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了左右手， 左手伸向了浴室的门，右手捂住通红的脸，推开了门的那只手还握着不可言喻之物。
蒸汽迎面而来，热浪抚面。因为手掌遮住了眼睛，所以什么都看不到，但眼睛还是睁着，手指也在颤抖着想要张开，那是属于青春的冲动。
握着那不可言喻之物的手伸进了那蒸汽之中，冥冥之中感觉到另一只手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指尖，那只手光滑的皮肤上还带着些许水珠。这一切都被触觉神经传到了大脑中枢，手抽动着，无意识地把手中的东西握得更紧，这是在紧张的时候人本能的反应，仅仅是一瞬间便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直到那只蒸汽里的手用力拽了拽手中握着的东西，才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手中的东西被拿去了。
伸进蒸汽中的手被狠狠推了回来，门被死死地关上了，一声清脆的转轴声，锁了起来。
放下捂在眼睛上的手，红扑扑的脸上汗珠滑下，理性与本能的战斗总算是结束了，小晓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面朝天花板。
“这都什么事儿啊。”……
一切还得从一个小时前说起。
小晓和零娜走回了家。
“换洗的衣服在宣嫣房间的衣橱里，浴室在……”
推开了家门，小晓便开始给零娜指路，虽然零娜已经来过一次了，但是总归还是要再说一遍的。
但零娜已经有点受不住可乐黏在身上的感觉了，那感觉确实难受，还没等小晓说完便走向了宣嫣的房间。
小晓看着眼前急匆匆的零娜，拍了拍脑袋，又开始懊悔自己走路太不小心了，弄得人家一身的可乐。
小晓还在后悔着，零娜已经随手拿了套睡衣走上了楼。
不过总算是安全到家了，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行人，就这么走回了家。
正当小晓这么想的时候，楼上却传来了零娜的呼喊声。
小晓连忙走上了楼梯，这才过几分钟啊，就洗完了？不可能吧？不是说女孩子洗澡很麻烦的么？没热水？还是沐浴露？各种疑问浮现在小晓脑中，走到了门前。
“怎么了？”小晓对着浴室的门问到。
谁知浴室的门竟然打开了，零娜顶着一头带着水珠的头发，斜着身子，把头露出了门外，一只手扶着门，虽然只看得到个袖子，但还是看得出来那是宣嫣的睡衣。
小晓的第一反应便是洗完了，但是也不太对劲啊，洗完了为什么不把头发擦干呢？而且这也太快了吧，自己个男的都没有洗这么快过，便问道。
“就洗完了？”
零娜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浴室内蒸汽的原因，脸红的通透。
眼神游走着，不小心与小晓的眼神交到一起，然后立马看向一边。
嘴唇微颤，终于说话了，音量小的像蝴蝶振翅，抖动的声线，一字一句。
“那个……没……有。没有……内衣换……”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思绪直接飘到九霄云外。没有内衣？那现在也……
看着零娜身上宽大的睡衣，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
想到这了，什么东西涌入了鼻腔，小晓连忙用手悟住了鼻子，还好没有鲜红的液体流出来。
如果还没洗完的话，宣嫣的衣服应该是随便套上去的，水渍都没有擦干，这样的话，联系一下零娜现在这个只露出上半身的动作，那门后的……
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东西从冲破了屏障，指头之间的缝隙中，鲜红色的液体渗了出来，着实没有想到自己会流鼻血，小晓连忙转过身去。
“不……不不好意思……”
背后的零娜往门后缩了缩，只露出半个头在门外，低头看着地上，开始后悔打开了门，倒也不是零娜想要打开门，完全是因为没有勇气把这个事情说得太大声，甚至完全不想出声。但是零娜也知道就这么一直呆在浴室里也不行，所以才叫的小晓，所以才随便套上了宣嫣的上衣，所以才打开了门，所以小晓才能听清。
“没……关系。”
说的到一点都不像没关系的样子就是了。
小晓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不太礼貌，一直看着人家，还暴露了流鼻血的事实，连忙想办法补救。
“要不然，你先穿之前的凑合一下？你这样也不太好出来，我帮你拿吧。”
说着小晓走向了面前一地的衣服，上面是零娜被弄脏的短裙。
零娜却急了，差点就推开了门，走了上去，然后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上衣，连忙收住了这个想法。
“不用了，太麻烦了……其实不用帮我拿的……”
小晓叹了口气，你要是不穿的话，我可怎么受的住啊，把手伸向了那堆衣服。
“没关系，我帮你拿吧。”
零娜越说越急。
“那个……其实之前的内衣被弄脏了……穿上也不太好……不！不能再穿了，所以……”
“宣嫣的给你穿也不太好，要还回来也麻烦。你就委屈一下吧，回去了再换新的是一样的。”
说着小晓拎起了短裙，不同于裙子的其他颜色露了出来，把手伸了过去。
“不要！！！”
尖锐的声音刺入了小晓的耳膜。
这一声硬是把小晓的手吓在了空中，这应该是小晓第一次听到零娜这么大声了，好像哪里不太对劲，连忙回过头去，零娜的手死死抓在门上，身体前倾，差一步就要从门内冲了出来，眼睛紧闭着，而眼角闪着一丝泪光。
“怎么了？没……没事吧？我……我我……”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零娜，小晓立马就慌了。
发生了什么？零娜怎么就快哭了？我做错了什么？怎么回事？
疯狂地思考着，已经顾不上手中的短裙了，松开了手。
裙子掉到地上发出微弱的声音，零娜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眉头微皱着，露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蔚蓝的瞳孔上蒙着一层水雾。
闭着眼还好，这眼睛一睁开小晓心便化了一地。
“算了！算了！不穿之前的，别……别哭，我这就去帮你买新的！”
拔腿便跑了下楼。
零娜看着小晓的背影，想要叫住小晓。
“没关系……我自己拿……不用买新的，不要站在这儿就可以了……”
等到零娜说完，小晓已经不见了身影，如此微弱的声音小晓肯定是没听见的。
愚蠢的小晓还以为零娜是因为不想穿之前的内衣才哭的，其实冷静下来想想就会知道，这怎么可能，女孩子可没这么脆弱，就算是有点洁癖的零娜也不会在意这些的。
但大对数女孩子是绝对不会让在意的人去动自己穿过的内衣的。虽然现在的小晓肯定是弄不明白……
就这么傻乎乎地跑到了家附近的大型超市里，好在小晓家里离这儿近的很，五分钟就到了。
走进了商场，却止步在了目的地的门前，看着进出的人群，小晓意识到自己站在这个地方有点格格不入。
诺大的商场，人来人往，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小晓，但是站在这儿，小晓却备受瞩目。
五颜六色的女性内衣陈列在店中，进出的也自然只有女性，男性路过时都会下意识地把眼神挪开，怎么看怎么像男士止步的样子，虽然没有任何标识。
小晓咽了口口水，带着一身的冷汗，寸步难移。
“啊，我怎么没想到会这样……”
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突然想起了零娜眼角闪过的泪光，摇了摇头。
“说不定零娜现在都洗完了，就这么坐在浴室里会感冒的。”
小晓对着自己不断默念着，然后鼓起了勇气，迈开了向前的脚步，开始了一段新的征程。。。
像是小偷一样，弓着身子，尽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只手抵在鼻子上，遮住了半张脸。徒劳无功，所有进出的女孩子都会向小晓投出质疑的目光，虽然她们也不过是有些好奇，并不会在意太多，但是小晓已经快要被这些目光压垮了，想着随便挑一套，赶紧走了算了。
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愣了愣。
“零娜……穿什么码的？”
开始回忆了一下零娜的身材，想起来的却是刚刚在浴室里看到的场景，脸又红了起来。
“啊，不管了……”
再脑补，刚止住的血又要喷涌而出，随手拿了一件看起来差不多的，连是什么颜色都没看清，直奔柜台。
买账的时候店员还看着小晓笑了笑，补了一句。
“是帮女朋友买的么？”
小晓只好应付着笑了笑，赶紧付完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趟走下来，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头脑过热，快要不省人事了。
不知什么时候走回的家，然后就是之前的那一幕了……
总算是把那不可言喻之物递给了零娜，小晓依着门坐了下来，叹了口气，一天下来脑袋已经过载了。
门推开了，零娜总算是肯从浴室中走了出来，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左手还扶在胸前的扣子上，显然还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有些芥蒂。
小晓叹了口气，肯定要生气的吧，但这也怪自己，要是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的话，哪有这事儿啊，想着什么时候再给零娜道声歉。
谁知零娜弯下了腰，用右手摸了摸还坐在地上的小晓头上杂乱的头发。
以为小晓叹气是因为生气了，零娜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晓，生气了？”
“嗯？为……为什么？”
小晓现在还敢生气？本来都做好被零娜骂一餐，虽然零娜肯定是不会这样做的，但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那个，刚刚又是喊的，又是哭的，还让小晓跑去买东西……不好意思……”
说着零娜低下了头，紧闭双眼，做好了被小晓骂一顿的准备，像极了小晓。
听到这里，小晓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依着浴室的门，疲倦什么的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了。
零娜还疑惑地站在一旁看着小晓。
小晓坐在地上看着零娜。
“偶尔这样也不错……”
