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种种理由，常缘还是必须要尊重当事人的想法。他总不可能把陆黎绑上剑宗吧？
“那我就在再跟你去见一次你的舅舅把。不过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由自己做决定了。不管你去与不去，我都希望是你自己的意志，而不是他人的意志。”
“嗯。”陆黎乖巧的点头。
“唉。”常缘有些无奈，希望自己原路返回，不会被店家嘲笑。
“这样吧，如果有一天，你出于自己的意志想要反抗什么的话，就说‘我不愿意’。那么，我就会带你离开。”
常缘背着包，一手牵着刚到肩膀的陆黎，如此约定道。
……
回到镇上，常缘先是带着陆黎去往了她的家中。
常缘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但是没有回应。
这时，有几个站在门口的地痞叫住了常缘:“别敲了，这陆二狗不在。你是来找他讨债吧？咱哥几个都还没要到，咱们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啊。”
“哦，感谢几位兄台的提醒。只是不知，这人欠了几位多少钱？”
“一共五十两。”为首的那人剥着瓜子，倒是无所谓的站着，“欠的是我们老板的，不过已经不指望能还了。那二傻子以为自己能翻本，和我们老板借了高利贷，滚着滚着已经不可能还的起了。”
五十两银子……
常缘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笔就连地主想拿出来都要伤筋动骨的金额，而常缘全部身家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虽然陆黎对这个数额没有什么概念，但握着常缘的手却更不自觉的变紧了。她害怕眼前的几个地痞，想要在常缘身上找到些安全感。
“如此啊，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常缘礼貌的准备带着陆黎离开。
在常缘的身后，为首那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要是想找他，晚上应该就回来了，哥几个也就是上面要堵着他。想让他还钱就乘早吧，我们老板说了，这家伙的所有东西他都要了，刚好乡下缺个耕地的奴隶，听说他有个小娃子，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
常缘无言走出了巷子。
后来两人走到了常缘原本住的客栈，在店家调笑了几句后还是顺利的租到了房间。
“你真的不考虑和我走吗？刚刚的事情你也听到了，继续留下去只会发生更加糟糕的事情。”
“如果我走了，舅舅会死吗？”
常缘哑口，不知道如何回答。大概率能苟活着，只是生不如死而已。
“你留下，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如果我采到了药草的话。”陆黎并不天真无知，她其实早就知道巧云宗只是个借口，陆二狗只是想让她帮忙还债而已。
“别做梦了！就算你采到了天材地宝，现在也卖不到足够还清他债务的钱！”
常缘毫不犹豫的戳破了陆黎的自我安慰，她现在需要面对现实，面对陆二狗即将沦为奴隶，自己也可能沦为玩物的现实！
更何况，她现在一无所有，辛苦采集的草药也在之前被追杀时全部丢掉了。
陆黎噙着泪水强忍着不掉下来，不知是因为常缘严厉的话语，还是现实的残酷。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倔强的说道:
“两个人的话……总归会有办法的……妈妈……妈妈，就是因为我不在，才去世的……”
你是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吗？
常缘强忍着没有吐槽，对于少女，他已经想不到什么办法去劝了。对于少女的一意孤行，常缘自然也是卜算过了结果。
只有四个字，万劫不复。
但是常缘不会见死不救，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只能祈祷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吧。
……
晚一些，常缘带着陆黎再次造访了她的家，这一次倒没有再扑空了。
那几个地痞已经离去了。
常缘敲了敲门，很快陆二狗就过来开了门。
“怎么又是你，这些天我可没偷又没抢，你丢了东西可不能赖我。”
“没有的事，上次的事情菁菁小姐已经不追究了，那就让它过去了。这一次，我是送陆黎丫头过来的，她在山上受了伤，恰好被我遇上了。”
“陆黎受伤了？人没事吧？伤着哪里了？”陆二狗忽然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连忙拉过陆黎。
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关心了？常缘有些诧异。
“都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不过东西都弄丢了，什么也没采到。”陆黎有些委屈的说道，低着头，不敢看陆二狗。
“没关系，人没事就好。”陆二狗突然变得大度了起来。
不过，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常缘还是开口问道:“听说你让陆黎我采药，是为了缴纳她的学费，是吗？”
“对啊，但是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采到，也就去不了了。你问这个干嘛？”陆二狗有些狐疑的看着常缘。
“是这样的，我想让陆黎跟我去一趟剑宗，所有的费用我可以承担，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可以让陆黎留下做一个记名弟子。”
谁知，常缘话刚落下，陆二狗就变得十分激动了起来。
“不能啊，不能啊！”陆二狗指着常缘，“你怎么能拆散我们，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常缘皱眉，有些疑惑。说让陆黎去巧云宗的是他，现在不愿分开的怎么也成他了？
但是答案是显然的，陆二狗不会放人。不过这不是问题所在，他转看向陆黎，问道:
“哥哥再问你一次，真的不愿意和我钱剑宗吗？你能摆脱现在都生活，能过上不用提心吊胆，餐餐吃饱，衣服穿的漂漂亮亮的生活。”
陆黎还未回答，一旁的陆二狗坐不住了。
“你不能答应他啊。你得想想，是谁把你养那么大的？是你那过世的母亲吗？还是这个跟你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
“闭嘴！”常缘怒喝，这一声带上了灵气的力量，火灵气烫的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常缘鼓励似的看向了陆黎，无比期待她说出那约定好的话来。
但他失望了，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给常缘深深的挫败感。
陆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