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走进浴室,悬挂在墙壁上的镜中映着她光滑丰腴的胴体。她驻足在镜子前,镜中人的眼神迷离,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若雪感觉自己即在偷窥别人,又在被别人偷窥,她拍了拍脸颊打消了这种奇怪的想法。
她久久的看着镜像,摸了摸自己的脸。浅蓝色的瞳眸如同太阳初升时被照亮的海面,银色短发如同冬日午后窗外的满天飞雪,皮肤白皙细腻,两片红润的薄唇富有弹性。
“那真的我的脸吗?”这个疑问在若雪的心中回荡,如同落入水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她就像患上脸盲症一样,无法认出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自己,身体上有三道疤痕,分别位于:右肩、左边腰侧、右前臂。伤疤没有缝合的痕迹,伤痕的形状从来没见过。她伸手轻轻触摸疤痕,没有痛感,只是摸起来比其他皮肤相对粗糙了一点。伤疤是勇敢者的徽章,但这些“荣誉”并不属于自己。
若雪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浴室逐渐变得烟雾缭绕的。她将一只脚进里面,温暖的感觉包裹了整只脚。她迫不及待的躺进浴缸里,溢出的水从从浴缸边缘流到地上。
若雪靠在浴缸的一端,手臂搭在外面,一脸的享受。她不经意间的低头注意到了那对多不可思议的球体,出于好奇和探究的心态,她缓缓抬起了手。
指尖轻轻地擦过山巅,深陷入被两座山岳包围的谷地,整只手都无法覆盖住庞大的山岳。若雪感觉一股触电一样的酥麻感传遍全身,触感柔而滑,整只手似乎快陷进去了。
她的脸上一片潮红,在好奇与兴奋的双重驱使下她的手不自觉地伸进了洗澡水中,妄图探索身体的更深处,随后又猛地将手缩了回来。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若雪冷静了下来,她无处安放的小手交叠放在了小腹上。身体浸泡在微微发烫的洗澡水中慢慢热了起来,一阵困意袭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困倦,冥冥中合上了眼睛。垂下脑袋和无力的身体一同滑进了水里,平静的水面上冒起了气泡。
明明是以前从未见过的乐器,一见到就知道叫口琴。明明还未适应身体,一眼就可以认出自己。若雪几乎要被谜团淹没了。
“你找到了我的口琴。”一个朦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是谁?”若雪发问。
“从现在起将不分彼此,不再是你和我,”神秘的声音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而是‘我们’。”
若雪突然从浴缸里弹了起来,表演了一波靓女出水。四散的水花溅的到处都是。她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原来可以呼吸是一件如此舒适的事。惊魂未定的她恐怕再过几秒就要死于窒息了。若雪起身走出浴缸,水沿着她身材的曲线流下。此时她感觉茅塞顿开,脑海中一片清晰。头不再痛了,记忆错乱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线索联系在一起,AI所说的融合,先民照片上自己的脸。若雪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她的外表来自已经逝去先民,内在是两人的混合,意识源于泽若。
若雪是从两位逝者中诞生的新的“个体”,虽然她不是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但她身上可以看到两人交叠的影子。她还需要点时间来适应。
“咚~咚~咚~”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若雪裹上浴巾离开浴室,为来者开门。陌莹提着一堆吃的站在门口,还不忘往嘴里塞零食。当她看到若雪围着浴巾的样子时,整个人都傻掉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若雪倒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转身回到屋内。
“还站着干嘛?进来吧。”若雪看着陌莹陌莹奇怪的举动疑问。
“那个……女生裹浴巾,”陌莹指着围在若雪腰上的浴巾,“一般会把上半身一起裹住。”
若雪正在顺着半湿的头发,听到这话她动作一顿。她僵硬的低下头,映入眼帘是一对毫无遮挡的山丘。她变成了日落时的红日,羞耻到极点的她迅速的钻进被窝并蒙上了被子,进入了自闭状态。
陌莹难得见到若雪如此冒失的样子,她这冒冒失失的样子还挺可爱的。看样子若雪今晚是不会想吃东西了,陌莹把带回来的吃的放到桌上,顺手关上了灯。
“若雪,现在大家都是女孩子了。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搭嘎,抠图哇路。(但是,我拒绝。)”
“别这么小气嘛。”
“你别过来。”
“让我看看,好软诶。”
“你不要靠近我啊啊啊啊!”
翌日早晨,两人已经起床开始穿衣服。陌莹惯例拿起了布条帮若雪裹身子,只是这次不用勒太紧。若雪一脸的困倦和陌莹完全相反,她昨晚睡得并不好。
“我们今天去哪呀?”陌莹询问
“大陆酒吧,”若雪打了个哈欠,“去搜集地图的情报。”
“哎!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出发了?”陌莹激动地像个孩子。
“搞到情报,在准备一下物资就可以出发了。”若雪回应,“说不定能找到和你身世有关的线索。”
两人吃了点东西就踏上了行程,两人离开了旧街。大陆酒吧的位置在下城区北侧,离旧街有些距离,徒步要走上一段时间才能到。她们经过一片空旷的区域,路边的房屋破败到无法修缮,可能只有无家可归的人会待在这里。这里没有其他人,四周是一片的死寂。
若雪感到一阵燥热,似乎在她和陌莹之间多出了有个在急速升温的热源。她察觉到了危险,发动能力以闪电般的速度扑向陌莹。火焰在原本两人之间的位置爆燃,火光四溅。若雪抱着陌莹在地上翻滚了一圈,避开了爆炸,她们安全了,暂时的。
若雪迅速的起身和陌莹拉开了距离,面对这种范围性的攻击应当站位分散。陌莹原地消失,瞬移到了道路的另一端也做好了作战准备。
“找到他们的位置,尤其是那个玩火的。”若雪下达作战指示。
“好嘞,”陌莹闭上了一只眼睛开始感知附近,“你右边有东西来了。”
若雪从腰间抽出匕首,转身应敌。废墟中窜出来一个黑衣人,他手握一柄长刀,刀锋直至若雪的眉心。若雪使用匕首灵巧的挡下了斩击,匕首沿着刀锋滑动拉近交战双方的距离。一寸长一寸强,但如果距离被距离被拉近,就是灵活的短刃占据上风。若雪前进,黑衣人后退,两人的距离刚好卡在了一个谁也不占优势尴尬境地。
“你挺厉害嘛,就是你干掉了我那两个弟兄吧。”黑衣人对着若雪挑衅。
“是我又怎么样,”若雪的气势也丝毫不输,她取出第二把匕首,“今天把你一起干掉,老子就清静了。”
若雪又感到了熟悉的燥热感,爆破点在侧后方。她本想闪躲,但黑衣人的刀刃刚好斩向她闪躲的方向。她犹豫了,身后已经出现了耀眼的火光,随后火焰在空中爆开。
若雪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她起身拍打着烧着的外套,要是在慢一点,恐怕就要变成三分熟的烤肉了。若雪拍灭了火,右肩上被烧穿了一个洞,她扯到掉已经变成累赘的袖子,准备速战速决。
陌莹也陷入了苦战,她的行动处处被限制。敌人就像可以预知未来一样,能预判到她下一次出现的位置。一个体态臃肿的雇佣兵举着一把手轻,他始终瞄准着陌莹下一次传送的位置。每当陌莹瞬移,都会有一枚子弹迎面而来,她不得不再次瞬移闪躲。由此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若雪见陌莹被压制,没办法干掉玩火的家伙,她只能速战速决。若雪向敌人掷出投掷斧,以速度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冲向黑衣人,从另一个方位攻击敌人。任何人都难以同时格挡来自两个不同方向的攻击,若雪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黑衣人没有任何动作,他未挥刀也未闪躲。若雪毫无阻碍的接近敌人,她听到了一声碰撞声,自己掷出的斧头被弹开了。弹开武器的是一根惨白色的骨刺,骨刺从黑衣人背后延伸出来,一共有四根通通指向了若雪。
糟了,躲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