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安抚着怀中的女人,他如炬的目光注视着女人来时的方向。与女人一同前往的骑士没有回来,这位骑士恐怕已经了遭遇不测。
“信使小姐,麻烦你照顾一下她。”骑士温柔的将女人送到若雪身边,他坚毅的向前迈步,“我的兄弟骑士需要我的帮助。”
若雪扶着受惊吓的女人,她目送着骑士远去。科考员女士发软的腿只能勉强做到站立,她双手用力的抓着若雪的肩膀,急促不安的呼吸声难以平复。
若雪将对方的手臂搭在肩上,朝着营地的方向返回。
太阳已经落下,入夜的森林一片漆黑。骑士在幽暗的深林中奔跑,遮挡视线的枝叶不断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抬起手拨开烦人的植被。骑士跳出了树丛,他警觉地手按在剑上,时刻准备着战斗。
天然的林间小道上并没有发现怪物,也发现失踪的骑士。一盏打碎的提灯落在地上,泄露的煤油在地上燃烧。一片摇曳的火驱散了周遭的阴暗,血迹遍布四周,甚至有血溅到了一旁的树上,在树干上留下了一抹艳丽的血色。
骑士在火焰旁弯下身子,他的目光落在地面染血的长枪上。骑士只会在两种情况下丢掉武器,一是被俘虏时,二是战死时。
若雪也从树丛中跳了出来,她把人带回营地安置好后,就跟了上来。她环顾四周,看着这一片惨状,不禁哀叹了一声。那位骑士凶多吉少。
骑士克劳德捡起地上的长枪,沿着地面上的血迹继续前进。若雪没说多少什么,她只是默默地跟着。克劳德奔跑起来,犹如一只循着血腥味追猎的猎犬。他们的寻找很快走到了尽头。延伸的血迹消失了,前面的土地上哪怕连一个血点都找不到。那位骑士的血在地面上浸染出一个腥红的圆,一片碎裂的板甲遗落在血迹上。
克劳德不甘地将长枪刺入地面,他作为骑士长,却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兄弟骑士。他甚至连战友的尸体都没有找到,逝去的骑士将埋骨于寂静之地。
“应该是黑兽(可以瞬移的黑色怪物)袭击了他,”若雪开始提防漆黑的森林,“我们应该回去了,这里不安全。”
“你说的在理,信使小姐。”克劳德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悲伤中,“我想和他道个别。”
克劳德单膝跪地,虔诚的低下头,为情同兄弟的骑士默哀。
“希望有一天在另一个世界里,永别成为重聚,我们仍是至亲的一家人。无论是否贫穷,有你在,我们的家就是温暖的。”骑士用平和的话语掩盖悲伤,他为死去的人祷告。
“愿上帝宽恕你,如同你宽恕他人,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吧。”若雪像修士一样念着悼词,虔诚地为逝者祷告。
营地内,空地上点起了篝火,三人围坐在温暖的火堆旁。女骑士站在暗处,手中握着长枪,她在警戒四周的情况。
陌莹盘腿坐在篝火前,她正在烤鱼。刚刚捕获的鱼很新鲜,用木签从尾部贯穿鱼身,将其架在火焰上烘烤。火焰中燃烧的木头噼啪作响,鱼肉慢慢飘起诱人的香气。当鱼肉烤至外皮微微发焦,肉质松软,即可食用,当然小心烫嘴。
简单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忙碌了一会,陌莹开始为烤鱼翻面。
从森林逃回来的女人呆呆的坐在过火边,她空洞的眼睛凝视着摇曳的火焰。其他人为她披上了一条薄薄的橘色毯子。陌莹把烤好的鱼递给她,她的手从毯子下探了出来。她虽接过赠予的食物,但也只是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烤鱼。
机械师没有闲着,他将浸泡过油脂的布料缠绕在木棍上,做成了一只简易火把。他点燃火把,从火堆旁站了起来。他独自一人走向营地的另一端,似乎在寻找什么。
陌莹拿着新鲜出炉的烤鱼跑到女骑士的身边。
“骑士姐姐,来吃点东西吧。”陌莹亮出了手中的两串烤鱼。
“谢谢你好意,不过现在还不是我用餐的时间。”女骑士靠在树干上,长枪也一样,“在老师他们回来之前,我不能擅离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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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和若雪回到了营地,他们没有找到失踪的骑士,只是带回了染血的长枪和一块碎裂的板甲。
“老师,你们回来了。等等……”蒂娜愣了一下,她可以猜到了最坏的结果,但她并不想接受。“他一会就会跟上来的,对不对?”
“他为保护手无寸铁的人而战,他从未忘记我的教诲。”克劳德的声音沉重,犹如被敲响的丧钟,“他为骑士道奉献一切,他是英雄,他会在天堂看着我们。”
说罢,骑士头也不回的走进营地。蒂娜沉默了,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拿上长枪,莫不做声的跟上骑士与雇佣兵。
夜已经深了,死亡的阴霾笼罩了领地,在凝重的氛围里没人愿意多说一句话。克劳德和若雪两人商议起守夜的问题,在埋骨地死亡随时可能出现。
机械师在营地周边转悠了一圈又一圈,他拖着一只用破布扎成了临时袋子,就回到了营火旁。他解开袋子,其中装得都是些金属零件。这些零件的样式从未有人见过,这不是当前的工业水平可以生产的东西。
陌莹好奇的凑上前,她瞪大的眼睛打量着稀奇的事物。男人正将零件一一摆在地上。
“小姑娘,帮我拿一下火把。”男人将火把递给了陌莹,“这块应该在这里,不对,这……”
陌莹举着火把,为男人提供照明。男人腾出的手也加入了动工的行列,他将零件拼凑在地上,像是在玩拼图游戏。最后一块破损断裂的零件放入了缺口,拼图完成了。
“喂!你们快来看。”男人激动大喊起来,“这玩意不得了。”
除了女科考员外,其他人都靠了过来。男人举起火把,在火光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机械的人类骸骨”。
绝大多数的机械零件都破裂或变形,简单的将它们摆在一起,就可以见得是人的形状。弯曲变形的的手臂,断裂的脚踝……
这具“尸骸”令人不寒而栗,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来惊恐的神色。其中的头颅最为骇人,全金属的灰黑色骷髅,奇怪的电子元件连着电线垂在眼窝外,如同血管、神经一般的电缆和光纤从末端延伸出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克劳德优先发话了。
“我不知道,这就是我和其他失踪的人找到的东西。”男人如实回答。
“这是人?还是机械?”女骑士与陌莹异口同声的问出同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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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词汇“仿生人”,古怪的词汇即将脱口而出,但她没有说出来。她在疑惑“什么是仿生人?”
机械师指着尸骸心脏的位置,那里有一处明显的缺口。
“它的心脏被拿走了,”他都出了一个秘密,“在一个失踪的人身上,我们得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