱望着突然弥漫的雾发着呆，耳机里是其他车队的联络声。
“嘣。”突然而来的声音使全车的新兵握紧了身边的武器，如临大敌地站了起来。
“……”先驱将炸成一堆零件的耳机在菲利普斯震惊地目光中从耳道里掏了出来。
“全体都有，跳车！”车子在话说完的瞬间抛锚了，新兵跟从鸡笼里跑出来的肥肉一样四处乱窜。
先驱拎着菲利普斯俯身冲到车头前查看情况，只能说一片狼藉，有一两个来不及跳车的新兵和指挥官一起被拦腰切开，先驱见过这玩意儿，钢丝。
“出内鬼了啊，真他娘欠整。”先驱一把将菲利普斯塞进车底，从右手扯下拜尔送的手表塞进菲利普斯的手里。
“每隔37秒扔出一个信号棒，听见没有！”
“亭、亭舰了！”
到处乱跑的新兵只剩下几个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这就是战争，草菅人命，不过几盘花生米的功夫。
“36、37！”我们的阿普扔出了第一颗信号弹。
“滋滋滋……”红色的光芒隐约地照亮了那雾中人，伴随着风声，惨叫，阿普木纳的数着数，拉着弹。
哨兵以为这会是他最后一次外派，等到完成后便可以坐拥富贵，挤入上层环境，不用再去看别人的脸色而活，不用再在刀尖上玩命。
他们按照那位给出的路线图，布置钢丝，再凭借着大雾，就能稳拿下这笔账，可，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不是炮灰吗？大人，您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如果我有活下去的机会，我一定要把您那宝贝玩意儿塞进您那高贵的嘴中。
哨兵拔出铳，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怪物会来找你的，你完蛋了。”
“嘭。”
先驱走近了哨兵已死的身体，低头垂目，总感觉似曾相识，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老谢，我终究还是到头了】
先驱猛然回头，那绝不会是单纯的幻听，那份痛楚，撕扯着他残缺的情感，无光之眸再度望向那具尸体。
“……”先驱呢喃地留下身后的脚印。
【罗德岛有你真好啊】
【老谢】
【我们追逐理想，追逐我们仅剩的，追逐那未来，我们就像孩子，痴愚又固执】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