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菁菁一愣。
“对练？”
在剑宗，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可是两人的段位差距太过悬殊，剑道是需要时间去磨炼的，而不是仅靠天赋，就可以速成的。
叶菁菁自幼便持剑，哪怕转换功法后，也从未落下对剑术的训练。
而陆黎，满打满算也就最多练了不到二十天。
这期间的差距是无比悬殊的。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是练习，那么胜负其实是无所谓的。只要陆黎自己不会被打击，就够了。
因此，叶菁菁想了想也是答应了：“没问题，就用这两把木剑吧。”
恰好身旁就有两把练习用的木剑，叶菁菁随手捡起。
“嗯。”陆黎接过丢来的木剑。
在剑宗内，基本上所有地方都十分空旷，适合弟子随时有新想法都可以拔出剑尝试。
因此两人也没挑地方，原地即可。
“姐姐，小心了。”
陆黎很快就摆好了驾驶，按照剑法中所描述的，最标准的站姿。
反观叶菁菁这边，倒是有些随意了。
架势这倒是没什么的，真正的战斗基本上都是一触即发，只有保持警觉，凭借经验就可以判断出怎么做才能最有效的抵御敌人的进攻。
而叶菁菁虽然架势随意，但是她的眼睛还是仔细的盯着陆黎的。
自己在修行上怎么也算前辈，要是翻车了，那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你来吧，请随意进攻，我不会还击。”
陆黎率先一剑刺出。
《三阳剑法》中的招式主要是以刺剑为主，这是为了配合太华剑宗的功法，那厚重的肃杀秋意，使得每一次刺出的剑都如秋风侵袭。
但是陆黎现在还没有真正得到剑意，这让这招点刺变得平平无奇。
叶菁菁轻松用木剑格挡住。
陆黎的速度在她看来，太慢了。
这种速度的攻击，她只需侧身即可躲过。而且没有剑意加持，其实侧身躲过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可是要是她选择躲，由于没有经验，陆黎可能不知道一下招该如何应对。
被简单挡住后，陆黎也不气馁，下一剑由刺转劈。
转身之间，叶菁菁再次准备招架。
脚步转动过程中，叶菁菁和陆黎的目光偶然对上。
“嗯？”看着陆黎的眼睛，对方全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场对练之中，眼神中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其中。
那是一些很复杂的东西。
纠结？犹豫？或者一些其他的情感。
但总的来说，似乎对陆黎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比试。
她的每一剑看上去都非常的精准，动作无可挑剔。
可她自己似乎在思考一些与剑无关的东西。
带着疑惑，叶菁菁一次次招架住了陆黎的剑。
“咚。”木剑交错之间，沉闷的响声震动着竹林。
叶菁菁只守不攻，而且她的每一剑，都是在为陆黎的下一剑铺垫。
这使得她们之间的对攻，变得十分优雅、流畅。木剑碰撞和风在林间的声音，如同一首优雅音乐，衬托着这场华丽的舞蹈。
陆黎的剑法愈加锐利，一招一式间，招招都是凌厉而致命的招法。
虽然由于技高一筹，叶菁菁闪躲招架起来非常轻松。
可是这过于凌厉的招法，让她有些担心。
陆黎太焦躁了。
这是走火入魔的象征。
可是叶菁菁不好让对方停下，陆黎已经进入了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她挥出的每一剑都可以得到感悟。
这就是为什么走火入魔的人，反而更能将武艺臻至巅峰。
不过随着陆黎的一次次斩击，叶菁菁却有些力不从心。
看着那骤雨般的袭击，她的脑海中这一景象，和过去的一些事情开始重叠。
她有些害怕。
但是，忘记了自己在害怕什么。
只是一次次的格挡，愈发的力不从心。
终于这种折磨，让叶菁菁感到了有些惊慌失措。本能的，手中的木剑挥出，这是一直只防的叶菁菁，第一次发起了反击。
这一剑逼退了陆黎，也暂时斩断了心中逼近的噩梦。
“嗯……”这一剑叶菁菁是用上了些许的力道，以至于陆黎后退数步，才勉强缓和下来。
“对不起，是我用太用力了。”叶菁菁立刻就察觉到了自己状态的不对。
以陆黎现在的情况，自己这一剑是太严厉了。
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这么做。
跑到陆黎旁边，幸好用的是木剑，陆黎并没有受伤。
“要不今天就这样打住吧？”叶菁菁觉得今天自己的状态不太对，想要休息一下。
谁知陆黎却坚持道：“没关系，我还想再试一下。”
看着陆黎若有所悟的样子，叶菁菁也不好劝止。
这种状态可遇而不可求，叶菁菁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陆黎错失一个机遇。
两人再次摆好架势，叶菁菁凝聚心神。刚刚的战斗是因为她分心了，这一次她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陆黎再次冲锋，只是这一次，她已经有了觉悟。
“姐姐，你还是想不起来吗？”在低头的瞬间，陆黎低声轻语。
看着那奔袭而来的剑意。
叶菁菁的脑海中浮起了一些片段。
走火入魔的自己、血泊中的人。
可是这些转瞬即逝的片段，又迅速被记忆中的封印的镇压了下去。
在她的眼中，陆黎的速度真的很慢。
可是，她却没办法在提起剑了。
或许对她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解脱，一种救赎。
就在陆黎心意已决之时，她的眼角却瞥见了一个身影。
“哥哥？”
那一袭白袍依旧，在这个将自己从深渊中拉起的人面前，她的决心动摇了。
这值得吗？
不再坚定的决心，导致她刺出的这一剑，没有了那锋锐的剑意。
木剑轻轻地从叶菁菁袖边穿过，两人再次错身。
这时叶菁菁才从晃神中缓了过来。
她感觉自己刚刚记起了什么。
可是又忘记了，自己刚刚记起东西。
“下次在练吧，阿黎累了。”
常缘轻轻扶起陆黎，刚刚是真的很惊险，叶菁菁晃神之间毫无防备。
而陆黎哪一剑已经汇聚起了剑意，带着必杀的决心。
虽然他可以救下叶菁菁。
可如果这是陆黎的决定，他又无法去强行改变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