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地狱都没法给你慰藉,只有我们自己,渺小,孤独,奋斗,与彼此抗争,我向自己祈祷,为自己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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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疲惫,只是心累,先驱整理了下身上的碎肉,那双无光的瞳孔已经看清了前路,大雾无法遮掩他的目标。
“不择手段……”呢喃细语,他早已麻木不仁。
总有群星在天上
菲利普斯靠在轮胎上,全身颤抖,温室里的花自以为领悟了灰烬中的情感,可当它发现成为灰烬的可能时,花就已经不再是花。
愿我们在硝烟散尽的世界里重逢
“菲利普斯……”先驱就这样低头看着她,这个女扮男装的可怜,敌人的血缓缓从先驱的指尖留下,嘀嗒声,像极了上膛声。
“是!”面前的人是救了自己的人,是怪物,是英雄,菲利普斯努力回想父亲的话。
【他能读心】
“为自己祈祷吧,祈祷。”先驱把一些从敌人身上扒下来的武器塞进一个包里,扔给努力振作的阿普。
“站起来,菲利普斯。”
“是!长官!”士兵踉跄地扶着轮胎起身,脸庞上的尘土无法遮掩那双眼睛,菲利普斯努力挺直身躯,作为一名士兵。
“你恐高吗?”
“诶?”
时间,清晨六点,急行军出发后两小时,安德利核心郡县。
两军交战之际,与其说是交战,不如说是单方面碾压,而急行军因为良萎不齐的劣势,如同困兽般死死挣扎。
以混血温迪戈为首的叛军,正在以一种极其嚣张且残忍的方式绞杀急行军士兵,面对不是一个等级的敌人,急行军唯有自杀式步兵才略微起到作用拖住阵脚。
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那头混血温迪戈似乎为了挑衅,在急行军前留下了一块空地,昂首地说着什么,这对于先驱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削掉那颗头颅!
十分钟前
“长官……”
“早点习惯。”先驱将菲利普斯用腰处的触手包好,开始奔跑,每一步触地都会踏出一个不浅的坑,并没有想象中的土石飞溅,因为被那无视常理的力量压实了。
【真真正正的怪物】菲利普斯注视着这霸道的跑法逐渐加速,伴随着加速的是肺部呼吸,让菲利普斯想起了老家的拖拉机,声如闷雷。
直到先驱起跳,我们可怜的阿普就再也没醒过。
起跳,下坠,起跳,反反复复,直到看见了那座城市。
“乌萨斯居然派出了一群土鸡瓦狗,没人了吗?”叛军一片笑声,但急行军也不好反驳,因为乌萨斯的主力军在包围这座城市,舍弃棋子,一直是乌萨斯最擅长的手段。
悄无声息的包围,待到你反映过来时,已经是盘菜了。
在适合的高度,朝急行军扔出菲利普斯,再调整触手的状态,为了随机应变,触手的内容物全是血,能使触手改变密度甚至形态的血。
“什么声音?安撒托斯,你……”领导急行军的指挥官卡纳,疑惑地朝他的副官看去,甚至叛军的阵容都有不少的骚动。
“是破空声,我没听错,但这么响……”
“有人从天上掉下来了!”军中一阵骚乱,但还是有人认出来了这是第三急行军的人,只不过昏过去了。
“……”混血温迪戈能清楚地分辨那声音的距离,驰骋沙场多年养育的危机感很快注意到声音只朝向自己,举盾,前进。
“术士做好准备集火。”他的危机感如潮水般拖曳他的意志,他只能前进,只为活命。
与邪祟厮杀时的恐惧感甚至不及此时的一分一秒。
他握紧了手中的重戟,等待。
来了!
“*嘶吼”温迪戈振臂劈向前方,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出现的是钢铁间打磨才会出现的火花。
还有那双可怖的眼睛。
虽然时间短暂,但从中读出的内容非同一般,温迪戈这时才想起,漫长生命中流传的记忆。
「愿黑星照常升起」
“何等卑劣。”面前的怪物用手臂弹开了他的刀刃,更大的威胁从怪物身后袭来,待他看清楚那为何物时,头颅已经落地。
“吾王……你往何处去……”温迪戈呢喃地看着先驱,纵使削去头颅,温迪戈的身躯依然像座山,伫立在那。
“……夺权者,无法善终。”
像是为了回应自己,急行军开始了最后的冲锋,最后的死战,自杀式的浪潮迅速覆盖了叛军。
暗处,棋手绝望地望着战局,那一颗叫做先驱的棋子,颠覆了战局,一面倒的失败终于来临。
“先驱先驱,百战不殆者,名为先驱。”爱国者看着面前的棋手绝望地阐述事实,双手合十,看向棋手。
“乌萨斯,不愧是乌萨斯,深不见底的泥潭……”
“吉克斯勋爵,你败了。”
“我知道,当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就知道,我输了。”
“吉克斯勋爵,你因勾结叛党,忤逆帝国,罪不可赦,死。”
爱国者挥手,带动重戟,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绝境逢生的急行军狂欢着,先驱看着,他的心空空的,并没有被胜利的欣喜填满,无光的双眼时不时看向怀里的菲利普斯。
他自未来而来,又因过去而死。
他只知道为了胜利,轮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命运,感情向是一张张钞票,被塞进了命运的游戏机里,又是一个轮回,只因为那小小魔王的一句话,一段言语。
「先驱,我做错了,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我真的无药可救了……我到底做了什么……」
「求求你帮帮我……」
他总是笑着抚摸哭诉的魔王,告诉她这里还有他,尽管魔王已经看透了先驱空淡淡的情感。
「谢,你已经是一具空壳了,泰拉,真得没救了吗?」长生者化作晶体前的那段话试图牵动着他的记忆,可惜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醒了。”
“长、长官!?”
“我们胜利了。”
“诶?”
先驱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他看向那轮悬挂于天空的巨月,想起了谁?
先驱摸着菲利普斯的耳朵,出神。
“长官,别摸啦,我是男的。”
“那你让我抓一抓.胸。”
“……”
无言,相望,泪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